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世平一向自詡臉皮夠厚,但仍舊被車內那凍死人的空氣弄得有口難言,幾次試圖打開話題,活躍氣氛,都被曹溪君冷漠的無視和曹溪臣輕蔑的冷哼給頂了回來。
他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看上眼的人會不會太有難度?
鼓起勇氣最后試一次,選了一個看上去非常溫情的開頭:“你們哥倆也有年頭沒見了吧?小溪你哥不容易回家過個年,你家準備點什么好吃的啊?”
“……我很久沒回去了,你怎么不問他天天在家吃什么?”曹溪臣冷冷的說。
龔世平一愣,突然想到曹溪臣這家伙神秘兮兮的搞了挺長一段時間的失蹤,原因為何似乎是個不應該去碰觸的禁忌,一下子又沒話了。
正尷尬時,曹溪君終于開口了,卻不是對著龔世平:“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自己不回家非要在外面吃苦受罪怪得了誰?”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過的不好?”曹溪臣也嗆嗆起來。
“哼,把自己弄成現(xiàn)在這樣,還需要怎么證明?”曹溪君語氣中全是輕蔑。
“我現(xiàn)在怎么了?是你覺得我有問題。我感覺我好得不得了!”曹溪臣哪里愿意這么被藐視,特別還是被自己的親哥哥說。
“哪里好?”曹溪君一聽臉都漲紅了,顯然是氣得不輕,說話便重了些,怒罵道:“我看你現(xiàn)在根本黑白顛倒,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了!”
“什么!我沒禮義廉恥?”曹溪臣扭頭就去掰車門:“跟你這種沒有人性的家伙說了也是白說!你憑什么拘禁我?命令我?我要下車!我不去了!龔世平,你給我停車!”
“小祖宗這段路不能停車。咱冷靜點,先冷靜冷靜……”龔世平冷汗刷刷的往外冒。
兄弟二人吵得云山霧罩的,他這個外人是半點沒聽明白。非要聯(lián)系他所知的那點八卦想一想,恐怕也就是曹溪臣和戴笠仁兩個人搞基被他大哥給捉奸在床了。
曹溪君就那么冷眼的看著他弟耍瘋胡鬧,沖著頻頻往后看的龔世平說:“甭理他,開你的。”
“是、是?!饼徥榔搅⒖厅c頭哈腰,心想就憑曹溪君對搞基這么強烈的抵觸態(tài)度,以后他想要有所行動也是前途未卜。
曹溪臣一個人唱了半天獨角戲,他哥在旁邊絲毫不受影響。
最后他也只能呼呼運氣,安慰自己要是他能打得過他哥,絕對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窩囊。
一路開到了某個部隊醫(yī)院,這醫(yī)院一般都是接待老干部的,曹溪臣的爸爸來這邊看過病,他卻是沒資格進的。
院子里樓雖然老了些,但是樹木蒼天,環(huán)境清幽,倒是跟其他人滿為患的醫(yī)院不盡相同。
龔世平照著指示開到一座古樸的二層小紅樓下,曹溪君便拉著曹溪臣下了車。
“你在這兒等我們吧?!辈芟滔乱痪湓?,便拽著試圖反抗,卻毫無縛雞之力的曹溪臣進了樓。
樓內裝潢還是老式的深紅色原木地板,樓梯的扶手也是木質的,雖然有重新粉刷過的痕跡,仍然能夠看出這里裝滿了那個年代的記憶。
樓中幾乎不聞人聲,更看不到醫(yī)生、護士、病人穿梭其間,樓道內每個房門都是緊閉的,門上更沒有掛什么指示牌子。
曹溪臣心里不由得緊張起來,清清喉嚨問他哥:“這是哪???”
“這里是軍區(qū)的保密機構,你不需要知道。”曹溪君應了一句,領著曹溪臣上樓:“安靜一點,這里見到的一切都不許說出去?!?br/>
“……”曹溪臣一見這陣仗,微微鼓起的勇氣早縮光了,他往后退退,打退堂鼓道:“我不需要來這種地方吧?我嘴巴一點都不嚴,萬一損害國家利益就不好了?!?br/>
曹溪君才不聽他磨嘰,決定了的事從來也沒有他人置喙的余地,壓著曹溪臣的脖子走到了二樓西側最盡頭的房間門口。
剛要抬手敲門,門便從內側打開了,里面的人沖著曹溪君熱情的笑笑,興奮道:“喲,早就等著你們了。”
鬼呀!曹溪臣一秒立刻下了定論。
不修邊幅的凌亂頭發(fā)像鳥窩一樣,國字臉龐被一臉青白的絡腮胡須遮去大半,再加上一副黑框厚鏡片的近視眼鏡,整張臉都被混沌學定義了,走在街上就是親娘也不可能認得出來。
雖然個子看上去跟曹溪君相近,比他還高出一點點,但是卻感覺那不知從何時就沒洗過,早就看不出本色的“白”大褂就像是掛在他身上一般,晃晃蕩蕩,瘦的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衣服下面是不是真的有人的身體存在。
光天化日之下曹溪臣看了都從心里往外冒涼氣,若是晚上不小心遇到,恐怕真的要嚇掉半條小命了。
“吳教授。這位就是我弟弟。”曹溪君沖曹溪臣眼中的鬼點了點頭,說話語氣在曹溪臣看來甚至稱的上恭敬。
“哦……看的出來,先進來我檢查一下?!边@位被稱為吳教授的男人朝曹溪臣招招手,試圖做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曹溪臣看著他“不懷好意”的笑容簡直要落荒而逃,不禁怒視曹溪君,心想這不是活生生的將他往火坑里推嗎!
