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9回到平西王府,吳桂便跟他商量公主的吉期。吳桂道:“下月初四是黃道吉日,婚嫁喜事,大吉大利。韋爵爺瞧這日可好?”韋仁搖頭道:“這倉促些了罷?公主下嫁,非同小可,這一切預備還是周到些好。王爺你說是也不是?。”吳桂一聽臉色』微變,但是轉(zhuǎn)瞬間,他立即收斂神情,面露』微笑道:“是,是。
全仗韋爵爺照顧,有什么不到之處,請你吩咐指點,我們自當盡力辦理。那么下月十六也是好的日,你看?”韋仁道:“好罷!我去回稟公主,請示懿旨再說?!闭f完,也不等吳桂再說,便拱手告辭而去。吳桂望著韋仁離去的身影,臉上立即一凜,一雙鷹目露』出冰冷的目光。韋仁回到安阜園,已有云南的許多官員、富紳等候傳見。
這可是發(fā)財?shù)臋C會,韋仁當然不能放過,他已經(jīng)將公主婚期的事扔到平洋之中去了,專心坐在客廳內(nèi),不厭其煩的分別接見了各級官員。真?zhèn)€做到了事無巨細,親切溫煦。這些連假扮侍女的雙兒、曾柔,都早已疲倦生厭退下,私自換上了云綠綺、阿珂伺候,但是后來兩人也如同雙兒二女一般。而韋仁除了外出更衣兩次外,一直在那里堅持著,這讓四女不得不暗自佩服自家老爺?shù)哪托浴?,和待人接物的功力非凡。除了午餐外,韋仁馬不停蹄的接見到訪的所有人,直到酉時初才將最后一人送走后,他才大大的舒展了一下胳膊,伸了伸懶腰,搖了搖頭顱,在雙兒的舒適的按摩下,指揮其他女對一天辛勤工作的成果進行統(tǒng)計。
統(tǒng)計結(jié)果出來后,姑且不說四女驚得目瞪口呆,就連韋仁這位久經(jīng)陣勢的老手也是驚嘆不已----這光是銀票及真金白銀就有五十萬兩之多,而那些珠寶飾、翡翠瑪瑙、古玩名畫、貂皮鹿茸等有物無價的還有甚多。韋仁心想,清初是吳桂初鎮(zhèn)云貴,朝廷準予其便宜行事,當時云、貴督撫全受他節(jié)制,他所選授的武官員,號稱“西選”,而“西選”之官幾遍各地。順治十七年,云南省俸餉達九余萬,加以粵閩二藩運餉,年需兩千余萬。鄰近諸省挽輸不足,則補給于江南,致使清朝財賦半耗費于藩,其中之五六用于云貴。吳桂自恃勢重,益驕縱,踞明桂王五華山舊宮為藩府,增崇侈麗,盡據(jù)明黔國公沐氏舊莊七頃為藩莊,圈占民田,迫令“照業(yè)主例納租”,并“勒平民為余丁”,“不從則誣指為逃人”。
又借疏河修城,廣征關市,榷鹽井,開礦鼓鑄,壟斷其利,所鑄錢,時稱“西錢”。他又通使達喇嘛,互市茶馬,蒙古之馬由入云南每年數(shù)千匹。整個云貴為平西王府年獲利達千余萬兩白銀,為其擴充軍力提高強勁的助力。吳桂云南十余年,日練兵馬,利器械,暗存硝磺等禁物,久存叛逆之心。俗話說,上行下效。
云貴大小官員也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他們要不是利用手中權力對所轄姓橫征暴斂,強取豪奪,要不就是官匪勾結(jié)、官商勾結(jié)、官紳勾結(jié),用權力入股,賺取暴利。否則,韋仁今日如何能有如此巨額的收獲。韋仁正在安阜園中肚議吳桂時,吳桂和手下心腹也在九華山討論他。巍峨壯觀的平西王府邸高高地矗立在昆明城郊的五華山上。一座座龍樓鳳闕,或紅墻遮擋,或綠竹掩映,依山勢錯落有致地散布在溪流縱橫的峰巒間。
山下高大的仿漢闕向四外延伸,東連黔粵,西接青藏,南抵緬交,北通平?jīng)觥羞@一切,構(gòu)成一張無比龐大的網(wǎng)絡,而牽動這張大“網(wǎng)絡”的中心人物,便是平西王吳桂。在銀安殿的東廂書房中,正中端坐著平西王吳桂,他此刻臉色』鐵青,面沉似水,圍坐在大理石屏前的長案旁的有世吳應熊,次吳應麟、吳桂的謀士----劉玄初,女婿夏國相,云南總兵馬寶、王屏藩、王緒等人。貼身衛(wèi)士保柱站在吳桂身后守護著。眾人見吳桂心情其不佳,均不敢出聲,生怕觸及吳桂的霉頭。吳桂沉吟』了片刻,沉聲問道:“諸位對韋仁這人怎么看?”“一個娃娃而已,無什么真本事,定是靠偷巧賣乖、溜須拍馬的手段,獲得小皇帝的寵信,否則,他小小年紀如何能獲得高管爵位。
