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黑?什么意思?”
杭雁菱不解的看著自己這個徒弟:“在我的身邊有你值得懷疑的對象嗎?”
“嗯……星兒只是猜的,畢竟星兒和師父一起找了這么久還沒尋到下落的人,只有可能藏在師父的熟人之中了。你看書上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嘛?!?br/> “哈——”
杭雁菱撓了撓胳膊:“那是建立在對周圍環(huán)境足夠熟悉的情況下,這阿詩濃來琳瑯書院也才多長時間,這人生地不熟的,她也沒玩燈下黑的條件啊。”
“師父再想想?我覺得很有可能哦,你看你看,我們這么找都找不到,說明她已經(jīng)絕無可能還用原來的樣子待在這里了?!?br/> 龍朝星舉起小手說道:“咱們完全可以確定她已經(jīng)變成了別人,毋庸置疑,星兒可以用星兒的項上人頭做擔(dān)保?!?br/> “哇,咱們龍裔賭這么大的?”
“師父你想想嘛~”
龍朝星抓著杭雁菱的手左搖右晃,噘著嘴吧撒起嬌來。
可愛是可愛,但你這為了殺個人來撒嬌就不太至于了。
杭雁菱無奈的拍拍龍朝星的頭,腦子里過濾起了一個個身邊的人。
這段日子和自己來往最近的就是學(xué)姐,同樣也是最不可能被附身的人,自己親自附身在學(xué)姐身上檢查過,是可以無條件信任的。
再之后是蠱偶,嫌疑基本上也可以排除,畢竟如果阿什濃真的躲藏在蠱偶的體內(nèi),那當時她就沒必要下蠱了。
惡女那家伙自身怨念極大,阿什濃在附身她之前就會被干掉,小小菱和自己心意互通……
好啦好啦,對不起嘛,就是數(shù)到你了而已,下一個下一個,對不起哦。
再然后……
龍家姊妹嫌疑剛才就已經(jīng)排除,付天晴那家伙體內(nèi)有老鱉登在,已經(jīng)滿員了。
鄭樂樂的話,老實說,雖然鄭樂樂的實力不太行,但從付天晴和她一塊兒在監(jiān)獄里待得那陣子的反應(yīng)來看——毫無疑問,就是本人。
沃娜和玉蟾的嫌疑很小了已經(jīng),但尚不能完全排除。
自己姑且將房間設(shè)下了陷阱,就算阿什濃真的藏在那里也不可能讓她抓得住對學(xué)姐不利的機會。
“師父呀,你說會不會有她在這里很熟悉,但是你很卻很放心的人呢?”
“也就是那兩個五毒使了,還會剩下…………嘶?!”
杭雁菱皺起眉頭來。
“符合這個的要求的,的確是有那么一個人……是阿什濃跟她很熟,而我絕對不會去懷疑的人?!?br/> “啊?真的有嗎?”
“嗯。”
杭雁菱所說的,是自從阿什濃“死”之后,自己也好惡女也好,都未曾再去上過課的那個異班里的同學(xué)。
阿容朵。
同樣出身于遠南之地,并且來北邊的目的一開始就不純。
自己之所以會無視她完全只是因為異班那邊有碧水罩著,既然阿什濃曾經(jīng)是蓮花宮的叛徒,那她就不可不知道蓮花宮這幫仙子和其他金丹有質(zhì)的不同。
更何況碧水曾經(jīng)還一度把隱身狀態(tài)下的自己抓出來過,阿什濃那點三腳貓的陰靈氣修為在人家眼里可是根本不夠看的。
正因如此,自己才沒在異班那幫人身上多花心思。
“糟了,姑且不說是不是阿容朵,如果是小米被附身的話……那家伙完全就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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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杭雁菱帶著龍朝星趕到異班的時候,發(fā)現(xiàn)異班的整個裝修風(fēng)格變了許多。
一個具有著濃郁北州氣息的白石十字架墓碑立在地上,里面有個墳堆。周圍擺滿了鮮花。
許久不見的小鈴鐺穿著一身孝,跟擺弄插花的藝術(shù)家一樣細心的挑選著花朵放在墳堆上,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墳堆前面擺放著許多貢品,莫狽珊正在那里享受著白來的自助餐。
見到這一幕,龍朝星輕輕扯了扯杭雁菱的袖子,低聲說道:“師父,這是你的墳頭嗎?”
“好家伙?!?br/> 杭雁菱眼皮子直跳,自己這是多大的面子,假死就算了,還享受了兩個墳頭的待遇。
莫狽珊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抬眼皮子看了一眼,樂了。
“嘿,嘿嘿……嘿嘿……”
“小四師姐姐!”
小鈴鐺興高采烈喜滋滋地跑到杭雁菱跟前,顯然不用杭雁菱多說什么,小鈴鐺都已經(jīng)默認了眼前的這個人是小小菱。
“來看看我給四師姐姐準備的墓,好看不好看!”
“好看,好看極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如果站在這里的真的是小小菱,你難逃一頓打屁股。
杭雁菱拽了一下小小菱的耳朵,抬頭看向了墨狽珊:“那天你在窗外干啥來著?”
“嘿……看熱鬧?!?br/> “啥熱鬧?”
“你一定要聽嗎……嘿,說了,我怕你后悔……嘿……嘿……”
“說吧,我后悔的事情多到數(shù)也數(shù)不清,不差這一件。”
杭雁菱瞥著這個在微妙的時間出現(xiàn)在學(xué)姐房間之外的墨狽珊,兩人雖然算得上是同學(xué)程度的交情,但非常時刻,不得不防。
“嘿……你聽過,一個傳說嗎?”
“啥?”
“叫……沒斷奶的狐貍,嘿……”
杭雁菱困惑的看著一臉“你還要我說下去嗎”表情的墨狽珊,表情先是從困惑變成恍然,隨后又變得鐵青。
“你!你又是從哪里……”
“嘿,有天晚上……路過,嘿,看見的?!?br/> “沃日!你,你……”
杭雁菱的臉瞬間從腮上紅到了耳朵根,自認為活了三百多年,這張老臉已經(jīng)厚到?jīng)]有什么東西可以將其輕易擊穿了,然而當眾被人把這種事說出來還是讓杭雁菱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說那天惡女喊我沒斷奶的狐貍!
怎么修真世界的人一個個都不好好的打坐修煉,大晚上的出門扒人家窗戶是吧???
“我,我,哈……什么狐貍,我完全聽不懂。”
“嘿嘿,嘿嘿嘿……我也沒說,那個狐貍是你啊……嘿?!?br/> 墨狽珊一臉“早就提醒過你”的表情,頗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龍朝星拉了拉杭雁菱的衣服,問道:“師父,什么叫沒斷奶的狐貍啊?是什么南州諺語嗎?”
“對,南州諺語,比喻一個人不自量力的去挑戰(zhàn)自己不清楚風(fēng)險的事情,最后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br/> “哦……原來如此,真是深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