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王一手抱住洛玖,一手拉下了黑色面罩,他的眼中滿是柔情,纏綿地望著懷中昏睡了的人兒。
忽然間,天空中飄起了牛毛細(xì)雨,淅淅瀝瀝地灑了下來,也驚擾了望著洛玖沉思的漣王。他連忙將洛玖攔腰抱起,以寵溺的公主抱的姿勢快速地帶著她翻進(jìn)了窗子。
此時,阮鳳歌已換回了他常穿的紅色系長袍,那件他之前穿來的白色女裝已經(jīng)被他裝進(jìn)包裹里丟進(jìn)了角落。他靠坐在床上,曲著腿,兩手隨意地搭在腿上,顯得不羈而隨性。
他的那雙鳳眼微微瞇起,一眨不眨地盯著熟睡的洛玖以及那一身黑色勁裝的漣王。
與此同時,漣王的臉色愈漸轉(zhuǎn)冷,他瞪視著阮鳳歌,那不滿的情緒明明白白地通過眼神傳遞給了阮鳳歌。
“堂堂漣王竟要做賊摸進(jìn)自家院子,若非親眼所見,在下還真是不敢相信啊。”阮鳳歌勾起半邊嘴角,嘲諷地看著那揚(yáng)起下巴故作孤傲的男人。
“太后睡過的床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這點(diǎn)兒規(guī)矩,你阮鳳歌不懂嗎?”漣王冷哼一聲,并不因阮鳳歌所言而動怒,反而不羞不臊地冷眼瞥向阮鳳歌,冰冷的語氣中帶著皇族的威嚴(yán)。
“哦……”阮鳳歌冷笑一聲,翻身下了床,向漣王走去,他看了看熟睡的洛玖又看了看寒著臉的漣王,笑道:“在下明白,漣王的意思是那床除了太后本人外,只有漣王殿下你才能用嘛?!?br/>
“阮鳳歌,你管得多了,也做得多了?!睗i王瞇起了眼睛,看著阮鳳歌的目光中布滿濃濃的威脅之意。
“哈哈……”阮鳳歌毫無懼色地仰頭大笑了起來,也不管漣王的臉色有多難看,直到自己笑得舒暢了才收住了笑?!霸谙虏]有做什么不該做的事,王爺若能做到不讓太后有過激情緒,在下也不會過問王爺與太后的事情,畢竟若太后常有過激情緒并不利于病情。”
說完這話后,就連阮鳳歌自己也在心底暗問:如果這小太后不再有過激情緒,他就真的能不過問她的身邊有誰嗎?“哼,簡直是一派胡言!”漣王不再顧及其他,沉著臉怒斥道:“本王聽說,太后初醒不久,你阮鳳歌就在太后的面前來了出‘活春宮’!撇開你這大不敬之罪不說,你這行為也算得上是故意刺激太后。照你方才所說,你所做的事情也是在刺激太后,延誤太后的病情!”
阮鳳歌心中一跳,不得不說這一次漣王是抓到他的痛腳了。
不過,就算是又如何?
“敢問王爺,你是醫(yī)者嗎?”阮鳳歌一個跨步走到那把太師椅前,一撩長袍,坐了下去,似笑非笑地看著漣王。
漣王被阮鳳歌的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阮鳳歌暗笑,拿起隨身攜帶的酒壺喝下了一大口酒水,鳳眼中滿是洋洋得意之色,高聲道:“王爺心中清楚,在下是醫(yī)者,如何做對太后的病情有利沒有人比在下更清楚?!?br/>
“阮鳳歌,你如此狂妄無禮,你就不怕本王要了你的腦袋!”漣王惱怒至極。
“哈哈……”阮鳳歌不為所動地又飲了一口酒,身子隨意地歪在太師椅上,“在下不是你漣王的奴才,我們之間有的只是協(xié)約。更何況,你忌憚在下的身份,你不敢?!?br/>
“什么身份?”漣王抱著洛玖來到了床邊,不舍地將洛玖放到床上,拉下被子仔細(xì)地為她蓋好。之后,漣王握住洛玖的一只手坐在她的床邊,冷冷地看向自飲的阮鳳歌,嘲笑道:“大燕國圣醫(yī)門的‘大小姐’嗎?”