想當年,咱們可是靠真刀實槍、流血賣命才征得軍功,換得這副頂戴的。”總兵官王緒看上去就是久經(jīng)沙場的粗獷莽漢,平身最看不慣弱書生之類,更何況韋仁當時還是監(jiān)出身,雖說康熙后來發(fā)了明詔陳清此事,但是在他們這些就在遠邊陲之人,大多不信此事。另外兩位總兵官馬寶、王屏藩深以為是,點頭同意。吳應熊搖頭發(fā)言道:“王緒大人所言差矣。這韋仁年歲雖小,為人刁鉆滑溜,但是確實也是很有能力之人。
其小小年紀便被小皇帝委以重任,忍辱負重,一舉扳倒權臣鰲拜,光是此事便不能小視。另外,他多次相救小皇帝,忠心義膽也是平常之人難以做到的。還有,他雖有小皇帝寵信有佳,但是他與朝中重臣相交甚厚,京城官據(jù)稱其為‘九城小孟嘗’,其為人作派可見一斑。父王,我認為此人不可小視?!边@時候,吳桂的頭號謀士劉玄初出來說話了:“世所言是。
王爺,這韋仁確實不是空有皮囊之貨,今日在校場閱兵便可看出一二。不過,我看也不能把這信看得重,否則勢必失去我平西王府的聲望,為他所輕。我們應該腹有良謀,更要胸有大志。他此次奉旨賜婚,護送公主遠嫁云南的另外一個目的肯定是刺探我平西王府的虛實。咱們必須和他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的,讓其迷』惑』于其中,不得所以。
王爺,依本人看,這時的委屈是為了明日的揚眉吐氣,姑且臥薪嘗膽也未嘗不可?!薄巴鯛?,劉先生所言甚是?!眳枪鹆硪恢\士,其女婿夏國相也出言道。這個劉玄初,自二十六歲入?yún)羌夷桓?,初為吳桂父親吳襄的幕僚,但是吳襄為前明朝遼東總兵,是祖大壽的部屬。崇禎四年(1631)八月,皇于發(fā)動“大淩河之役”,吳襄在赴援時逃亡,導致全軍覆滅,祖大壽降清,孫承宗罷去,吳襄下獄。
后朝廷擢升吳襄之吳桂為遼東總兵,劉玄初便投入?yún)枪痖T下一直到現(xiàn)在。算起來,劉玄初為吳桂父出謀劃策已有四十多年,其足智多謀,又為人耿直,雖然不為吳桂喜愛,但是對他素來敬重,沒有疑難之時,多問策與他。吳桂聽他所言也覺得甚有道理,心里惱怒之氣逐漸消退,他臉上的神情和緩了絮叨,,在座上略一躬身問道:“依先生看,此事如何安排為宜?”劉玄初笑道:“依本人之見,王爺即已經(jīng)和他說了婚期之事,便不必管他們其他言語,就以王爺所定的婚期準備就是。以后,與他見面之事就不必王爺出面,由世全權負責便行。如果世有事不能脫身,就由二王出面應酬便好。
世每日只要安排好賜婚使一行吃好玩好便好,盡量將他及其部屬控制在昆明城就妥了?!薄昂茫?、應麟你們就依劉先生所言行事?!眳枪鹇犃它c頭道。吳應熊、吳應麟急忙站起躬身道:“謹遵父王令諭!”吳桂手拍桌案,大笑道:“對,本王就給他來個內(nèi)松外緊,讓聲色』犬馬迷』住他,用金銀珠寶困住他,看他這小那還顧得上什么其他!咱們走著瞧!哈哈哈……”“王爺英明!”在吳桂的笑聲中,東廂書房中的眾人紛紛齊聲恭頌道。夕陽的余輝照著五華山上,它向天際間灑落下來,給樹梢、房頂以及山與天相接之處都鍍了一層玫瑰紅色』。
這時,外頭守護的侍衛(wèi)匆匆進來,雙手遞一張名刺給吳桂。吳桂看時,上面寫著:“羅剎國大公座下斯米爾諾夫伯爵拜?!眳枪鹂赐旰髮⒚探唤o劉玄初,笑道:“這會有一位遠方來的異人到訪,聽說他們長相奇特,就讓咱們見見吧!”大家聽了不禁愕然相顧,吳桂見劉玄初微微頷,便從嘴里迸出一個字:“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