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尉衍入獄一個多星期了,可楚南辰還是沒有傅紹霏的蹤跡,他試圖找出打了兩次電話給自己的那個陌生人,然而對方是從下載的手機(jī)軟件上撥的電話,并且用了變聲功能,饒是楚南辰有權(quán)有勢,也查不出來這個自稱綁架了傅紹霏的人是誰。
這天下午楚南辰再次去醫(yī)院找了傅紹景,他一番逼迫之下,傅紹景終于說了實話,第一次傅紹景說傅紹霏從來沒有找過他這個大哥和傅家其他人,第二次傅紹景把所有的責(zé)任推到傅尉衍的身上,而這次傅紹景告訴楚南辰其實是傅紹霏請求他們,讓他們送她離開,至于究竟在國外什么地方,只有傅尉衍最清楚。
楚南辰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被打電話給他的人騙了,其實那個人根本沒有綁架傅紹霏,或許那個人連傅紹霏的面都沒有見過,他找不到傅紹霏,也就輕易地相信了那個人,他按照那個人提出的條件告傅尉衍綁架了傅紹霏,他已經(jīng)這樣做了,那個人卻失去了聯(lián)系,這個結(jié)果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楚南辰覺得傅紹霏肯定還好好地待在國外的某個地方,他要去監(jiān)獄問傅尉衍,但他害了傅尉衍,傅尉衍不會告訴他吧?如果他撤了訴狀,反過來用自己的權(quán)勢救傅尉衍出獄,傅尉衍應(yīng)該會讓他知道傅紹霏的下落了吧?
楚南辰從醫(yī)院里走出來后,挺拔的身軀站在車輛川流不息的街道上,他英俊的面容泛白,心里悔恨不已,楚南辰彎身坐進(jìn)車子里后,他正要吩咐司機(jī)去警局,這時母親打來電話讓他回楚家,楚南辰只好讓司機(jī)改道,決定晚飯后再去監(jiān)獄。
楚振望今天也在家,一看到楚南辰,楚母狀似很關(guān)心地問:“怎么樣?還沒有找到紹霏嗎?你既然已經(jīng)按照那個人說得做了,他也該信守承諾放了紹霏吧?”
“母親,其實你是巴不得那個人撕票,紹霏永遠(yuǎn)無法回來了對嗎?”楚南辰一手插在褲子口袋里,站在茶幾旁冷笑著反問楚母,每天他回來,母親就問他有沒有找到傅紹霏,根本不是真的關(guān)心傅紹霏,母親是擔(dān)心他瞞著所有人把傅紹霏藏起來,繼續(xù)跟傅紹霏做夫妻。
楚母被揭穿后臉色變得很難看,“啪嗒”一下把遙控器摔在茶幾上,楚母雙腿交疊著很強勢的姿態(tài),她用力點點頭,語氣冰冷地警告著對楚南辰說:“你現(xiàn)在真是越來越大逆不道了,你自己想想為了傅紹霏那個女人,你頂撞過我和你爸多少次了?”
“實話告訴你楚南辰,我就是巴不得傅紹霏死在綁匪手中。她在你心中是塊寶,可我眼中她就是一只不會下蛋的母雞。不管這次她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休想再進(jìn)我楚家的大門。我已經(jīng)給你找了夏家的千金,她不介意你是二婚,那么你也不要辜負(fù)了夏家千金對你的一片癡情?!?br/>
楚南辰聞言睜大瞳孔,滿眼不可置信地盯著楚母,母親這是干得什么事?他還沒有和傅紹霏離婚。母親就讓他娶第二個女人,簡直太荒唐了。
楚南辰的兩手握成了拳頭,他臉色鐵青,語氣冷硬地對楚母道:“除了紹霏,我不會再娶其他女人。那是犯了重婚罪,難道母親你要把自己的兒子送入監(jiān)獄嗎?我早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你如果真的擅自做主,把什么女人弄給我,到時候別怪我跟你和整個楚家斷絕關(guān)系?!?br/>
楚南辰說完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沙發(fā)上的楚母惱恨得一巴掌用力拍在茶幾上,楚母豁地站起身指著楚南辰的背影,她氣得胸膛顫動,說話都哆嗦了,“你”
楚南辰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根本不理楚母,眼看著楚南辰真的要造反了,楚母直接命令管家叫保鏢進(jìn)來,很快四個保鏢就把楚南辰制服了,楚母讓保鏢將楚南辰關(guān)進(jìn)房間里,門從外面被鎖上了。
在父母面前,楚南辰壓根沒有抗?fàn)幍挠嗟兀谂P室里“噼里啪啦”一陣亂砸后,耗盡了力氣跪癱在地上,楚南辰低著頭喘息,臉上的汗水往下淌著,過了一會兒楚南辰放棄了所有掙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閉著眼睛久久才平息下來,他沒有能耐跟父母對著干,那就只能另尋他法了。
楚南辰一想到過去半年傅紹霏在楚家受到的委屈,心就疼得厲害,也不知道傅紹霏一個人在異國他鄉(xiāng)過得好不好,傅尉衍自身難保,不可能安排好傅紹霏的以后。
楚南辰的瞳孔里涌出一股潮濕,他抬起手蓋住眼睛,沙啞地呢喃著,“紹霏,我一定讓你回到我的身邊”
后來楚南辰打開電視,剛好看見有關(guān)傅尉衍越獄的詳細(xì)報道,楚南辰驀地睜大眼睛,一下子從地上坐起來,視線死死盯著電視屏幕,傅尉衍竟然越獄了?監(jiān)獄里的防衛(wèi)系統(tǒng)那么嚴(yán),傅尉衍在不傷害警務(wù)人員的情況下,不可能從監(jiān)獄里逃出去,而他一旦襲警了,就罪加一等,傅尉衍是不要命了吧?