“啪——”
話音剛落,阮鳳歌就將手中的酒壺砸向了漣王的腳邊,阮鳳歌臉上的玩味全被憤怒取代,現(xiàn)在的他就像是一頭妖嬈的獵豹,隨時都會不顧一切地?fù)渖先ヒ浪膶κ帧?br/>
漣王挑釁道:“本王要你明白,本王不懼你、不懼圣醫(yī)門、也不懼你們大燕國!”
見阮鳳歌沒說話,漣王繼續(xù)警告道:“本王還要你清楚,縱然你風(fēng)流成性,本王也不允你打太后的主意。但凡讓本王知道你再有對太后不敬之事,本王絕不輕饒于你!”
阮鳳歌的目光從漣王的臉上慢慢下移,定格在漣王與洛玖相握的手中。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驀然收緊,隱隱地有些疼。
他不清楚自己今晚是怎么了,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跟漣王鬧開了,還惹得漣王對自己擱下狠話。
他本沒有必要與漣王翻臉的,即便他一點(diǎn)兒也不懼他。
也罷,他留在這里只是在等人,那些權(quán)勢他一點(diǎn)兒興趣也沒有,若要煩就讓他親愛的妹妹阮鳳英去煩吧。
阮鳳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漣王,俯視著漣王,說道:“這酒氣對太后的身子也不好,在下這就去找人收拾酒壺碎片,漣王若是沒什么事還是趁早離開吧。畢竟,漣王也不想太后一再受刺激影響病情吧?”
說完這話,阮鳳歌又瞥了眼洛玖,見她面色紅潤,睡得也算安穩(wěn)才放心地拂袖而去。
只是,他還未走出門口就被漣王喊住了,漣王的語氣中仍舊有著不容人忽視的威嚴(yán),只不過那語氣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又冷又狠,而且這屋內(nèi)的氣氛也不似方才那般劍拔弩張了。
“太后真的不能受刺激?”
阮鳳歌轉(zhuǎn)過頭去看漣王,見他神色認(rèn)真,一時間他竟不能直接脫口說“是”。畢竟,這只是他不想讓漣王對這小太后有過多親密之舉的借口。
須臾,阮鳳歌挑了挑眉,不答反問:“你說呢?”
漣王雖然不知道阮鳳歌的心思,但他卻不敢以洛玖的身體做賭注,思來想去,他對著阮鳳歌的背影,厲聲恐嚇道:“一月后若太后未能恢復(fù)健康,本王定然不會放過你!”
阮鳳歌輕輕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并未因這句話而再作停留。
此時,窗外的細(xì)雨已經(jīng)停了,阮鳳歌踏出屋子后并未急著去找汐云進(jìn)去收拾碎片,而是飛身上了屋頂,躺在那半濕的瓦片上看著那剛被水洗過的月亮。那無數(shù)個為他眷戀的畫面在他的腦中一一浮現(xiàn),只是越是回想那些稀少的回憶他的心就越是疼,他的眼睛也越發(fā)地空洞了起來。
阿九、阿九、阿九……
他默默地在心里喚著這個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屋內(nèi),漣王握著洛玖的手,柔情似水地用指腹描繪著洛玖的容顏,他輕輕地喚她:“九兒,我的九兒……”
這兩個男人,一個高傲得如同熾熱的月亮,另一個不羈得如同隨處飄蕩的風(fēng),他們同樣出色,也同樣癡情。他們同樣心苦,也同樣執(zhí)著,只因那份無法觸及的愛,為了他們心里極度渴望的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