第二日,蘇景就起了個大早。只因得昨夜夜半的風(fēng)聲太大,擾的她一宿難眠。
推開緊閉的門窗,屋外的相思樹此時正好枝繁葉茂,還未到結(jié)果的時候。圍繞著它轉(zhuǎn)了一圈蘇景便進屋了,那樹下的東西自是也沒有看見。
而風(fēng)漸起,故事來了
清化五年,寧國三皇子薨;同年,大將軍許伯乘和其夫人迎來第五子許允鈞。關(guān)于這個孩子,將軍從未在外人面前多說過什么,眾人也未見將軍夫人懷孕的樣子,只當(dāng)是將軍在外的孩子,念著夫人善良才接回府中撫養(yǎng)。
至此,許允鈞平安長大到十六歲。
“公子,你又要出去嗎?”青衣小廝對著在他面前換著衣服的少年問。
少年穿著藍衣,俊郎的臉上笑容如春風(fēng)般溫暖,手里的折扇襯得他溫文而儒雅,是人間翩翩少年沒錯了。
“當(dāng)然要去?!彼{衣少年說。
“可是公子,老爺說過你不能碰那些東西,要是”青衣小廝一臉為難,公子十歲那年出去回來后就變得不一樣了,不僅常把自己關(guān)在房內(nèi),還偷偷地讓自己在外面帶一些兵書回來,時不時還像今天一樣偷溜出去。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爹知道的。快走吧!去晚了師傅要等不及了?!鄙倌甏叽僦瑤е矏偩屯低党隽思议T。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處湖邊。湖水微波蕩漾,周圍的景色全都倒映在湖面上,包括他們。
“允鈞?!蓖{衣的中年男子喊著他的名字。
“師傅?!痹S允鈞看著他,這個從小便在他身邊的男人,不知道是哪里人,可他卻對他是那么信賴。自十歲相見后,他便偷偷拜了他為師,學(xué)起了武功。
“為師教你的你可學(xué)會了?”男人問。
“我一直有牢記師傅的教誨,每日多加練習(xí)?!?br/>
“那好。為師要告訴你一件事?!敝心昴腥送蝗粐烂C起來了,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他長大,那個秘密也該告訴他了。
“師傅你說?!睆膩頉]見過師傅這樣子,許允鈞有些不適應(yīng),只好等他開口。
“跟你的身世有關(guān)?!?br/>
“什么?我的身世?”許允鈞不信,自己難道不是大將軍之子嗎?
“允鈞,你聽好了。你是”
“穆百里?!庇腥撕爸@個名字。哦,對了。這是他師傅的名字。他師傅就叫穆百里。
“伯乘?!?br/>
“爹?!币姷絹砣?,兩人都十分驚訝。
許伯乘慶幸自己來的及時,不然恐怕自己苦守多年的秘密就要公之于眾了。從馬上下來,迅速走到他們身邊,一旁的侍從低著頭不敢看他,自家老爺也不知道為什么,明明自己是征戰(zhàn)沙場的大將軍,家中也有少爺從軍的先例,不知怎的唯獨對五少爺要求嚴格,不讓習(xí)武,兵書更是不讓讀。少爺若是貪玩除了一句不要過頭也不多說什么,真是很奇怪。
“你們先下去,我有話要和他說?!痹S伯乘對許允鈞說。
“爹?!睋?dān)心地開口,他一向不喜歡自己習(xí)武,這回偏偏讓他撞見,若是眼睛看向師傅,師傅卻只是點了點頭示意他退下。無奈下只好和在一旁的侍從離開。
“比起我這個爹,他倒是更聽你的話?!痹S伯乘說。
“伯乘,我們這么久沒見一定要這樣子說話嗎?”穆百里開口道?!澳惆阉B(yǎng)的很好,只是少了幾分男兒的血氣方剛?!?br/>
“穆百里,你想說什么?”許伯乘想,無論他說什么自己都是不會同意的,因為和那個故人的約定。
“我要讓他參軍。”
“不可能?!眻詻Q地拒絕,除了參軍其他都可以。
“伯乘,你知道的,這不是真正的允鈞。他是清化的三皇子,那個皇位是他的。他應(yīng)該拿回來。”
“三皇子早就在出生的時候便死了。這個誰都知道。”
“真的死了嗎?伯乘,這不是他的命?!?br/>
“那什么才是?”許伯乘激動地說,“在那皇位之上才是他的命嗎?穆百里,你不要忘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誰!”
他永遠不會忘記,在那座紅磚瓦堆砌的墻內(nèi),有個女子亡于清化年間,在她把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托付給他后不久就自盡于屋中。
“這都是因為你,若不是你自私忘利,串通毒婦藍妃陷害她,馨兒怎么會以死明志?穆百里,馨兒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么能做出這些事來?”