然而事實出乎楚南辰的預(yù)料,傅尉衍越獄的過程是用了一枚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刀片割腕,等警務(wù)人員發(fā)現(xiàn)的時候,傅尉衍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昏厥了,原本監(jiān)獄里有醫(yī)護(hù)人員,但傅尉衍陷入了休克狀態(tài),必須輸大量的血。
于是只能把傅尉衍送去了外面的醫(yī)院,醫(yī)護(hù)人員救活了傅尉衍,傅尉衍昏睡在病房的床上,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傅尉衍醒了,他打暈了某個醫(yī)護(hù)人員,換上白大褂,并且用口罩遮住臉,傅尉衍就這樣順利從醫(yī)院里消失了蹤跡,目前警方正在通緝他。
楚南辰看完報道后,抬起手按住了太陽穴,傅尉衍果然是在玩命,是發(fā)生了什么事,讓他對自己這么狠,必須從監(jiān)獄里逃出去?
藺韓軒自然也看到了這個新聞,他早上剛把藺韓錦接到別墅了,今天吃過晚飯后,藺韓錦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而藺韓軒則低著頭給藺韓錦剝葡萄皮,要把一顆葡萄往藺韓錦的嘴里喂。
藺韓錦“啪”一下用力扇掉藺韓軒的手,滿含著冰冷和怒恨質(zhì)問:“那枚刀片是不是你給子墨的?藺韓軒,我不允許你傷害尉子墨。他如果死了,我一定會殺了你給他償命?!?br/>
藺韓軒臉上的溫柔一點點僵下來,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藺韓錦越來越在乎尉子墨,竟然為了尉子墨要他的命,藺韓軒覺得這真是一個荒謬的笑話,他差點就要掐上藺韓錦的脖子。
然而藺韓錦患有抑郁癥,這段時間病情時好時壞,他生怕藺韓錦還會想不開自殺,就只能把所有的怒火咽回肚子里,尤其是在看到藺韓錦一條空蕩蕩的褲管時,藺韓軒更是心酸,壓根不敢多看一眼,他別開臉,用力閉上雙眸。
藺韓軒的面上泛著蒼白,手下緊握成拳頭,是他對不起藺韓錦,這輩子終究是他負(fù)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既然都已經(jīng)決定為藺韓錦完成心愿了,其他的還有什么是他不能忍受的?藺韓錦想怎么樣都行,只要藺韓錦高興。
“刀片是我給尉子墨的沒錯,但我的本意不是讓他自殺?!卑肷魏筇A韓軒的神色恢復(fù)如常,平靜地開口對藺韓錦解釋道:“我是讓尉子墨殺看守的獄警,因為這樣他就能逃出去了。雖然只是一枚很小的刀片,但對于尉子墨來說,已經(jīng)足夠作為利刃了。”
“結(jié)果沒想到他用了自殘的方式。是他自己不顧自己的性命,不怪我。”藺韓軒抬手撫上藺韓錦的臉,那雙邪魅的眸子里染上了猩紅色,抿了抿薄唇,藺韓軒強硬又帶著溫柔對藺韓錦說:“你放心,我不會讓尉子墨死。你想嫁給他,耐心等幾天就是了。相信我,你不要干涉進(jìn)來,以免破壞了我的計劃知道嗎?”
