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滄州的路上,天空一直是暗沉的,烏云沉甸甸的懸在頭頂,仿佛隨時會有一場暴雨。
周立不比李虎話多,一路上幾乎沒說幾個字,屬于那種冷言少語的人。習(xí)慣有個話嘮在身邊,這下莫名有點傷感。
就好比是夫妻倆在一起,習(xí)慣了聽對方打鼾,猛地一分開,興許還會因聽不到鼾聲而失眠!
周立騎馬,李平陽坐在后方。在現(xiàn)代習(xí)慣了坐車,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不會騎馬,是多么不方便,就像是半個廢人。
等有時間了,還是有去學(xué)一下的必要。
行了多半天的路,馬的速度明顯慢下來,出門走的急,也沒有帶什么干糧。李平陽記得上一次吃飯,還是在大牢中,和那幾位獄卒一起吃過的。
咕?。?!
肚子叫了幾聲,李平陽拍了拍空癟的腹部,感覺到一陣饑渴。眼睛看見什么都像食物。
路邊的樹木,被他看做是了雞腿,遠(yuǎn)處的石頭,被他看成是了肉丸。腦子越去想,他就越感覺到餓,肚子也在配合的抗議。
“周立,我餓了!”
“大人,遠(yuǎn)處有個酒攤,我們就在那里休息吧??刺焐?,這雨似乎也馬上就要來了。”
周立不覺得餓,只是感到有些口渴。他望到離他們不遠(yuǎn)的地方,有個兩間草棚并在一起的酒攤,隔的老遠(yuǎn)就能聞到酒香。
這里已經(jīng)到了滄州的地界,再往前走上一段路程,便能看見滄州的城門了。兩人走下馬,周立牽馬,李平陽跟在后面。
從地上折了一根雜草,李平陽悠哉的叼在嘴邊,雙手背在身手,一搖一擺的不正經(jīng)的走著。周立則加快腳步,酒香味已經(jīng)饞的他直流口水了。
走到酒攤附近,兩人被一排排陳列的酒壇吸引,離不開眼。心里直呼這哪里是個酒攤?這簡直就是一個酒庫??!
這里酒的品類很多,除了他們常喝的幾種,還多了很多新品種,應(yīng)該是只有當(dāng)?shù)夭庞小?br/>
將馬拴在一旁,讓它自行去啃草,兩人來到木桌旁坐下。遲遲見不到老板來迎客,李平陽就用手拍了幾下桌面。
喊叫道:“老板,老板!來點吃的,在把你們這里最好的酒,也給我上一壺?!?br/>
因為是淡季,附近的生意都不怎么好,平日到了這個時候,攤主也都在偷閑犯困。今不知做著什么夢,閉著眼,臉上笑得很燦爛。
男人剛在興頭上,就被李平陽猛的一拍桌子,呼的一下驚醒,嚇的還以為是進(jìn)賊了!
口水流了一嘴角,心想是來生意了,連忙抬手擦了擦,就迎上一個笑容跑出來接待。
可誰知一出來,就看到兩個鄉(xiāng)野打扮的難民,正笑嘻嘻的拿自己解悶,老板剛擠出的笑容,瞬間就給飛走了。
是李平陽要求的,他們此行不能太過招搖,周立的打扮太顯眼了,自己的也太富氣了,這才想出扮成兩個逃難的鄉(xiāng)民。
“去去去!別坐臟了我的椅子!去別處討飯去,我這沒有剩飯給你們?!?br/>
“爺我這里的酒,也不是你們能喝的起的。趁我現(xiàn)在心情還好,趕緊走?!?br/>
老板似乎很反感他們這類人,說完就想攆人,從一旁的角落摸出一根長棍。周立見狀,拿起一塊銀子,啪的一下拍在桌面上。
剛看清明晃晃的銀子,老板手中的棍子就掉在地上,心癢癢的想要伸手去拿,完全忘記剛才是如何挖苦二位的。
在他手指伸過來的同時,周立將銀子一把抓走,老板的視線跟隨銀子,看著其被裝進(jìn)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
李平陽注意到,老板的眼睛直放光,貌似在他的瞳孔上,還能看見兩個金錢的符號。
畫風(fēng)突變,老板突然改口:“你瞧,我這不會說話的臭嘴!兩位爺還請見諒,這壇酒算我請的,二位喝的盡興!”
老板見到錢袋,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從酒架上取下一壇當(dāng)?shù)氐拿?。又從一旁拿來兩個碗,恭敬的為其倒?jié)M。
周立自然不會白吃白喝,丟了兩塊碎銀在桌子上,老板手就像是彈簧一樣,眨眼功夫,就將銀子一把給拿走。
收了錢,老板滿意的揣在身上,隨后去為他們準(zhǔn)備飯菜?;氐嚼镂?,將一塊掛在墻上的肉取下來,打算炒幾個小菜。
片刻功夫后。
李平陽用筷子夾著肉片,一口肉,一口酒的吃喝起來。周立本來不餓,也是被他那吃相傳染,胃里一陣空蕩。
拿起筷子,周立也跟著搶食起來,但哪里是李平陽這吃貨的對手,每每自己相中的肉,都被李平陽用筷子給搶走。
惹得求饒的道:“大人,給小的留一塊啊!”
幾番爭搶下來,周立干拿著筷子,硬是一片肉都沒吃上。望著碗里僅有的最后一片肉,眼睛干巴巴的,直吞咽口水。
“給我講講密刑司的事吧!”李青陽問道。
“你在六處,平日是做些什么?那里上班工資高嗎?有沒有五險一金?一個月幾天假?”
“你說像我這刑司使的職位,一個月能拿多少錢?干多久,才能在瀾州買套房子?”
眼睛一直盯著肉片的周立,被李平陽問的一臉懵逼,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挑選能聽懂的回答,說他在六處,是負(fù)責(zé)研制藥物的。
回話的時候,周立仍然死盯著碗里的肉,眼睛盯久了有些發(fā)酸,剛眨了幾下眼睛,再去看碗里,那片肉已經(jīng)不見了。
只見李平陽用神速加起肉片,一口塞進(jìn)嘴里,氣的周立端起酒碗,一口悶下,將筷子隨便一扔,眼神像極了怨.婦。
不管周立如何,反正李平陽是吃飽了,拍著圓鼓鼓的肚子,一臉愜意。周立戴著面具,不知其表情。猜想,下面定是張苦澀的臉。
說起密刑司,那就不得不提到一個人,一個身份神秘,沒人知道來歷的瞎子。也就是現(xiàn)在密刑司的院長,陳志平。
又名,陳康康。
此人給世人的感覺,總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樣子,身體十分羸弱。常年都睡在魚塘邊上,一張木制的躺椅上釣魚。
沒人知道他是怎么瞎的,又是被何人所傷,但他聽覺卻異常的靈敏,甚至是強到可怕!
近到幾米開外的鳥飛、葉落,遠(yuǎn)到十幾里外的飛沙走石,他全都能盡收眼底,即使看不見,也能上聽個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