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過去,亦或是許久之后的未來。
曾經(jīng)發(fā)生過這樣一件事。
當時,她的身體周圍伴隨著洶洶的烈火。
當時,她的盔甲被熾烤的通紅。
那是比絞刑更加殘酷的刑罰,為了懲戒那個勇敢無畏的騎士,教團下令眾人們點燃火焰,將這一代的獅心騎士活活燒死。
可惜,那位異國的旅者并不遵守騎士團的條令,對神明缺乏信仰,對天堂缺乏憧憬,身為圓桌之一的他背離了神明的旨意,拯救了那曾經(jīng)的騎士。
【吾友啊?!?br/> 被污蔑為魔女的騎士團長舍下了銀盔,藏在那之下的長發(fā)落了下來。
【我的死亡并不值得你落淚,盡管嘲笑吧。】
熾熱的鎧甲燙傷了異國旅者的手臂,皮開肉綻。
可是那個失去了太多的男人死死地不肯撒手。
眼淚滴落到盔甲上被蒸發(fā)。
獅心騎士大團長,榮耀的血脈傳承者看向唯一未曾被自己招攬到麾下的同伴。
她將自己視若生命的大劍托付給了那個男人。
她將畢生的榮譽親手遞出。
【我曾想要保護脆弱的你,拯救你這墮入地獄的靈魂?!?br/> 【可事到如今,那天堂背后掩藏著彌天大謊業(yè)已顯露獠牙?!?br/> 【塔羅所揭示的愚者原來是我。】
【我終究無法實現(xiàn)最后的叛逆,因我的身體,我的靈魂臣服于信仰之中?!?br/> 【所以,將這柄劍拿去吧。】
【用你惡靈般的能力去污染它,抹去虛偽的光,讓獅子的血墮入寒冷。】
【去玷污信仰,摧毀信仰,去否定高天之后的存在?!?br/> 【對獅之心起誓?!?br/> 閃爍著圣光的大劍在男人的手上浮現(xiàn)了幽藍的銘文。
溫暖柔和的光被污染的冰冷刺骨。
那之后的故事沒有被任何的史書所記載。
那之后的天堂門扉,也未曾再向任何人敞開過。
那是男人犯下殺業(yè)最多的一次,為了將信仰徹底斷絕,他的手上染滿了鮮血。
……
……
【呵呵……】
在璀璨金色巨龍的纏繞下,漆黑的鬼樹睜開了血紅的眼睛,發(fā)出了沙沙的笑聲。
大量的藤鬼和士兵們爆發(fā)了交戰(zhàn),鮮血流的遍地都是。
詩人化作的金色巨龍愈發(fā)的焦急。
她并不在乎凡人的死,而是根本無法理解這個怪物的動機。
【笑什么?你的族裔殺死了那么多人,昊蒼,你就真的甘心看著子嗣們自相殘殺么?!】
【我記得,你是西州的游吟詩人吧?】
古樹的眼睛骨碌碌轉動了一下,在漆黑的惡霧被龍鱗的光輝掃去后,地上鮮紅的血跡刺眼而奪目。
【而你說我,是東州的青龍,那個叫什么昊蒼的?!?br/> 【你早晚會回想起自己的名字,然后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我保證?!?br/> 【不,不會有那么一天的?!?br/> 血紅的眼睛緊盯著將自己死死纏繞的金色巨龍。
【稍微讓我劇透一下劇本之后的內容吧,龍的時代將會被你親手結束,弒殺神明的故事將會提前兩百年上演——雖然這次的對象不再是偽造的神明,而是神之子。】
【我等從出生開始便是不死不滅的,你在說什么夢話?!?br/> 【哈哈哈哈……前世你也是帶著這樣的傲慢,死在了另一頭龍的手下吧?!?br/> 【什么意思?】
金色巨龍的雙眼洋溢著譏諷:【如今我已經(jīng)擁有了龍脈,不管你用上什么手段,在這東州,我便是不死不滅的?!?br/> 古木的回答卻悠然自在:
【世間不存在的不死不滅的東西,你的母親如此,你也是如此。偽造的神,偽造的龍,偽造的歷史,盡請等待吧?!?br/> ——————————————————————————————————
“消滅殺不死的東西的方法?”