藺韓錦眼神冰冷地跟藺韓軒對視了十幾秒鐘,最后什么都沒有說,藺韓錦用拐杖架著自己的身體,艱難地支撐著往樓梯上走去。
藺韓軒在背后看到藺韓錦挺直透著高傲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直到藺韓錦進(jìn)了二樓的房間,藺韓軒收回目光。
外面的夜色漸漸深了,水晶吊燈把客廳照得很明亮又冰冷,藺韓軒整個人透著一種落寞和孤單,偌大的房子里他一個人枯坐在那里,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藺韓軒從沙發(fā)上長身而起,這次他沒有跟藺韓錦告別,離開后就乘坐航班飛去了巴黎。
“安靜,你還不打算說出實情是嗎?”房間里樓嵐坐在沙發(fā)上,眼神凌厲地看著半米遠(yuǎn)外的安靜,手下正用布擦著黑色的槍口,樓嵐勾著唇,語氣越發(fā)陰冷地對安靜警告道:“我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如果你還是不坦白,那我就只有讓你去見閻王了?!?br/>
在宋榮妍失蹤后的第二天早上,顧律和樓嵐就回來了,那天晚上房子里只有安靜和宋榮妍兩個人,宋榮妍神不知鬼不覺地失去蹤跡,就如同安靜給宋榮妍背上刺青一樣,除了安靜,還有誰能做到?
安靜本來就有前科,樓嵐不相信安靜會改過自新,她認(rèn)定宋榮妍的失蹤是安靜一手所為,因此當(dāng)時樓嵐就掏出槍照著安靜的胳膊射下一顆子彈。
若是換做普通人,估計早就沒命了,但安靜在藺家時經(jīng)過了幾年的訓(xùn)練,受傷是常有的事情,比一般人的意志力強大,所以在袁堅的救治中,安靜活了下來,這幾天樓嵐威脅了安靜很多次。
此刻安靜的身體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限,只剩下幾口氣了,她歪著頭很狼狽的樣子,長發(fā)遮住了她的面容,安靜的嘴角干裂冒著血珠子,昏昏沉沉的只想一睡不醒,聽到樓嵐的話后,安靜蒼白地笑了笑,從頭發(fā)的縫隙里看著樓嵐,安靜冷嘲熱諷地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已經(jīng)重復(fù)過太多遍榮姐的失蹤跟我沒有關(guān)系,對于一個根本不相信我的人,我只有死路一條。樓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公報私仇。你恨藺家人,但凡跟藺家有牽扯的人,即便她是無辜的,你也要給她安上一個罪名,殺了她,以此來滿足你報復(fù)的快感對嗎?既然如此,那你就動手吧!”
樓嵐丟下手中擦槍的布,點點頭不置可否地對安靜說:“沒錯,就算這次宋榮妍失蹤跟你沒有干系,那就怎么樣?你以前做得那些傷天害理之事,足夠我殺你一百次了,你是死有余辜安靜。你這么想死,我成全你?!?br/>
最初被冤枉的時候安靜還反抗,幾天下來她已經(jīng)絕望了,安靜看到樓嵐把手槍舉了起來,她動也沒有動,平靜地閉上眼睛,安靜想到自己以后都看不見宋啟帆和小白以及宋榮妍了,兩行清淚從眼角猝然滑落而出,安靜的唇邊卻勾起了悲涼的笑。
大概這就是她的報應(yīng),她做了幾件錯事,早就該為宋榮妍償命了,是宋榮妍寬容,原諒了她。她才能茍活到現(xiàn)在,她最害怕宋啟帆恨她或厭惡她,但宋啟帆也像宋榮妍一樣原諒了所有,對于她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有些債終究要還,她想下輩子投胎在最普通的人家里,就不會再面對這些骯臟和黑暗了。
安靜的視線里一片漆黑,耳邊傳來輕微的響動,樓嵐的手指已經(jīng)扣壓在扳機(jī)上了,那黑色的槍口慢慢地對準(zhǔn)安靜的腦門。
樓嵐雙腿交疊坐在沙發(fā)上,眼睛里含著笑意,從容不迫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在殺人,相反仿佛是在欣賞著創(chuàng)作一個藝術(shù)品的過程。
這時樓嵐背后的門被打開了,但沒有轉(zhuǎn)移樓嵐的注意力,那一顆子彈猝然飛了出去。
“住手!”伴隨著男人的一聲驚喊,緊接著一抹高大的身影在樓嵐的面前極快地閃過去,男人猛撲上去壓在了安靜的身上,把安靜護(hù)在了胸膛里,于是那顆子彈沒有任何懸念地射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也只是那么幾秒鐘的時間,槍聲過后房間里恢復(fù)了最初的寂靜。安靜的腦袋被男人的大手按在懷里,鼻尖聞到熟悉又陽剛的雄性氣息,有那么一瞬間安靜以為自己在臨死之際出現(xiàn)了幻覺,直到聽見男人發(fā)出“嘶”一聲疼痛的低吟。
安靜猛地從男人的胸口抬起頭,一下子撞上了男人的下巴,一陣暈眩后安靜看清了宋啟帆英俊的臉,她驟然睜大瞳孔,“表哥?!”