許伯乘現(xiàn)在想來都是痛的,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曾是他記憶里的白月光??!
“伯乘哥哥,桃花真好看?!?br/>
“伯乘哥哥,我好像愛上他了。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嗎?”
當(dāng)初曾問他的話如今聽來猶如在耳。他還記得她當(dāng)時說這話時臉上嬌羞的表情,他也記得他說了什么。而如今,他卻只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若非他當(dāng)初的那句“可以”,馨兒她怎么會義無反顧地沖到那個人的面前,又怎會落的那般地步?
“伯乘哥哥,馨兒求你,帶三皇子走。去哪都好,怎樣都行?,F(xiàn)在我才知道,原來一切恩愛都是假的。他不信我,那我就讓他一輩子后悔!三皇子不能見到他,這樣的懲罰對他來說應(yīng)該夠了。伯乘哥哥,你一定要答應(yīng)我。不要讓三皇子有機會再到這里來。一定要!”
說完,那女子便在他懷里永遠地閉上了眼睛,從此他再也見不到他的白月光了。
所以后來,三皇子沒了。眾人反倒聽說大將軍突然多了第五子,關(guān)于這孩子怎么來的也沒人去過問,這么多年倒是平靜。
可是許伯乘萬萬沒想到,這個秘密差點就要藏不住了。
“你是馨兒的哥哥,我沒有資格替她恨你。這是她唯一的兒子,她最后的心愿便是希望允鈞平凡度過此生。所以,穆百里,你走吧!不要再出現(xiàn)在允鈞身邊。這樣對誰都好?!痹S伯乘一臉地痛苦,在強忍著怒火與悲傷。
“他有剛硬的氣質(zhì),有理想。伯乘,我們攔不住他的?!蹦掳倮镎f。
“攔不攔得住還不知道呢。只要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出現(xiàn)在他身邊。”許伯乘沒有再多說,只是看著眼前平靜的湖面,希望它不要在此時泛起漣漪。
穆百里看著他,然后默默地離開了。大概站了有一個時辰,許伯乘便也讓他們過去。
許允鈞來到他身邊,卻不見穆百里,疑惑地看著許伯乘,他很好奇師傅能和爹說什么呢?他們竟是故人,自己竟從不知道。
“以后不許再私自出府,也不準(zhǔn)再碰武功?,F(xiàn)在跟我回家!”丟下這句話,許伯乘強拽著自家兒子就要回府,若是放任他自己一個人定不會乖乖地跟他回去。
許允鈞默默地跟在后面,沒有問他關(guān)于師傅的事,也沒問那所謂的身世為何意。父子兩人默契地誰也沒先開口。
周圍樹影窸窣,行走的兩人腳下步伐不停。
“咻”!箭影從許允鈞眼前一閃而過射向他身后的兔子,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許允鈞就擋下了那支箭,然后不出意外的他受傷了。
“鈞兒?!痹S伯乘趕忙過去扶住他,好端端地哪來的箭?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許允鈞,他卻只是搖了搖頭表達自己沒事。
“不好意思,本來是要射那只兔子的。沒想到射偏了。”原來是來這打獵的人。
“沒事的。下次注意就好了?!痹S允鈞先他爹一步開口,許伯乘也抬起了頭看向來人,卻在下一秒跪拜。
“臣許伯乘叩見陛下。”
“原來是大將軍啊,這是你的兒子?當(dāng)真是和你以前一樣英雄少年啊!”穿著黃衣的中年男子看向許允鈞,上下打量著他,很是滿意。
“陛下說笑了。這是犬子允鈞,年輕不懂事,擾了陛下雅興,臣回去定會好好責(zé)罰于他?!痹S伯乘心中對他有怨,因為穆馨兒;可也敬重他,因為他是王,是無論怎樣他都得敬重并為之效力的人。
所以在兩種感情錯綜復(fù)雜之下他只想早點帶著許允鈞回府。
“吾難得外出,今日又是個好天氣在這碰上我的大將軍,不知有沒有這個機會同大將軍一起切磋切磋武藝呢?”
此話一出,自是嚇到了許伯乘,將雙手抱拳握于胸前,半躬著身子回答:“陛下乃龍體,臣,惶恐?!?br/>
聽出了拒絕的意思,黃衣男子也不好說什么,簡單寒暄了幾句后就借口離開了。
許伯乘也趕緊拉著兒子回到了府上。府內(nèi)正在張燈結(jié)彩,仆人進進出出很是熱鬧。許允鈞不知是什么日子一臉疑惑,許伯乘這才解釋道是因為他大哥許允玨打了勝仗今日回來,怪不得這般熱鬧呢!
