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定超態(tài)度軟化,秦自豪跟張嘉承卻也不敢再玩什么花樣,也不敢表現(xiàn)出還在計較的樣子。
主動讓開一些位置,讓吳定超加入進(jìn)來。
說到底,家世的心理優(yōu)勢,更多時候只是心里安慰,在吳定超的絕對實力面前,他們還是虛的。
更何況,吳定超的身世他們只是不知道,并不一定他們就比吳定超身世更強(qiáng)更橫啊。
“這個位置,是那只巨大蟲卵所在的核心區(qū)域,是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我們之前都沒敢去亂闖。如果揚(yáng)帆中學(xué)的人夠膽大,他們直闖龍?zhí)?,把最危險的地方當(dāng)成最安全的地方,這種可能性,我認(rèn)為存在,但概率不高?!?br/>
“第二個位置,便是這片湖泊一帶,這是七螺山的邊緣地帶,離任務(wù)區(qū)非常遠(yuǎn),遠(yuǎn)到我們都會忽略它。那么我們忽略的地方,極有可能就是他們躲藏的地方。這就是反其道而行的智慧。”
“至于第三個位置,我認(rèn)為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這片怪石坡。相信星城人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地方的。網(wǎng)紅打卡點。學(xué)校組織春游必去之地。超哥你從京城回來,不知道聽說過此地沒有?”
吳定超輕哼一聲,還是搖了搖頭。
“如果按概率來算,我覺得這個地方的可能性,至少占據(jù)五六成。”
秦自豪看著貌不驚人的鄭康侃侃而談,多少有些不服氣,憑什么你就這么自信,就五六成了?
七螺山七座山脈,方圓一二百里,可以藏身的地方太多了。你圈三個地方就能把對方的位置給敲定了?
“鄭康,這三個地方彼此距離都是幾十里啊,咱們要是過去沒找著人,這可就差不多天黑了?!?br/>
“應(yīng)該能找著?!?br/>
“你憑什么這么自信?”
“很簡單,我們站在他們的立場去制定計劃,這幾個地方是最優(yōu)越,對他們最有利的。尤其是這怪石坡,四周都是巨石,便于藏身。真要發(fā)生些什么事情,巨石也可以起到屏障作用,利于防守。”
“可萬一你的判斷出錯呢?”
“如果你有更好的判斷,可以指出來,我們也不是不能聽你的?!编嵖滴⑿粗刈院?。
秦自豪一時語塞。
鄭康心里卻暗暗無語,對這秦自豪不免又看低一些。
這兩個蠢貨,剛才自己為他們解了圍,甚至可以說救了他們一回,他們居然一點都知趣,這時候還不站他這一邊,反而跟他唱反調(diào),拆他的臺,質(zhì)疑他的判斷。
這些所謂世家子弟,真到節(jié)骨眼上,到底還是沒有經(jīng)過啥人情世故的打磨,用不客氣的話來說就是缺腦子。
吳定超忽然長身而起:“我先去怪石坡,你們看著辦?!?br/>
說完,根本不容許其他人反駁,身形一晃,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霧色之間。
留下剩下三人目瞪口呆。
鄭康饒有深意地看著吳定超消失的背影,一直掛著笑容的臉上,露出些須玩味之色。
看不到惱怒,看不到失望,卻也談不上歡喜,看上去好像吳定超做任何決定,都影響不到他的心情。
倒是秦自豪跟張嘉承對望一眼,確認(rèn)了眼神之后,都默默罵了一句煞筆。
當(dāng)著吳定超的面不敢罵,在心里頭難道還不敢罵?
秦自豪見鄭康的眼神望向他們,忍不住心頭有點氣:“你是不是也打算單槍匹馬自己單干?。繜o所謂,你要走請便。沒有張屠戶,還不吃豬肉了?”
鄭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要說陽光時代,這兩貨憑借身世,確實可以混得非常好。
哪怕是詭異時代,這兩人的覺醒水準(zhǔn)也是頂尖的。
可他們骨子里那種階層觀,終究還是時不時作祟。這也是他們明知道自己實力勝過他們,依然敢出言不遜的原因。
說到底,他們是認(rèn)為,他們不遜于鄭康,身世遠(yuǎn)比鄭康好,根本無需忌憚他,也無需在他跟前裝孫子。
鄭康嘆道:“現(xiàn)在發(fā)生的這一切,正是指導(dǎo)老師擔(dān)心的。我們這一局本來很穩(wěn),可一旦發(fā)生內(nèi)訌,不確定因素就來了。希望超哥他真的能一力降十會,把那幾個麻煩給解決了吧。不然……”
不然就只好我鄭康出手了……
當(dāng)然,這句話他不會說出來。他跟吳定超不同,他不想讓眼前兩個家伙嫉恨他。
這種人成事不足,但要敗事卻綽綽有余。
關(guān)鍵時刻給他搞點幺蛾子,沒準(zhǔn)就壞菜了。
秦自豪跟張嘉承見鄭康沒有單打獨斗的意思,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在他們強(qiáng)大的自尊邏輯里,吳定超那樣的做法,明顯就是看不起他們,不屑跟他們?yōu)槲?,嫌棄他們是累贅?br/>
被吳定超羞辱,他們也就忍了。
要是鄭康也敢這么侮辱他們,這完全沒法忍。
“鄭康,你鬼點子多,咱們下一步怎么做?”
“既然超哥給咱們探路了,咱們就沿著他開辟的路前進(jìn)唄。到了那里再匯合好了?!?br/>
“那還不趕緊的?去晚了連口稀的都撈不著?!?br/>
鄭康不由笑了起來:“你想撈什么?你覺得超哥如果自己一個人可以搞定的事,會允許你染指嗎?”
“那萬一他一個人搞不定呢?”
“他真搞不定,我們再過去豈非顯得雪中送炭,自然而然也就有話語權(quán)了。你是更喜歡錦上添花,還是更喜歡雪中送炭?”
秦自豪忍不住道:“老子兩個都不喜歡,對有些人,老子只想送花圈?!?br/>
也就沒直接點名了。
張嘉承勸道:“好了,好了,少說兩句。大家終究都是一條船上的。真要栽了跟斗,誰都抬不起頭來?!?br/>
生氣歸生氣,正事還是不能忘。
哪怕是內(nèi)訌,也別搞得那么明顯,怎么也得等任務(wù)完成了再搞。
秦自豪跟張嘉承兩人雖然還是對鄭康不怎么瞧得上眼,卻也沒有再反駁,而是按照鄭康提供的建議,并不急著追上去。
反正吳定超這個狂人也不待見他們,現(xiàn)在舔著臉追上去,也未必能得到他的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