“嗯。”宋啟帆緊鎖著眉頭應(yīng)道,他疼得面色蒼白,額頭上的冷汗冒出來,宋啟帆沒有再跟安靜多說,放開安靜直起身子,宋啟帆走到椅子后面,給安靜解著身上的繩子。
安靜總算從呆愣中緩過來,眼中的淚水洶涌不絕地流出來,很快臉上就被浸濕了,她側(cè)過頭看著宋啟帆,哽咽地對宋啟帆說:“你不要管我了,去找醫(yī)生給你治傷啊!”
安靜的話音剛落下,傅尉衍就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安靜片刻的詫異后就明白了,肯定是因為傅尉衍和宋啟帆都知道宋榮妍出事了,他們才來了巴黎。
安靜身上的繩子剛被解掉,她就站起身叫著傅尉衍,“哥?!?br/>
原本安靜想走到傅尉衍面前,但被繩子綁了太長時間,下一秒鐘整個人就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宋啟帆連忙拉住安靜的胳膊,傅尉衍看到安靜滿身傷痕,宋啟帆背后流出的血也滴在了地板上,傅尉衍回頭低沉地對顧律說:“送他們兩人去醫(yī)院?!?br/>
“好。”顧律點點頭,拿出手機(jī)叫救護(hù)車,一邊大步上前扶住宋啟帆。
但樓嵐卻伸出胳膊攔住了顧律的去路,目光掃向安靜,樓嵐冷嘲熱諷地說:“你不能走,若不然我們怎么找到宋榮妍?”
安靜手臂上的槍傷在捆綁之下裂開了,鮮紅的血源源不斷地往外淌出來,她的右手按在傷口處,指尖很快就被染上了紅色,安靜看了一眼俊臉蒼白的宋啟帆,她咬了咬唇應(yīng)著樓嵐,“好,我留下來?!?br/>
樓嵐這才滿意了,等顧律和宋啟帆離開房間后,樓嵐拿過繩子準(zhǔn)備再次把安靜綁起來,安靜挺直脊背站在那里沒有掙扎。
但原本一直沉默的傅尉衍在這時沉聲命令樓嵐,“放開她,去拿醫(yī)藥箱過來?!?br/>
樓嵐聞言動作一頓,回頭看著傅尉衍,樓嵐勾著唇冷聲譏誚道:“我擔(dān)心她跑了。尉子墨,你老婆的失蹤跟她脫不了干系,你若是在這個時候仁慈”
“如果她真的能跑掉,那只能說明你樓嵐是個廢物,不是自稱FB中的精英嗎?你樓嵐的存在讓我覺得你拉低了整個FB的實力。”傅尉衍打斷樓嵐,那雙深不可測的眼眸緊鎖著樓嵐,見樓嵐不動,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槍,舉起左胳膊抵著樓嵐的后腦勺,傅尉衍一字一字道:“不要讓我重復(fù)第二遍。”
樓嵐的脊背僵硬了一下,盯著傅尉衍足足有二十幾秒鐘,估摸著自己可能不是傅尉衍的對手后,樓嵐放開安靜,走出去找了醫(yī)藥箱給傅尉衍。
傅尉衍讓安靜坐在椅子上,外套脫下只剩打底衫后,傅尉衍直接用剪刀把安靜的袖口剪掉了,他單膝跪在地上,拿著藥和紗布一言不發(fā)地給安靜包扎裂開的傷口。
“哥?!卑察o低頭看著傅尉衍,明亮的天光灑進(jìn)來,把傅尉衍的俊臉映照得很朦朧,這么近的距離,安靜能看見傅尉衍眼瞼上那一根一根濃密又纖長的睫毛,傅尉衍薄唇緊抿著很認(rèn)真,陽光灑滿傅尉衍全身,這個男人看上去那么溫暖有安全感,讓人想依靠他。
安靜的胸腔中涌出無限的感動來,這一刻真想抱抱傅尉衍的肩膀,卻又擔(dān)心傅尉衍誤會,安靜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淚珠子大顆大顆往下掉,她哭著誠懇地說:“哥你相信我。榮姐的失蹤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是被冤枉了。自從商旭被救回來后,我連藺韓軒的面都沒有見到?!?br/>
“不要叫我哥,我不是尉兆海和白素娟的兒子,從此往后我跟尉家沒有任何關(guān)系?!备滴狙苊鏌o表情地糾正安靜,并不像樓嵐那樣對安靜興師問罪,就算來之前不相信安靜,但剛剛看到安靜是真的不要命了,他決定暫時不追究安靜的責(zé)任,并且樓嵐和安靜兩人對比起來,他更愿意維護(hù)安靜。
“好?!卑察o怔愣片刻后點點頭,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傅尉衍的表情,從傅尉衍千里迢迢趕過來救宋榮妍,可以看出來傅尉衍依舊深愛著宋榮妍,如果傅尉衍認(rèn)定是她綁架了宋榮妍,傅尉衍那么在乎宋榮妍,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她?所以傅尉衍應(yīng)該是相信她了,安靜松了一口氣。
安靜沒有再多說什么,咬牙忍著疼讓傅尉衍把紗布纏上她的胳膊,這時安靜才注意到傅尉衍的右手腕上裹著一層很厚的白色紗布,動作時鮮血漸漸浸染了紗布。安靜詫異地睜大眼睛,盯著傅尉衍的手腕問:“哥傅先生,你的手是怎么傷的?”