他家總共有三個兒子,頭兩個哥哥都從了軍,一年難得回家一趟,前年因外患四起大哥便被派去駐守,今日終于歸來爹娘肯定欣喜。
“你整日不著家,這下你大哥回來了就有人替我管你了?!弊约业@樣說,許允鈞也不反駁,畢竟說的是事實??墒谴蟾缁貋砹怂涂梢詥査S多關(guān)于從軍打仗的事了。
想想就開心,于是屁股還沒坐熱就跑進后院找許允玨去了。一進后院就看見許允玨在那里練武。他便悄聲上前想試試他這大哥的反應(yīng),怎料反應(yīng)過大一個轉(zhuǎn)身他就被劍抵著喉。
“怎么是你?還跟小時候一樣頑皮?!痹S允玨無奈極了,幸好剛才及時停手,不然恐怕許允鈞的脖子上便會多道劃痕了。
“大哥,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啊?!毕駛€孩子一樣過去就要抱他,卻讓許允玨躲了去。
“你是想聽我講行軍打仗的事吧!你啊你!”一語道破,許允鈞只好吐吐舌頭來掩飾尷尬?!拔乙蚕氪蟾缋玻 ?br/>
“你胳膊怎么了?”若不是許允玨注意到他恐怕都忘了自己受了傷,剛才聽到大哥回來一時太高興竟忘記包扎傷口了。
“沒事,一會包下就好了,你快給我講講吧。”他迫不及待地想聽,許允玨卻不想講。
這個弟弟可是從小被父親寵大的,什么苦都沒吃過,也不敢讓他受丁點傷,現(xiàn)在看到他帶著傷還不包扎只怕最后挨罵的是自己。
于是便硬拉著許允鈞包扎去了。
“大哥,你身上有傷嗎?”看著許允玨嫻熟的替他包扎傷口,許允鈞突然想知道行軍打仗的人身上是不是有傷?他們的傷口又是怎樣的?
“行軍打仗當(dāng)然有傷。”他大哥一邊替他包扎一邊回答他的問題。
“可以給我看看嗎?”
“傷有什么好看的。”許允玨不解。不就是舊傷添新傷,然后結(jié)痂留疤嘛!
“給我看看?!痹S允鈞堅持,自知拗不過他許允玨只好脫下上衣將身上的傷露在他面前。
一道道,新舊交替,看得他心里難受。
“疼嗎?”許允鈞這樣問自己的大哥。
“疼什么?那都是榮譽?!痹S允玨說這話時眼睛里有光,那是他作為一個將軍征戰(zhàn)許久的榮譽感,區(qū)區(qū)傷而已還不足以讓他喊疼。
許允玨不會知道今日他的一番話對于他的弟弟來說是怎樣的震撼,他也不會想到就是這一次讓許允鈞從軍的信念變得更加堅定了。
“好了。我們一起去看爹娘吧,他們肯定想我了?!卑旰髢扇吮憬Y(jié)伴來到大堂,剛走進就被傳該用飯了,于是二人又雙雙來到隔壁飯桌坐下。
看見自己的大兒子回來,身為將軍夫人的林湄開心極了,一個勁地往許允玨碗里夾菜,一家人坐在一起氣氛也變得好了起來。
許允鈞瞅準(zhǔn)時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他就不信喝了酒他還不敢說。
“我要從軍!”說出這句話后他才感覺輕松了許多,放在心里的石頭終于可以放下了。
這么多年自家老爹一直禁止他練武,他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偷偷背著他爹拿了大哥的劍,后來被發(fā)現(xiàn)后竟然罰自己跪了三個時辰。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后來在習(xí)武這事上他變得謹慎了許多。
可就算他現(xiàn)在說出來也不會改變什么。果然,許伯乘臉色變得鐵青,一言不發(fā)地就離開了飯桌。他想上前去,卻被林湄擋了下來。
“你大哥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就不要惹你爹生氣了。”說完林湄就去找自家老爺了,留下兄弟兩人。
“你不是不知道爹最不想聽到什么話你偏說,好了,我去看看爹,盡量讓他不要責(zé)罰于你。吃好飯你也早點回房休息吧?!痹S允玨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頓飯吃得不歡而散。
許允鈞回到屋內(nèi)卻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輾轉(zhuǎn)反側(cè)不下幾十次后,他終于決定去找他爹好好聊聊。
快步走到他爹的屋外正想敲門時,屋內(nèi)傳來他爹的聲音,他沒有去打擾,靜靜地在外面聽完又靜靜地離開。這一夜,沒有人知道他來過。
次日,他爹倒主動來找他,拿著一塊令牌問他是不是真的想?yún)④?,是不是不論以后發(fā)生什么都不后悔。
他只堅定地點了點頭,雙膝跪地叩頭三次。
“罷了。”他聽見他爹說,“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我尊重你。這是我的將軍令牌,承載著我多年馳騁沙場的艱辛滄桑。你要收好?!比缓髮⑺种械牧钆七f給了他。
那一天,許允鈞暗自發(fā)誓,有朝一日他也要像許伯乘一樣拿到屬于自己的將軍令牌。
在獲得許可后許允鈞便光明正大的練起了武,就這樣過了三月。許允玨要重新回到戰(zhàn)場上許允鈞便跟著他,離開時他寫了封信給許伯乘。
將軍令既出,勢必榮譽歸來!
