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昨天已經(jīng)劈了許多的柴火,堆了一大堆,今天不再需要她劈柴了,趙嬤嬤給她安排的活計改為了挑水。
說是挑水,其實不是很難,夜溪宮中就有水井。井水清冽而甘甜,只需用吊桶將井里的水打上來,再拎到水房,倒進蓄水的缸中就可以。
相比昨天,已經(jīng)是很幸福了,但是奇怪的是,今天的她只感到渾身無力,身上發(fā)冷,也不知是不是昨天深夜才回去受了風(fēng)寒所致。
她不聲不響,未喊一聲難受,畢竟不論是楚觴還是趙嬤嬤,都不會心疼自己,跟他們?nèi)魏我粋€人說自己身體不適都只會是平白增添一個笑柄。
如果還沒有死,那就索性堅強起來!
今天她早上,她需要挑水填滿五個大水缸。她額上流著冷汗,雙頰緋紅,卻堅持一桶一桶地拎水往缸里倒。
這活計其實對有修為之人來說很輕松,但這混蛋既要她干活,又將她靈力徹底束縛住,仿佛就是故意誠心折騰她。
到了晌午時分,她依舊未完成趙嬤嬤交代的任務(w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幾近虛脫,這才僅僅裝滿了兩口大缸。
趙嬤嬤的臉色很顯然是不好看的,但是此時的她,腦子昏昏沉沉,身上發(fā)冷,已然顧不了這么多了。
她只感覺到自己沉重的身體像灌了鉛一樣,邁著有些虛軟的雙腿,一步一步往楚觴那兒走。
趙嬤嬤還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在一旁吼她:“還不給我走快點兒!盡在這兒給我磨磨蹭蹭的,故意給我拖時間!要是去的遲了,主上一怒,你擔(dān)待的起么?哼哼,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到時第一個死的就是你的那幾個朋友!”
楚觴此時正坐在桌前翹首以盼,心情焦急。
他折騰了她許多天,各種惡毒的話語,各種出格的行為,不知為何她的額前還是遲遲沒能出現(xiàn)朝也所說的那枚朱砂痣。
這幾乎已是他內(nèi)心所能承受的極限。
他日日處在極其深重的煎熬之中,傷她好比在他的心頭一根一根扎著刺,將她一點點推開,將他的心扎得鮮血淋漓,卻又迫不得已不去這樣做。
天知道,當(dāng)他昨天看見她手上的傷痕,以及看戲之時她那眉頭緊蹙,淚眼婆娑,魂不守舍的模樣,多少次他差點兒就要忍不住,不管不顧地將她擁入懷中,吻一千遍,說一萬遍的我愛你。
不知道這個傻丫頭,為什么他都如此過分了,她還是不曾徹底死心?
到底該怎么做?他低下頭,用手撐著額頭,用兩個手指不斷揉捏著眉心的位置。
過了一會兒,門口趙嬤嬤將她領(lǐng)了進來。
楚觴第一件事情便是去關(guān)注她眉心的變化,可惜那里依舊白凈,什么也沒有。
在看見她眉心并無變化的當(dāng)口,他亦看見了她蒼白中帶著病態(tài)的赤紅的臉色。她明顯連走路都已經(jīng)不穩(wěn),該死,這趙嬤嬤,究竟讓她做什么了,只兩天就把一個好端端的人給折騰成這樣?
他的心痛得直欲死去,可臉上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怕透露一絲擔(dān)憂之意被她看出來,只能在桌下渾身緊繃,手亦緊緊攥著,從而掩飾內(nèi)心的巨大波動以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