“沒事。”傅尉衍淡淡地應(yīng)著,仿佛昨天差點死在急救室中的那個人不是他,他絕口不提自己的傷是怎么來的,低著頭一語不發(fā)地包扎好安靜的胳膊。
Jstn在這時走了進(jìn)來,傅尉衍看到安靜身上被繩子勒出的青跡,估摸著腿上和背后也全都是傷,傅尉衍不方便再給安靜抹藥,從醫(yī)藥箱里找了藥后,他用法語讓Jstn帶安靜去浴室,Jstn給安靜處理傷痕。
傅尉衍看著浴室的門從里面被關(guān)上,他一手插入口袋中,高大偉岸的身軀佇立在那里,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冷厲的氣場,傅尉衍掃了樓嵐一眼,抿著唇什么都沒有說,邁著修長的腿往樓下走去。
樓嵐目送著傅尉衍的背影,不知道為什么,她生平第一次心里生出幾分的驚慌來,她沒有在國內(nèi)監(jiān)視著藺韓錦,傅尉衍肯定會跟她算這筆賬。
已經(jīng)是中午了,袁堅剛剛從自己家里過來,走去廚房在冰箱里找出食材,他系上圍裙給幾人做午飯,客廳的沙發(fā)那里同齡的袁昶和小白正在擺弄玩具,一看到傅尉衍的身影,小白立即歡呼著從沙發(fā)上跳下來,赤著腳蹦蹦跳跳地跑過去,小白伸出兩條短胳膊抱住傅尉衍的腿,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傅尉衍,小白稚嫩的嗓音里帶著哭泣,“爸爸,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傅尉衍蹲下身把小白緊緊地抱入懷中,他的臉貼著小白溫?zé)岬牟弊?,瞳孔里涌上一股潮濕,傅尉衍猛地閉上狹長的雙眸。
幾天前的早上顧律和樓嵐在附近的某個夫妻家里找到了小白,商佑城用自己交換了小白,把小白寄養(yǎng)在別人的家里,這段時間小白并沒有受到委屈,傅尉衍有一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幸虧小白安然無恙,那么接下來就是找商佑城和宋榮妍了。
他們兩人應(yīng)該是被藺韓軒關(guān)在了一起,巴黎這么大,若是盲目尋找,一輩子恐怕都不會有宋榮妍的蹤跡,而現(xiàn)在藺韓錦已經(jīng)被藺韓軒保護(hù)了起來,他們手中沒有了跟藺韓軒交換的籌碼,現(xiàn)在也就只能找線索,來判斷宋榮妍到底被關(guān)在什么地方。
顧律留下人在醫(yī)院照顧宋啟帆后,他很快就回到了傅尉衍的身邊,沒過多久Jstn和安靜從樓上走下來,傅尉衍示意Jstn把小白和袁昶帶到院子里玩耍,宋榮妍失蹤的這幾天,小白住在Jstn的家里,還不知道宋榮妍出了事,此刻傅尉衍自然要繼續(xù)瞞著孩子。
客廳里只剩下傅尉衍四個人,傅尉衍坐在沙發(fā)上連口水都沒有顧上喝,他的面容和眉宇都泛著蒼白,薄唇上也是沒有血色又干燥。開口說話時候喉嚨仿佛被火燒著般疼痛,傅尉衍語聲沙啞艱澀地問安靜,“榮妍是怎么不見的?”
“我不知道?!卑察o咬了咬唇誠實地說,眼眶里一片通紅,噙滿了淚水,她用模糊的視線看著傅尉衍,“那天晚上我和榮姐各自回了房間,十一點多的時候我隱約聽到了一聲尖叫,起床去找榮姐的時候,榮姐就不見了。后來我們幾人檢查門窗,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就算藺韓軒的人進(jìn)來,我不可能什么都聽不見。”
安靜的言下之意就是宋榮妍憑空消失了,就如同密室殺人案一樣,藺韓軒的人是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宋榮妍帶走的?傅尉衍靠在沙發(fā)背上,右手撐著額頭,因為幾天沒有休息好,傅尉衍深不可測的雙眸里浮起濃烈的猩紅色。
但腦子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宋榮妍和肚子里的孩子還在等著他,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倒下去。他愛的女人和孩子必須都安然無恙,正是這股力量支撐著傅尉衍,所以他能在休克中與死亡只有一步之遙時挺過去,那么傷口上的疼痛和疲憊都無法擊垮他。
傅尉衍沉思半晌,突然放下手,猝然抬起頭看著幾個人,漆黑的雙眸一瞬間亮了。
這讓顧律和安靜三人驚了一下,顧律低沉地問:“傅先生想到什么了?”