少年付天晴納悶的看著鄭樂樂,而鄭樂樂雙手托著腮,百無聊賴的玩弄著盤子旁邊的瓜子皮。
“是啊,雖說天地萬物都有終結之時,但如果這次你那個妹妹面對的敵人是理論上殺不死的存在,會很麻煩吧?畢竟若是一般的敵人也沒必要如此大費周折?!?br/> “呃……”
“不用多心,就當是我閑扯好了,天晴哥哥有沒有類似的例子可以講給我聽聽?”
“我倒是道聽途說過啦,不過僅限于聽說哦?!?br/>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少年付天晴從茶桌的盤子上抓起了一把瓜子放在手心。
“曾經(jīng)在一款游戲……啊,游戲這個東西是什么意思你先不要過問啊,聽我把話講完?!?br/> “好好好,人家最喜歡聽天晴同學講故事了。”
“唔,在我曾經(jīng)玩過的那款游戲里,出現(xiàn)過一個號稱回歸之母、萬物的母胎的存在,非常非常麻煩。理論上來說作為創(chuàng)世神的她是無法被人類或是英靈用任何方式消滅的,強大的離譜,超越了人類已知的任何武力級別。身為創(chuàng)世神的她本身就不可能消亡?!?br/> “聽上去和高天之上的神明差不多,這樣的存在也能殺得死么?”
“嗯,跟這種級別的存在戰(zhàn)斗,武力大小,境界高低,寶具等級有多高已經(jīng)是沒意義的事情了,這已經(jīng)上升到概念級別的戰(zhàn)斗了,要想解決掉她首先要有能賦予她【死亡】這個概念的東西才行?!?br/> “概念?”
“所以說只是游戲的劇本啦,現(xiàn)實當中實現(xiàn)起來我也不知道怎么弄??偠灾螒蚶锏慕鉀Q辦法是一位本身就以【死】為象征的,人類史七大頂點之一的存在舍棄了他的權能,對母神發(fā)動了【死】的一擊,以莫大的代價篡改了敵人的屬性,讓她原本屬性之中的不死被抹殺?!?br/> 苦于如何跟異世界人解釋地球人編寫的游戲劇本的付天晴抓耳撓腮半天,比劃了一下;“就好像是東州人在漫長的歷史當中用虛構的歷史扭曲了四圣的形態(tài)一樣?!?br/> “哦……”
鄭樂樂并未露出聽明白的表情,只是很敷衍的哦了一下。
她并不在乎有沒有實際的可行性,只是完全當做一個樂子在聽。
“總感覺很輕松啊,完全不死的存在隨隨便便就變得會死掉了什么的?!?br/> “說著容易,做著可麻煩呢。”
付天晴搖了搖頭:“少說也要有能夠和神明相抗衡的能力啊,或者說是同一級別的存在,而且要付出極大代價才能讓對方變得能夠被殺……總之我們這種級別還考慮不到這些啦,老杭的話……”
少年人的話語停頓了一下,臉色稍微變得尷尬了一些:“她應該不至于跟神相抗衡吧?”
這一番講述,鄭樂樂還沒說什么,付天晴體內的墨翁到是笑的前仰后合,老鱉登的笑聲在耳朵里頭此起彼伏的,給付天晴鬧了個大紅臉。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臉太紅了,一只黑色的蝴蝶飛了過來,落在了付天晴的鼻頭上。
緊跟著,鄭樂樂默默地把屁股往后挪了兩寸。
一個大網(wǎng)噗的一下套在了付天晴的腦袋上。
“嗚哇!”
付天晴被嚇了一跳,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黑色的蝴蝶飛走了,另一邊傳來了幼童不滿的聲音:“倒霉蛋蛋,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