可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許允鈞初來吃虧是免不了的。好在有許允玨在教會了他不少,他便一步步努力向著他大哥靠齊。
近日傳來外軍入侵我方不敵潰敗而逃的消息,他的大哥為此愁眉不展,幾天后早已卸任的父親竟然也來到了這里,說是王城中下的命令。
于是父子三人披掛上陣,連夜探討制敵之術(shù)。經(jīng)過兩個月的努力,敵軍成功擊退,他們勝了!這是許允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上戰(zhàn)場,也是他第一次看見許伯乘指揮眾將士作戰(zhàn),那才是大將軍風(fēng)范,才擔(dān)得起他手中那塊將軍令牌。
獲勝歸來后的首要就是去拜見那高高在上的王,站在城門前,許伯乘卻有點不敢進。若是他自己一定會快馬加鞭地進去,可是今日還有另一個人。
他?眼睛往許允鈞那瞥過去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上乱幻胨涂匆娫S允鈞和許允玨已經(jīng)進去了,來不及多想了就趕忙追上去緊跟著他們。內(nèi)侍一路指引著他們來到王身邊,王看著他們父子三人,最后把目光停在許允鈞身上。
“果然虎父無犬子,你要什么賞賜?”直奔主題,倒是很符合王的作風(fēng)。
“將軍令?!?br/>
于是他被封將,將名“懷璽”。有了專屬自己的令牌后,他卻仍獨喜歡許伯乘那塊。
后來,懷璽將軍的名號開始打響,上門找他打架的人也變得多起來。少年將軍不服輸,往往是青一塊紫一塊,回家被訓(xùn)個狗血淋頭也不見改正。再后來新皇登基,內(nèi)外動蕩,又是這懷璽將軍一舉平亂,將這江山固守,多年后終是壽終正寢。
“我有一令,名喚將軍令。持之號令千軍,乃吾之畢生榮耀?!彼恢睅г谏砼缘膶④娏钆聘请S著時間推移來到了這相思館外。
風(fēng)聲越發(fā)變得肆虐,因心里憂著相思樹能否抵擋住這強風(fēng),蘇景再次走到了相思樹下,這一次她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那塊令牌。
令牌已在歲月中有了它獨有的記憶,可它到這是為什么呢?將它帶回相思館放在桌上,蘇景仔細地打量著它。
卻見令牌中一絲氣息跑了出來?!拔夷藨循t將軍,守衛(wèi)著這片山河,生生世世常如此?!?br/>
竟有生人靈識藏于令牌中,蘇景不覺得驚訝,畢竟鯉鮫的故事她都聽說過了。只是頭一次遇見不是活物的東西來到這里,一時有些難以接受罷了。
“這是個什么東西?”方聽鈺也走了過來,看著桌上的令牌。
令牌上殘留的活人氣息讓他有些難受,他聽過“承靈”一說,承靈之人可將自己的一絲意識藏于自己最珍貴的物品中,待自己死后這些靈識便會替自己完成一個愿望。如今他們可以感受到說明這令牌的主人已經(jīng)逝去。
那么
他看向蘇景,如果她應(yīng)了它的愿望,那這便是場沒有交換之物的交易。相思館雖有求必應(yīng),可卻是一物換一物。相思館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她會怎么做呢?
正想著蘇景是否會幫靈識完成它的愿望時他卻被喊著將令牌放好。放令牌?方聽鈺反應(yīng)過來了,蘇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它的愿望。
“它的愿望是什么?好不好?”方聽鈺追問著,可蘇景卻不能回答他。
因為她也不清楚這是好是壞,剛才她利用通靈術(shù)同它對話,告訴它她可以許它一個不一樣的夢,可它拒絕了。
它還是選擇了它自己的路,而那條路的結(jié)局早已注定,所以她也不知道好壞。也許于他是再好不過了。
“好好放它,務(wù)必小心!”
那可系著一個人的一生。一個因為陰謀而被改變的命運,卻堅定地知道自己所要。那令牌貴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