“在你們防范如此嚴(yán)密的情況下,藺韓軒不可能那么輕易地帶走榮妍?!备滴狙茏屏恋哪抗饩o鎖著顧律三個人,他一字一字篤定地說:“但榮妍還是在這棟房子里憑空消失了,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榮妍壓根沒有離開這棟房子。你們真的把這棟別墅的每個角落都找過了嗎?我想你們必定忽略了一個地方?!?br/>
顧律的瞳孔一點點睜大,在傅尉衍的提醒下,他慢慢地想到了什么,頗有些不可思議地反問傅尉衍,“你是說地下室嗎?只有地下室我們沒有找過。如果佑城也被藺韓軒關(guān)在地下室里,那么他們完全可以制造出聲音引宋小姐過去,宋小姐自投羅網(wǎng),連呼救的機(jī)會都沒有。但如果這個推測成立,藺韓軒從哪里弄來得別墅的鑰匙?”
傅尉衍搖搖頭,抿緊薄唇沉默不語,藺韓軒怎么進(jìn)來這棟房子的,暫時不需要想太明白,他只知道宋榮妍和商佑城在地下室里,那就已經(jīng)足夠了。
這樣想著,傅尉衍就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正要吩咐顧律把那幾個保鏢全都叫過來,耳邊突然響起了宋榮妍歇斯底里的呼救聲,確實是從地下室里傳來的。
傅尉衍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這已經(jīng)是宋榮妍被關(guān)在地下室里的第四天了,一進(jìn)來她就被兩個人用繩子綁在了椅子上,嘴巴被膠布緊緊地封著,想喊都喊不出來,而她幾次用身體撞椅子或是腳踹在地上,響動都沒有引起安靜他們幾人的注意,恐怕他們就算聽到了,也會忽略,因為有誰會想到藺韓軒就把她和商佑城關(guān)在自家的地下室中?安靜他們這幾天肯定在整個巴黎瘋狂地翻找她。
這天宋榮妍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從窗戶里看到透出來的一縷光線,宋榮妍這幾天都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只喝了一些水,看到陽光時才覺得自己活著。
宋榮妍半瞇著眼睛,模糊的視線里看到那兩個黑衣男人把鎖著商佑城的鐵鏈打開了,隨后掰著商佑城的下巴,往商佑城嘴里喂了什么藥,他們粗魯?shù)亟o商佑城灌了一大杯水。
商佑城劇烈地咳嗽起來,支撐不住之下重重栽在了地上。
宋榮妍睜大瞳孔,驚得想叫商佑城,但嘴巴被封著只能發(fā)出“嗚嗚”幾乎聽不見的聲響,宋榮妍搖搖頭,眼看著商佑城栽在那里沒有絲毫反應(yīng),宋榮妍以為兩個人給商佑城喂了毒藥,她急迫得眼中的淚水簌簌往下掉,抬起腳踢在半空中,沒過一會兒宋榮妍就耗盡了僅剩的力氣,粗重地喘息著癱在了椅子上。
兩個男人這時走向了宋榮妍,宋榮妍頓時滿臉的防備,他們要做什么?最初被綁著的時候,宋榮妍就害怕這兩個男人起了獸欲會侵犯自己,她打算好了,反正孩子也保不住,如果真到了那一地步,她就自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兩個男人碰,結(jié)果幾天過去她也只是被綁著,難道此刻他們要對她下手了嗎?
宋榮妍正這樣想著,兩個黑衣男人就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了,連嘴上的膠帶也撕掉了,剛擺脫束縛,宋榮妍就不受控制地栽在了地上,這個時候即便她想喊救命,也沒有那個力氣了,宋榮妍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緩了一會兒。
兩個男人丟下她就不管了,宋榮妍支撐著身子,沒有忘記自己肚子里孕育的生命,她盡量不壓著肚子,以俯臥撐的姿勢艱難地朝著商佑城爬了過去,隨后宋榮妍坐在地上靠著商佑城,她伸手撫摸商佑城的臉,流著淚哽咽地喊道:“商佑城,你醒醒”
商佑城渾身上下全都是鮮血,穿著的外套和褲子都被血浸染了,宋榮妍的掌心中一片濕黏,看不清商佑城的臉,鼻尖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商佑城倒在血泊中,宋榮妍哭著始終沒有放棄叫商佑城的名字。
直到商佑城發(fā)出一聲幾乎聽不見的低吟,宋榮妍立即湊過來把臉貼向商佑城的唇,泣不成聲地問:“你說什么?”
