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楚觴的話,她的眼睛倏然睜大。
他的意思很明顯,不讓她走,甚至搬出了幾個她在意的人出來說事,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她望著他含著淡漠疏離笑容的眼,情緒卻在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十分確定,這不像他,也不是他!
是,一個人可能變心,但依他驕傲的性格,和毫不矯揉造作,肆意的行事的作風,定不會改變這么大!
他如果厭惡她,一定會表現(xiàn)出巴不得她能走得遠遠的態(tài)度,巴不得她不要打擾他與離魅,而不會用這樣的方式,硬要將她留下。
那么只有一種解釋,他有難言的苦衷,他想保護她!
想到這里,她復又伸手抱住他,一頭扎進他的懷中,哭得將鼻涕眼淚一起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你說你永遠愛我,你不會騙我的是不是?你既不肯讓我走,是不是有什么難言的苦衷?我不信你會變化這么大,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難,你告訴我啊,我們一起面對,一切解決好不好?”
她一邊哭,一邊又感受到了胸口那錐心裂肺的痛楚,兀自強忍著。
楚觴敏感地察覺到了懷中之人強忍著的戰(zhàn)栗。
他立即伸手將她拉開,表情中甚至帶著淡淡的嫌惡。
這是他第一次伸手將她推開。
似乎眼前這個人不再是那個予取予求,完完全全屬于她的那個親近之人,而是她再也觸碰不到,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幻影。
他直直地與她對視的眸中帶著一絲涼薄與不耐,瀲滟的唇角卻依舊往上微微翹著:“我并未有什么苦衷,只是有點膩了而已……”
只是有點膩了而已,只是有點膩了而已……他的話如晴天霹靂一般在她的心頭不斷重復,割得她的心鮮血淋漓。
她眼淚汪汪地攥緊了拳頭:“我不信!如果你真的對我膩了,為什么又不肯放我回天蒼派!你分明還是放不下我!”
他的手憐惜地撫上了她的臉頰:“喜新厭舊乃是男人的本性,能坐享齊人之福,我又為何要放你走?若能魚與熊掌兼得,又何須做出選擇?我楚觴活了幾萬年,快意妄為,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我得不到?至于你說的從前的承諾么……不過就是個游戲而已,何須當真?”
他這樣的態(tài)度以及從口中吐出的無情的話語,將剛剛還抱著一絲希望的她一下子推進了絕望的深淵,再也得不到救贖。
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絲毫憤怒,而換成了徹底的悲傷以及難過。她后退一步,眼淚汩汩流下,用一種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他。如果這個世界上,連對自己最好、最親近之人有一日也變得涼薄而不可信,這世間還有什么是值得信任和全心全意付出的?
難道是她太傻……沒有早點聽爹爹和其他人的話,離他遠一些?
是啊,他說的對,像他這樣的男人,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此刻的她只覺得身心疲憊,已然欲哭無淚。她甚至已經連恨他的力氣都沒有。
她望著他,指甲嵌進肉里:“所以,你到底想怎樣?你真的打算做的這么絕,為了你的貪心,為了要娶她,不惜用我身邊關心的人來威脅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