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有侍女帶著她去沐浴焚香,她坐在煙霧繚繞的龐大浴池中,看著柳幻雪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猙獰可怖的傷痕,如今都已經(jīng)全部長(zhǎng)出了淡粉色的新生的肌膚。
疤痕處有一點(diǎn)微微凸起,像一條條肉呼呼的小蟲。她嘆了口氣,到底是留疤了。上次小妖精給她配置了可以除疤痕的藥水,無奈卻被突然沖進(jìn)來的蕭慕白將藥浴打斷,也沒能泡多久。這次走的匆忙,她有些忘了,以后,一定要將那除疤的藥水討過來!
沐浴焚香完畢,她套上侍女送來的干凈精致的衣衫。衣衫上帶著好聞的淡淡香氣,與蕭慕白身上的那股淡淡香味極為相似。
她剛出了浴池,就看見蕭慕白正站在門口等她。
他朝她伸出手:“走吧,我?guī)闳ヒ娨娛捈业淖孀??!?br/> 她硬著頭皮握住蕭慕白的手,只覺得此刻有一種難言的,好似奔赴刑場(chǎng)一樣的憂思與糾結(jié)。
蕭慕白帶著她來到一間外面吊著許多白色挽聯(lián)的巨大古樸屋舍外。只見屋舍頂上鋪著棕色的瓦片,外圍是龍形的雕花,四周的尖角高高地翹起,從外面看,這是一間祠堂。
走進(jìn)祠堂的大門,迎頭便可見一張木質(zhì)的古樸的香案,香案上供奉著從上到下許多個(gè)牌位,青煙繚繞,香火鼎盛。
蕭慕白轉(zhuǎn)身將祠堂的門關(guān)上,神色凝重而溫柔地望著她:“這香案上供奉著的,便是我蕭家的先祖了,你先來見見我父王與母后吧?!?br/> “你母后?”
“嗯,母后她是一個(gè)很和善的人,與我父王相愛了一輩子。母后她生前最憂心的便是我的終身大事,直到她因病閉眼咽氣之時(shí),亦是憂心她有生之年沒能見到我娶妻生子,沒能見一見自己的兒媳婦,更沒能看到天孫……母后若是能看見你,心中想必一定是欣慰的?!?br/> “小白哥哥,你看啊,你母后一定出身名門,溫柔美麗,大方賢淑,可我真心覺得她未必喜歡我的啊?!?br/> 蕭慕白對(duì)著她展露一抹笑靨:“娘子不必?fù)?dān)憂,母后從前便說過,未來的王后,不問出身。只要品行高潔,是我喜歡的,便亦是她心頭所愛?!?br/> “就算不論出身,那也是才高為重啊。我出身山野,并沒有受過什么大家閨秀的教養(yǎng)禮儀,渾身的市井氣。你看,我貪財(cái),貪玩,和溫柔更是搭不上邊。我真心覺得我當(dāng)這個(gè)天后不合適,更不能霸著這天后的位置不放了!有能者居之嘛。說真的,你應(yīng)該娶個(gè)溫柔賢淑的!”
蕭慕白望著她,眼中是溫柔的笑意:“何為有能者?能俘獲天帝之心,讓他為她神魂顛倒,茶飯不思的,便是有能者。你亦不必如此謙虛,將自己述說的如此不堪。況且,我就是不喜歡溫柔賢淑的,就喜歡你這樣貪財(cái),貪玩,刁蠻的?!?br/> 她傻了:“你喜歡貪財(cái)貪玩刁蠻的?。靠墒俏疫@人最沒長(zhǎng)性,要是坐上天后的位置,那我就勢(shì)必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肯定會(huì)將自己改造成一個(gè)知書達(dá)理,溫柔賢淑之人,這不就不對(duì)你的胃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