“難受,很熱”商佑城這時似乎恢復(fù)了一些力氣,他的胳膊慢慢地?fù)г诹怂螛s妍細(xì)軟的腰肢上,借著宋榮妍從地上坐起來。
商佑城和宋榮妍面對面,緊接著商佑城一頭栽在了宋榮妍的肩膀上,那被鮮血浸染的薄唇貼在了宋榮妍的皮膚上,商佑城出于本能地親吻著宋榮妍。
宋榮妍的臉色陡然大變,她和商佑城親密地貼合在一起,宋榮妍感覺到了商佑城越來越緊繃又滾燙的身體,并且那么清晰地觸碰到商佑城身體的變化,宋榮妍突然間明白剛剛那兩個男人給商佑城吃得是催情藥,他們是想讓商佑城在神志不清的時候強占了她嗎?
“不”宋榮妍用力地?fù)u著頭,商佑城在藥物的作用下變得興奮,而且有了力氣,強壯的胳膊禁錮著宋榮妍的身子,即便宋榮妍拼命地掙脫,也不起絲毫作用。
商佑城的親吻越發(fā)激烈,滾燙厚實的大手往宋榮妍的衣服里鉆,宋榮妍別開頭躲閃著,眼中的淚水越流越兇,蒼白的臉都被浸濕了,在燈光下泛著瑩瑩水光,宋榮妍緊閉著雙眸,心里屈辱絕望到了極點,如果商佑城再不停下來,而她也反抗不了,那么她就咬舌自盡。
宋榮妍的嗓子啞得幾乎發(fā)不出聲音了,只在心里一遍遍地喊著,“子墨子墨”
衣服被撕開的聲響出來,宋榮妍從未像這么一刻如此萬念俱灰過,突然之間宋榮妍突然聽見傳來“砰”一聲槍響,這震得宋榮妍猛地一個驚顫,子墨來救她了嗎?
宋榮妍猛地睜開眼睛,心里燃起了無限希望,她用盡所有的力氣歇斯底里地喊道:“子墨救我!”
宋榮妍在地下室里連續(xù)喊了好幾遍,最后那一次總算被傅尉衍聽見了,傅尉衍沒有再猶豫,立即吩咐顧律讓袁堅和Jstn以及兩個孩子全都離開,去到安全的地方后報警,隨后傅尉衍和顧律四個人一起去了地下室,期間顧律遞了一把手槍給安靜。
很快傅尉衍到了地下室門口,借著燈光他在角落里看到了一瓣翡翠,傅尉衍的瞳孔里驟然涌上來一股潮濕,他和宋榮妍在一起的兩年里,他送了不少珠寶首飾給宋榮妍,雖然宋榮妍把那個最貴重有意義的櫻花粉手鐲還給了他,但宋榮妍的手腕上換成了另外一個他送的翡翠鐲子,此刻傅尉衍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這也就證明宋榮妍一定在地下室中。
傅尉衍幾個大步走到地下室的門前,一手握在了門把上。
這時顧律上前按住了傅尉衍的胳膊,示意傅尉衍他來開門,如果下一秒鐘等待他們的是槍林彈雨,那么第一個死的人肯定是顧律。顧律愿意代替傅尉衍闖進(jìn)去。
傅尉衍頓在原地,側(cè)頭看向顧律,燈光下顧律的薄唇緊抿著,俊臉上的表情平靜又堅定,幾分鐘前傅尉衍確定了宋榮妍在地下室中后,傅尉衍就不追究顧律的失職了,畢竟是藺韓軒設(shè)下了陷阱讓宋榮妍自投羅網(wǎng),如此精密的計劃,饒是他派再多的精英保護(hù)宋榮妍,那也沒有用。
傅尉衍和顧律僵持了十多秒鐘后,傅尉衍沉默地對顧律搖搖頭,他要自己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就算下一秒鐘等待他的是地獄深淵,他也必須走進(jìn)去,此刻宋榮妍一定在遭受著巨大的折磨,他不能讓宋榮妍一個人,無論如何他要陪著宋榮妍,哪怕是死。
最后還是顧律松開了手,燈光下顧律漆黑的瞳孔里極快地閃爍過一抹晶瑩,聲線沙啞道:“小心。我們護(hù)著你。”
傅尉衍點點頭,手下微一轉(zhuǎn)動,門鎖就開了,傅尉衍猝然推開門,緊接著傅尉衍聽到的就是男人粗重的喘息,他順著聲源看過去時,只見前面不遠(yuǎn)處男女的身體交纏在了一起。
傅尉衍的腦子里像是被丟了一顆炸彈,“轟”地發(fā)出一聲巨響,他震驚地睜大雙眸,臉上一下子褪去了所有血色,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兩個人,傅尉衍看不清商佑城的樣子,但宋榮妍的背影傅尉衍早就刻入了骨髓中,他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宋榮妍哭著模糊不清地喊他,“子墨”
