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付天晴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有一股異樣的悶熱包裹著自己。
從剛睡醒的短暫茫然當中恢復過來之后,付天晴的眼睛還沒有睜開,試探性的抽了抽自己的手掌。
上下都被東西給夾住了,熱乎乎的。
身下的觸感很硬,說明自己還是睡在地板上,并沒有因為昨天晚上那一頓特別補的面條而做出什么禽獸的行為。
換而言之,接下來不管自己睜開眼睛看到了什么光景,都完全是出自對方的意愿。
我付天晴還是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是對面這個南疆的婆娘不知檢點,自己都睡到地板上了,對方竟然還恬不知恥的跑過來鉆我的被窩。
嗯……
當然,付天晴對揩油沒什么興趣,他本想很干脆的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然而從掌部傳來的抗拒的力道讓付天晴并沒能那么輕松的解決。
男孩子大清早起床難免會有些正常的反應,尤其是昨天晚上的晚飯被人加了料,付天晴見抽手不成,只好佯裝睡著的打算翻個身,姑且先保持背對的姿勢再說。
然而等到付天晴扭腰的時候才感知到,對方的胳膊也正摟在自己的腰上。
捏嘛,還挺膽大的是吧。
閉著眼睛裝睡的付天晴嗤了一口氣,腦袋醞釀了幾句編排沃娜的臺詞后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乍一看樣貌平平的少女。
“早上好,睡得香嗎?天晴哥哥?”
壓在付天晴腰上的那條胳膊抬了起來,輕輕捏了一下付天晴的鼻子。
“終于舍得睜開眼睛了?明明早就醒了,我還以為你打算多享受一會兒呢。”
少女側躺在付天晴的身邊,在她身后不遠處的床上,南疆少女沃娜正在以一種非常不自然,像是被某種外力強行拉入睡眠的奇怪姿勢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呃……”
“付哥哥是不是剛剛還以為躺在你跟前的人是那個小姑娘?我看你閉著眼睛眉飛色舞的,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鄭樂樂彎下腰,將被她的大腿夾住的付天晴的手取了出來,放在掌心輕輕的揉搓著。
“真可惜,是我呢——付哥哥有沒有很失望,很后悔睜開眼睛?”
“開什么玩笑!是樂樂我高興死了!”
付天晴的食指被鄭樂樂溫柔的捏在掌中,如果剛剛的回答有那么一丁點的不正確,只怕是自己接下來有相當長一段時間要在慘叫中度過了。
“真沒看出天晴哥哥高興來,你看,我們兩個睡的這么近,你額頭上有幾滴汗我都能看的清清楚楚?!?br/> “哈哈哈哈,你說的哪門子傻話,我只是第一次和女孩子睡的這么近,有點不習慣而已?!?br/> “付哥哥在祈禱嗎?祈禱這跟手指不被我折斷?”
“……其實我的確以為是沃娜過來了,畢竟昨天晚上我給她好一頓說——當然我的目的完全是為了盡快解決這次的混亂,不然我也不會打地鋪了,我完完全全是清白的,天地昭彰日月可鑒!”
“嘻嘻,天晴哥哥真誠實?!?br/> 像是夸獎小孩子一樣,鄭樂樂抬手摸了摸付天晴的腦袋,隨后從睡袋上爬了起來,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
驚魂未定的付天晴連忙捂住了剛剛被緊緊捏住的那根手指,滿臉訕笑地問道:“我說樂樂,這里可是禁閉室,你來做什么?”
“你覺得我會放任天晴哥哥和一個我不清楚底細的女人在一個房間睡覺?萬一你不小心被她弄死了,或者是萬一你不小心弄死了她……亦或是你們兩個**協(xié)力不小心弄出來了什么小生命,我可怎么辦呢?”
“哈哈哈哈……怎么會呢?!?br/> 付天晴殷勤的搬過凳子來給鄭樂樂坐下,鄭樂樂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用眼神瞥了一眼床角,示意付天晴坐過去。
見付天晴聽從的坐下,鄭樂樂笑著將手放在膝蓋上,用手輕輕敲打著大腿。
“正巧,書院這邊也找到了我,畢竟這里的老師雖然實力和學識都沒的說,但在處理麻煩和審訊情報上還是指望不上這群書呆子的,作為暗殺之王的女兒,我自由耳濡目染了些許手段。他們本來打算讓我來看看能不能撬開沃娜的嘴巴的,誰知道被鶴歸老師搶先了一步。”
鄭樂樂歪了一下頭,豎起手指:“我雖然不喜歡和人爭搶東西,但更討厭搶不到哦?!?br/> “呃……”
“所以我就光明正大的在半夜繞過了鶴歸老師辦好了看護囚犯的手續(xù),然后溜門撬鎖的進來了。剛一進來沃娜的反應還挺激動的,以為是她的同伴來救她,見到是我之后又拉著臉哭哭啼啼的,我怕她吵到你睡覺,所以就賞了她一個清凈的美夢,你看她現(xiàn)在睡的多香啊。”
付天晴雙手抓緊膝蓋上的褲子,扭頭看了一眼身后床上的沃娜,那表情猙獰,牙關緊咬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睡得有多香的德行。
“好了,付哥哥的視線不要在一個睡著的陌生女孩身上停留超過十秒,那樣很沒禮貌的,我會惡狠狠地插你眼睛的哦?!?br/> “怎么會!”
付天晴連忙把腦袋甩了回來,滿臉的賠笑:“怎么會呢,我看樂樂還看不夠呢。”
“太油膩了,有點惡心,零分,我還是更喜歡真情流露一點的?!?br/> “抱歉,我只是覺得她太慘了,有些同情而已?!?br/> “嗯哼~”
鄭樂樂聞言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你應當心疼的人是我——天晴哥哥哪里都好,偏偏是這桃花運實在是有些濫了,樂樂我可就像是守著香噴噴的大骨頭的一條小花狗,四處都是餓狼,守住你可不容易的呀。”
“您夸張了,一般的狼打不過您?!?br/> “要不是我攔的及時,素燭連夜挖的那個地洞差不多在一個時辰前就能打穿這里的地磚了,到時候你們雙宿**,人家怎么辦呢?”
鄭樂樂抬起一根手指,按在了想要狡辯的付天晴的嘴唇上。
“好了,我不想聽天晴哥哥解釋什么有的沒的,說正事吧——你我和沃娜生活了一陣子,咱們都清楚,她身上是套不出任何料來的。那么你覺得當下的關鍵應當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