曹溪君完全沒有接收到曹溪臣的怨氣,只一味的跟吳教授寒暄,拜托他替曹溪臣好好地診查一番。
“來吧?!眳墙淌诼氏韧堇锩孀呷?,曹溪臣一路被他哥推著跟在后面。
一個看似正常的辦公室一側還有一扇門,吳教授將門打開走進去,里面竟是別有洞天,偌大的一個房間堆放著各種曹溪臣見過或沒見過的儀器。
曹溪臣嘴角不禁抽了抽,看著那些另類怪異的機器汗如雨下。
這貨不是要拿他做什么生體實驗吧!
“我不想看了,我沒事?!辈芟寂ゎ^就走,被他哥按住了肩膀寸步難移。
“哈哈哈,你不用害怕,檢查一下而已,都不疼的?!眳墙淌诜浅K实男α似饋怼?br/>
只是這看起來夸張的笑容在驚弓之鳥的曹溪臣看來怎么都透著幾分變態(tài)感,想一想淚花都要冒出來了。
吳教授看曹溪臣小臉煞白,扭捏又驚嚇的樣子,略一思考,了然的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你哥哥面前不好意思了是不是?沒關系,等檢查時就咱們兩個人,你哥哥會在外面等著?!?br/>
臥槽!這是神馬情況!
曹溪臣眼睛登時就瞪凸了出來,然后惡狠狠地盯著他哥磨牙道:“就我和他兩個人單獨相處?”
“有什么問題嗎?”曹溪君頂著一張撲克臉,十分不以為然。
“……我真的是你親弟弟嗎?”曹溪臣現(xiàn)在唯一的心境就想哭,尼瑪讓他一個有孕在身的單身男青年獨自面對一個來歷不明、行事詭異的疑似變態(tài)大叔,這不是坑爹嗎?
一瞬間,曹溪臣不由自主的幻想了先奸后殺、解剖分尸等種種惡果,然后毅然決然的要求道:“你不能走,我要你陪著我!”
“哈哈哈,你們兄弟倆感情真是好?。 眳墙淌谟址浅2缓蠒r宜的湊過來插話道:“小君君沒想到你弟弟這么膩著你,這是你們年輕人說的……‘兄控’嗎?”
曹溪君顯然被吳教授那一番兄弟愛的玩笑給囧到了,臉上帶著的嚴肅面具有點裂,咳了一聲掩飾道:“沒有的事,我到外面去等著?!?br/>
曹溪臣卻被這神秘老男人不正經(jīng)的態(tài)度震驚的徹底石化了。
小君君?此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說出這么惡心的三個字還能繼續(xù)活在世界上喘氣?
他哥這么大男子主義的人面對此人的調戲竟然毫無表示,就這么默認了?
還什么兄控?兄控你妹??!大叔,就算你會說一點二次元的詞匯,你也一點都不萌好嗎!
曹溪臣在心里忙著吐槽,猛然間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他哥已經(jīng)拍上門,把他和這個危險恐怖分子關在了一個屋子里。
“哥……”曹溪臣瞬間心就涼了。
他哥絕對是撿回來的!絕對是在報復他這個爹娘生的親兒子!
他扭頭看看在一旁低著頭忙著給一臺老舊儀器連電線的男人,突發(fā)一種想要上廁所的沖動。
“那個……我能去上個衛(wèi)生間嗎?”曹溪臣心下惴惴,試探著問。
“咦?你要去撒尿?”吳教授百忙之中抬起頭來,略一思考,指著一邊墻角的一個用途不明的白色塑料桶說:“尿在那里面就好,正好可以給你驗個尿?!?br/>
“……”曹溪臣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臥槽沒聽說過這么驗尿的!他才沒有興趣讓陌生男人參觀他噓噓,這人絕對是變態(tài),不會錯的!
正在曹溪臣風中凌亂之際,吳教授終于發(fā)現(xiàn)了曹溪臣的表情不對,體貼問道:“哦,難不成你是要上大號?”說著,便開始左右觀瞧起來,看架勢似乎是要再給他找個家伙解決生理需求。
曹溪臣徹底敗下陣來,扶墻虛弱阻止道:“吳、吳教授,我突然不想去了,真的?!?br/>
“真的嗎?這種事情不要忍著啊,不需要跟我客氣,我和你哥哥很熟的?!眳墙淌诮z毫沒感到曹溪臣的不自在,繼續(xù)低頭擺弄儀器設備。
曹溪臣已經(jīng)無力去研究究竟他哥是怎么認識這么個人間奇葩,又是怎么和此人變得“很熟”的,只是累感不愛,仿佛對人生都要失去興趣了。
“吳教授,一會兒需要我檢查什么呢?”曹溪臣覺得他的人生已經(jīng)跌到谷底,不能更慘了,突然間就看開了,升華了,和這個眼中的怪人聊了起來。
“這個嘛……你這種情況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先要研究一下你是怎么能夠懷孕的。”吳教授推了推眼鏡,對他“邪惡”的招招手:“不用害怕,過來把衣服脫了我來給你做個全身檢查先。”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消失四個月我整個人也不太好了= =我本來是想寫一個嚴肅認真的天才冰山美人醫(yī)生的,為什么會變身成這樣我也不知道……orz
總之被小溪攤上了,只能怪他運氣不好了【也許是好
總而言之,我終于回歸了\(^o^)/~讓大家久等實在是不好意思,把另一篇文的結局補上,就全力以赴填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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