傅尉衍猛地回過神,就在這不到十秒鐘的時間里,“砰砰”兩聲槍響傳來,顧律和安靜已經(jīng)把屋子里那兩個黑衣人擊斃了,樓嵐舉著槍直接沖了進(jìn)去,屋子里沒有藺韓軒的其他下屬了,傅尉衍幾個大步走到宋榮妍的面前,伸出胳膊一把將宋榮妍撈入胸膛,傅尉衍抬起的腿已經(jīng)將商佑城踹到地上了。
“子墨”宋榮妍只是魔怔了般叫著傅尉衍的名字,并不知道此刻自己落入了傅尉衍的懷中,她依舊像剛剛那般拼命地掙扎著,渾身劇烈地顫抖。
傅尉衍心疼得厲害,一條手臂摟住宋榮妍的腰,另一只大手撫上宋榮妍的臉,摸到一片濕熱的液體,傅尉衍沒有再猶豫,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宋榮妍的唇,那句哽咽淹沒在兩人的唇齒間,“妍妍別怕,你的子墨來了。沒事了,乖”
在傅尉衍火熱又猛烈的親吻中,宋榮妍的身子漸漸地軟了下來,緩緩地睜開濕潤的眼睛,她的瞳孔里映照著傅尉衍,這一刻無數(shù)的過去在腦海里閃過去,點點滴滴全都是關(guān)于她和尉子墨的過去,那么清晰刻骨銘心。
宋榮妍的眼淚大片地流淌而出,喜極而泣,終于清醒了過來,她立即伸出胳膊抱住傅尉衍的脖子,仰著頭熱情地回應(yīng)著傅尉衍,整整八年,這一刻她終于再次和最深愛的子墨緊緊相擁、親吻,宋榮妍幾乎快要瘋了,所有的聲音都被傅尉衍吞沒,她只能在心里一遍遍地呢喃著傅尉衍的名字,“子墨我愛你,我愛你”
傅尉衍仿佛聽見了一樣,大手掌控著宋榮妍的小臉,他吻得越發(fā)深邃不管不顧,此時此刻他們?nèi)绱藙忧橥?,好像周圍的人和聲音都不存在了一樣,他們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彼此,就算下一秒鐘天崩地裂、火?zāi)洪水,跟他們都沒有關(guān)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突然從門外傳來“啪啪”兩聲鼓掌,顧律和樓嵐三個人猛地抬眸看過去,只見藺韓軒那抹高大的身軀走了進(jìn)來,于是顧律三個人的手槍全都指向了藺韓軒。
藺韓軒那張臉在地下室里看上去越發(fā)顯得柔和,嘴角噙著笑意,目光落在傅尉衍和宋榮妍身上,藺韓軒邪魅的狐貍眼瞇了起來,頗有些遺憾地對傅尉衍說:“早知道你這么快就能找來地下室,我就應(yīng)該提前幾個小時給商佑城下藥,那么到時候你將會看到多么精彩又終生難忘的畫面啊!”
宋榮妍聽到藺韓軒的聲音后,身子一下子變得僵硬了。
傅尉衍離開了宋榮妍的唇,彎起胳膊攬住宋榮妍的肩膀,將她纖弱的身子裹入胸膛,隔著幾米遠(yuǎn)的距離,傅尉衍從容不迫地跟藺韓軒對視著,他和顧律幾人心里都清楚既然藺韓軒來了,那么他們就沒有那么輕易離開這里。
“我想你們應(yīng)該料到了?!碧A韓軒一副掌控大局的姿態(tài),目光在傅尉衍幾人身上掃過去,他抬起胳膊展開手,藺韓軒云淡風(fēng)輕地笑著說:“我在地下室里放了幾顆炸彈。只要我這個開關(guān)按下去,那么你們所有人今天都會命喪黃泉,但我其實并不是太想殺你們,所以怎么辦呢?我們來談條件?!?br/>
顧律和樓嵐幾人的面色全都變了,傅尉衍感覺到宋榮妍的身子在哆嗦,他的手臂越發(fā)攬緊了宋榮妍,傅尉衍迎上藺韓軒的目光,他波瀾不驚地問:“你的條件是什么?”
“我想想啊”藺韓軒狀似為難地說,目光掃過樓嵐時,他想到那天自己在醫(yī)院里對樓嵐下跪,藺韓軒的嘴角勾出了笑意,抬了抬下巴對傅尉衍和樓嵐說:“求我,只要你們兩人跪下來求我,我就離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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