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jǐn)慎的江躍雖然心事重重,卻沒有放松警惕。暗中留意沒有人跟蹤他之后,這才快速離開。
此時其實也才晚間八點(diǎn)多,但昔日繁華的星城,卻顯得異常蕭條。沒了燈紅酒綠,沒有紙醉金迷的夜生活,讓這座城市仿佛失去了生機(jī),就像一個垂暮老人一般。
街上除了戒嚴(yán)巡邏的官方人員之外,根本沒有人膽敢在這個時間點(diǎn)上出來晃悠。
不過,在暗處,各種城狐社鼠已經(jīng)有點(diǎn)按捺不住,包括一些被饑餓驅(qū)使的人們,也開始紛紛從暗處鉆出來。
這些人要說有巨大的惡意,倒也未必。
只有一種原始動力驅(qū)動著他們,那就是饑餓。
經(jīng)過了這一段時間的蕭條,大多數(shù)人家里那點(diǎn)庫存都將告罄,再不出門覓食,便意味著要餓肚子。
雖說官方聲稱要進(jìn)行糧食管控,統(tǒng)一分配,但真正能分配到個人手頭上的糧食,其實微乎其微。
畢竟星城這么大規(guī)模的城市,如果是純消耗,沒有源源不斷的供給,糧食肯定會成為大問題的,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而現(xiàn)在,這個問題顯然已經(jīng)凸顯出來。
陽光時代和詭異時代,覓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陽光時代,出門覓食只要有手機(jī)有錢包即可,出門哪哪都能弄到一口吃的,甚至都無需出門,品種齊全的外賣也足以讓你足不出戶幾個月都沒問題。
可詭異時代卻不同,錢已經(jīng)沒有購買力。
所謂覓食,其實就是偷,就是搶,是流血沖突,甚至是殺人放火。
在這種混亂的夜晚,天知道這種事件會發(fā)生多少起。
可江躍也知道,這是他目前無力改變的。
只能選擇無視。
當(dāng)江躍再次出現(xiàn)在多多家門口的時候,兩母子顯然驚喜不已。
哪怕他們知道,江躍是沖著那個矮胖油膩男來的,也絲毫不影響他們心里的喜悅之情。
江躍的出現(xiàn),總能給他們無盡的安全感。
“大哥哥,那個人怕我揍他,現(xiàn)在老實多了。”多多邀功似的道。
江躍順著他的口氣夸了幾句,讓這孩子跟打了雞血似的,更加興奮。
“嫂子,先帶孩子去休息,我跟他聊幾句?;仡^我還得離開。這段時間,沒有人來騷擾你們吧?”
多媽聽說他這么晚還要離開,多少有些失望。
“這兩天很平靜,我們也不敢鬧出什么動靜來。暫時沒有人來騷擾我們。這個單元,好像也沒有其他住戶?!?br/>
“嗯,平日里注意一下,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甚至窗簾都別拉動,萬一被人盯上,知道這里住了人,總會有些麻煩?!?br/>
“好好,我們窗簾一直拉著不開?!?br/>
江躍客氣了幾句,進(jìn)了那間空屋,拉開柜子門。
老洪大概也沒想到江躍這么晚還會再來,驚訝莫名:“酒就喝好了?不應(yīng)該啊,這才去了多久?”
見江躍沒搭話,只是盯著他打量,眼神還帶著幾分古怪意味。
這讓老洪有點(diǎn)摸不著頭腦,忍不住道:“兄弟,你看什么?難道我臉上長花了嗎?”
江躍嘆一口氣,瞥見老洪脖子后面,果然有一塊綠色的斑紋,大概也就指甲那么大小。
江躍順勢將老洪的衣服往上一撩。
果然,老洪腰腹和背上足足有三處地方,竟都是這么大小的綠斑。
江躍也懶得去扒拉他的褲子了,他估計,說不定這斑紋在腿部還有。
看老洪這一臉懵逼的狀態(tài),江躍估計他自己都還沒發(fā)覺這個問題。
“老洪,你這幾天晚上,是在家呆著呢,還是去了小情人家???”
“你問這個做什么?”老洪一臉莫名其妙。
“呵呵,我記得你不是說,每次回家,你媳婦都要你交公糧的么?看來,你有些日子沒交了啊?!?br/>
老洪臉色一綠,仿佛有什么秘密被人洞悉一般,神色有些慌亂。
“你……你什么意思?你已經(jīng)去了我家?你動了我媳婦?”老洪哆嗦問道,充滿了緊張。
“你身上長了好幾處斑點(diǎn),你自己看不到,你媳婦沒道理看不到。唯一的解釋是,你很久沒跟交公糧了?!?br/>
“斑點(diǎn)?”老洪莫名其妙,但隱隱有些松了一口氣。
心想這混蛋說話怎么沒頭沒腦的,搞得我一陣緊張。
只要沒被綠就好,斑點(diǎn)什么的,或許是這段時間壓力太大,有些上火吧?
江躍掏出手機(jī),對著他背后的斑點(diǎn)一頓拍。
“老洪,你看,你被綠了?!苯S點(diǎn)開圖片,開著玩笑。
聽到“綠了”兩個字,老洪莫名又是一陣緊張,不過他很快就被照片上的斑點(diǎn)給驚住了。
這是什么斑點(diǎn)?
怎么身上會長這么詭異的斑紋?而且長了這么多處?
沒聽過那種皮膚癬是綠色的呀。
而且這斑紋綠得很詭異,看著就讓人有些心驚肉跳,怎么看都感覺這里頭有問題。
“你……你動的手腳?”老洪舌頭打卷,緊張莫名。
“要是我動的手腳倒是好辦一些,可惜不是我……”
“那是誰?”老洪從江躍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恐怖的東西來,情緒受到影響,也不由得感到恐懼起來。
“你應(yīng)該猜得到。”
“陳銀杏?”老洪嘶聲道。
“酒色誤人啊,你喝她的美酒時,難道就沒想過,她會對你動手腳?”
老洪面色發(fā)白,整個人有點(diǎn)崩潰。
喃喃道:“我……我不是沒想過,可每次喝酒的時候,我都留意過的,她喝的也是同樣的酒啊?!?br/>
“所以,你就覺得沒風(fēng)險了?老洪,不得不說,你怎么精明的人,也會犯這種天真的錯誤,讓我很驚訝啊?!?br/>
“她……她在酒里下毒?自己提前吃了解藥?”
“具體什么情況我不知道,但現(xiàn)在情況很明顯,你著了她的道。她現(xiàn)在以此要挾,你麻煩大了。”
江躍倒也不隱瞞,將陳銀杏的話如實轉(zhuǎn)述了一遍。
老洪聽完之后,整個人徹底崩潰。
“我……我特么是造了什么孽啊?!崩虾橥纯喟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