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于她,他心中忌憚三分,想來這女的來頭不小,居然讓兩位老板特別叮囑要‘好好招待’她,只敢背地里整,卻又不能明面上開除,可見拿她沒辦法。
林恩然才沒發(fā)現(xiàn)工頭的鬼心思,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大有一副要和人干架的姿勢。
“你是工頭吧?”
“……是我,你想……怎樣?”
“衣服在哪?工具在哪?你得告訴我們啊,不然我們用手涂?”
“前面左轉(zhuǎn)有更衣室,東西都在那!”工頭后退了兩步,憋著氣道。甚至不敢多看林恩然一眼,生怕藏著的陰謀詭計被她發(fā)現(xiàn)。
林恩然打了個ok的手勢,帶著鶯鶯燕燕一起朝更衣室走去。
三間更衣室,每張小凳子上都放好了一包衣服,上面貼好了三人的名字,所以三人直接對號入座,換上了各自的衣服。
要粉刷的地方很少,只有一堵墻,且只有一種顏色。
三人于是分工,左、中、右。
不到一個小時,墻的下半部分便全部粉刷完了,三人也是弄得全身臟兮兮的。
盡管又累又臟,卻沒有一個人叫苦。
“恩然,燕燕,我恐高,上面的地方,我能不能靠你們?”
李鶯鶯看著自己那還剩一半的墻,有些為難。
朱燕燕是女漢子,自然很好說話,“行,鶯鶯,你的我來!恩然,你那呢?”
“我沒問題,吊上這個威壓,踩在樓梯上就好了?!绷侄魅恢噶酥干砩稀?br/>
“行,那鶯鶯你幫我們看著點樓梯啊?!?br/>
“唉?!?br/>
李鶯鶯點著頭,可卻有私心。
朱燕燕幫的她,所以她只管幫朱燕燕扶著樓梯。
而林恩然那邊,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
站在遠處的工頭,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她們?nèi)松砩?,以尋找最佳時機,無疑,此刻是最好的機會!
林恩然身上的威壓被他們動過手腳,待會只要有人稍稍操控下,她便會從高高的樓梯上摔下!
林恩然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將粉刷桶掛到了樓梯上,自己也慢慢地爬了上去,將威壓的繩索收緊,直到確定掉下去的時候能剛好腳著地。
一想到這是給她的偶像安姿雪置辦會場,她的心情便非常好。一邊哼著歌,一邊粉刷。
“我是一個粉刷匠
粉刷本領(lǐng)強
我要把那新房子
刷的更漂亮
刷了門來又刷墻
刷子飛舞忙
哎呀!”
本該是‘哎呀我的小鼻子’這句歌詞,可是從林恩然的嘴里,卻變了腔調(diào)。
她感覺到腰際的威壓好像忽然松動,并且有牽扯力把她往外拉!
“媽呀!”她幾乎是立刻尖叫出聲,使出了喝奶的力氣,大聲叫喚著:“救命啊!”
縱然李鶯鶯就在幾米外,可看著林恩然那么個大塊頭從天砸下來,她根本不敢去救。
站在遠處的工頭,目睹這一切,露出惡狠狠的笑容。
只不過那笑還沒維持幾秒,便變成了扭曲的形狀。
三米的高臺,掉下來很快。
林恩然哇哇大叫著,在往后栽倒的那一刻,用腳勾住了樓梯。
她整個人便倒掛起來,身子懸在半空,暫時安全了。
“鶯鶯,救我”
她的視線里,只有李鶯鶯可以第一時間抱住她。
可李鶯鶯遲疑了許久,她的腿慢慢失去了力氣,整個人往下栽的時候,勾著樓梯一起倒了下去。
“啊!恩然!”
旁邊傳來了朱燕燕殺豬般的叫聲,可林恩然已經(jīng)聽不見了。
她腦子一片空白,不斷地嗡嗡發(fā)出聲音。
原本只是從上面摔下來,頂多摔個骨折。
現(xiàn)在這么重的鐵樓梯跟著倒下往她身上砸,看來她要半身不遂了。
“嗚嗚,小叔!救命!”
她隱約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以及‘轟隆’一聲。
不過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因為一個偉岸的身軀擋在了她面前。
寬厚的臂彎護著她,整個膛貼著他,留下后背當?shù)謸?,讓那重重的鐵梯砸在他身上。
那陣骨頭碎裂的聲音便是從他身上發(fā)出來的。
所有人沒有料想到竟是這樣的結(jié)果,躲在遠處的工頭看到?jīng)_出來的人影時,也嚇了一跳。
“……黎燁,怎么是你?”林恩然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
可是這張臉龐不像平日里帶著盈盈笑意,而是眉頭深鎖,痛苦地連五官都擰到了一起。
他的另一只手撐著地面,唯恐鐵梯的重力壓到林恩然身上。
明明自己受傷不輕,可還是用盡全力嘶吼道:“還不快來救人?”
旁邊的李鶯鶯幾乎處于懵圈狀態(tài),等朱燕燕和其他工人簇擁過來時,才將鐵梯搬走。
“黎燁,你怎么樣了?燕燕,你快叫救護車?。 ?br/>
看著黎燁漸漸發(fā)白的臉,林恩然竟有種想哭的沖動,好像每次他的出現(xiàn),都為了她遍體鱗傷。
救護車十幾分鐘后趕到,黎燁根本起不了身,只能躺在林恩然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