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少澤也無語地笑了，壓抑了整個晚上，終于有了一絲喘氣的感覺。

    如果那樣的話，就不是真正的杭家男兒了！

    奶奶曾經(jīng)說過，杭家的男人都是癡情的男人，就像三叔你，還有我父親。

    杭余慶煞有其事地頷首表示贊同，看了看他手上那根沒有點燃的細煙，真的不抽嗎？

    杭少澤背脊挺得筆直，將煙投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內(nèi)，兩手優(yōu)雅地抄在褲袋里，眉目英挺，語氣堅決地回答道：不了，我還要回病房。

    那你先回吧，我把煙抽完就走，就不進去了。

    杭余慶兀自抽著煙，杭家人里面只有杭少澤和他個頭差不多，那樣高大魁梧的身影染上夜的暗色，也透出一種說不出的寂寥和傷感。

    剛剛睡著了。

    坐在病床邊的杭春嬸回頭沖門口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見進來的人是杭少澤，便輕手輕腳站起身走過來。

    醫(yī)生剛才來過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yǎng)著。

    杭少澤微微頷首，那讓老張送你回去吧，明天早上再過來。

    杭春嬸應(yīng)了聲好，卻又沒有馬上走，頓了頓對他說：少爺，女人小產(chǎn)后身子很虛的，你得忍著些，可不能再刺激她了。

    杭少澤微微蹙眉，不明白杭春嬸為啥會有這樣的囑咐，還是淡淡嗯了一聲。

    杭春嬸也不好再啰嗦下去，看了看病床上虛弱的女人，想起晚上在病房門外停駐良久聽到的那些爭吵的字眼，只能憂心忡忡地離開，糟心啊，這對年輕的小冤家真叫人不省心！

    病房里再度安靜下來，杭少澤站在病床邊居高臨下地盯著女人憔悴的睡顏，哪怕是病著的時候，也是美得叫人心疼，然后才漸漸變成心碎！

    小聞?wù)f沒有女人愿意發(fā)生這種事，你真的會難過嗎？

    他將摘下的眼鏡輕輕放在床頭的柜子上，替沈香寒蓋好被子時妖冶的鳳眸微睞，脈脈凝視著睡著的女人，明知道她不會聽到，也不會給他答案，還是情不自禁嘆息了一句。

    當(dāng)然會。

    女人蝶翼般的睫毛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

    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輕輕說了三個字，清澈干凈的字音，讓沈香寒心里微微震顫。

    她裝睡，只是不想繼續(xù)面對他。

    沒想到卻聽到了出乎意料的道歉，第一次聽見他說對不起，沈香寒心里更加酸澀揪痛，就算說了對不起，還是要把她當(dāng)成小紫繼續(xù)下去不是嗎……

    有時候她寧愿自己是木頭人，腦袋空空的什么都記不起，就什么悲傷難過的情緒都沒有了。

    翌日一大早，太陽才剛冒出頭頂，杭春嬸就提著飯盒來醫(yī)院了。

    醫(yī)院的護工用輪椅推著沈香寒刷完牙出來，就聽見杭春嬸一邊吩咐著小月和張衡收拾行李，一邊把她和杭少澤的早餐一疊一疊擺出來，蛋腸粉，黃金糕，綠豆餅，燒賣，蝦餃，春卷……精致多樣的廣式早茶，味美而清淡，一瞧就是秋園的粵菜師傅王胖子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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