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眉目沉了沉,嚴聲道:“蕭儀,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知道?!笔拑x定定的看著太后,面容堅定。
太后見蕭儀神色淡淡,語氣平緩,似乎忤逆她的旨意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這樣的似乎遠在高山之巔,雖面容平和,卻總是讓人感覺高貴如遠山之雪蓮,不可侵犯,不容不尊,這種隨意一站,周身便都是清貴淡然,凜然于上的感覺,她心中熟悉到無以復(fù)加,這曾經(jīng)令她心中一度十分崩潰的清貴神色,隔了這么些年,她又重新看到了這樣的身影面容,當(dāng)年的無力感一下子如潮水般涌上心頭,當(dāng)年的她被狠狠的挫敗,現(xiàn)在她又被那個人的兒子這樣輕視,太后心中有一種錯覺,似乎她一輩子都贏不了她,一輩子都擺脫不了那種挫敗感。
太后本來堪稱完美的雍容的臉色上出現(xiàn)了絲絲裂痕,甚至帶了些許扭曲,聲音出口,竟不復(fù)以往的清淡,而帶有些令人很容易就能聽出來的顫抖,顫抖之外,還有尖細,竟似一個爭風(fēng)吃醋的普通女人那樣,厲聲道:“你可知雖你父親身在高位,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但你卻是剛剛回京的,在朝中也未擔(dān)任職務(wù),雖為丞相之子,但也僅僅是一個丞相之子而已。就算天下之人再對你如何盛傳,你再如何有驚世之才,現(xiàn)在終究只是一個風(fēng)流公子而已,沒有任何實權(quán),你是如何覺得你有權(quán)利在這里對我說不的?”
這樣的話不可謂不難聽,不可謂不露骨,可以說這些話是完不符合禮儀的,倒像是市井之中三教九流之徒爭吵時所言之隨意。一旁的溫珩心中詫異,自他記事以來,他的這個皇額娘從來都是尊貴有加,堪稱禮儀模范之人,從未在人前有過如此失禮,不顧儀態(tài)之時,溫珩心中掠過一抹擔(dān)心,轉(zhuǎn)頭看向他的額娘。楚國的皇太后此時粗粗看起來還是一樣的有儀態(tài),只是眉宇間不時閃過的本不該屬于她這個身份的戾氣和寬袖下緊握的雙手泄露了她此時的心緒并不安寧。當(dāng)然,如果不仔細看,或不是了解太后至深之人,是不會看出來的。太后畢竟不愧是名門出身,就算再如何失態(tài),這樣也就差不多是極限了,從小家族根植在她身上的禮儀規(guī)范,不容許她再做出些什么出格的舉動。
蕭儀聽完太后這些對他來說毫不留情的話語,神色沒有絲毫波瀾,只是開口淡淡的道:“太后娘娘母儀天下,乃是天下女子禮儀之典范,當(dāng)知曉一女不可同時分配給二男。是以,草民為了避免讓太后娘娘犯天下之忌,保太后娘娘在天下的母儀之態(tài),不得已出聲忤逆娘娘的旨意,草民自會向您請罪。只是,娘娘您方才所下旨意實是不妥,草民為了娘娘日后不再下與此相悖的旨意,是一定要阻止的?!?br/>
太后心中窩了一團無名火,本來心中情緒在看到蕭儀時便已差極,蕭儀方才那一段話,更是把她方才所給蕭儀扣的沒有權(quán)利干擾她的旨意之事給摘的干干凈凈,句句都倒像是為她好。
太后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開口道:“你說得很對,哀家自然是熟知禮儀規(guī)范的,用不著你在這里說這么多。只是,哀家為皇帝許配程婉為皇后,哀家并未覺得違犯了何種禮儀法度?!?br/>
聽到這里,現(xiàn)在一旁的溫珩微微皺起了眉頭,俊俏的面容上若有所思,蕭儀這是明知此時太后心緒不寧,故意在引領(lǐng)著太后順著他的話說下去,蕭儀這是,想要干什么?
蕭儀聽聞太后此話,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說道:“自然是有有違禮儀的,草民定不敢胡亂沖撞太后?!?br/>
溫珩開口打斷道:“既然知道你是沖撞了太后,就不要再繼續(xù)忤逆了,不要再說了?!?br/>
“??!”突然,從旁邊的人群中傳來了一聲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那里。
蕭儀淡然的繼續(xù)開口道:“這個必須要說?!笔拑x斬釘截鐵的下結(jié)論道:“程婉,她是我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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