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姐妹和周家姐妹纏斗在了一起,并不意外的,并未修煉太多的龍朝星和離開了東州失去了本土地脈增幅的龍朝花根本就不是周家姐妹的對手。
說的更殘忍一點,已經(jīng)晉升到真元期的周清影一個人就可以直接制服他們兩個。
然而就好像是料定了對方不敢置自己于死地一樣,龍家姐妹的戰(zhàn)斗方式并不是為了取勝,而是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突然將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強行打亂周清影的攻擊節(jié)奏。
在一不小心一拳頭打在了龍朝星的鎖骨上,看到小女孩的臉因這一拳突然變紅,哇的一聲干嘔出來時,周清影眼神忽然動了動,停下了手。
“等等,我在做什——”
可沒等她猶豫,龍朝花扒拉開了受傷的龍朝星,猛地一拳打中了猶豫的周清影,拳頭說不上有多大力道,可這一拳終究是讓周清影趔趄了一下。
笑吟吟的杭雁菱抬起雙手摟住了被誤傷的龍朝星,樹藤在小姑娘的手肘輸送著生命的力量,將她恢復(fù)傷勢后重新投入了戰(zhàn)場。
而顯然,周清影那邊已經(jīng)開始陷入了混亂,原本是在言秋雨的暗示和迷霧的侵蝕下下定決心對杭雁菱揮拳的周清影恢復(fù)了些許意識,戰(zhàn)斗方式也變得狼狽了起來。
和杭彩玉不同,言秋雨并不能夠直接去操控別人的情緒和心智,她只能通過簡單地勸誘讓對方來相信自己是正確的,雖然能夠達(dá)到一定程度的控制效果,但根本稱不上是完全掌控。攥不住棋子的棋手又怎么可能贏得了棋局呢?
言秋雨看著重新?lián)溥^來的龍家姐妹,緊咬嘴唇:“付哥哥,你真的不能去西州,以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說著,她揮動袖子,由霧氣組成的虛無縹緲的衣袖。
眼下不可能戰(zhàn)勝這個狀態(tài)的杭雁菱,雖然不知道因為什么,但此時舍棄了底線的杭雁菱比任何人都麻煩。尤其此時的杭雁菱還擁有著言秋雨也并不知曉的力量。
必須要阻止她,寧肯……
大霧彌漫升騰,馬上要沖向周家姐妹的龍姓姐妹的身影雙雙因為大霧的腐蝕性撲倒在地。
無法用情感來羈絆住,那就只能強攻了。
哪怕打不贏,也必須要鬧得動靜足夠大才行……
顧不上隱藏實力,也顧不上教學(xué)樓前面容易被許多人目睹。
言秋雨呼喚著洶涌的大霧盤旋幻化成了騰龍的姿態(tài),朝著杭雁菱所在的位置啃咬了過去。
“呵呵?!?br/> 杭雁菱的笑聲從言秋雨的耳邊傳來。
下定決心要剝奪杭雁菱生命的言秋雨只覺得自己呼吸一窒,她的脖子被勾住,緊跟著從身后傳來的拉扯力將她拽倒在了地上。
“嗚!”
言秋雨掙扎著身子,兩條手抓住了杭雁菱的胳膊。
“傻丫頭,我讓你冷靜一下罷了,又不打算勒死你?!?、
杭雁菱輕嘆了一聲,另一只手放在言秋雨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你不知道我在西州經(jīng)歷了什么,我不怪你,舍不得哥哥走的妹妹偶爾撒個嬌,發(fā)個脾氣是人之常情。你要是覺得不過癮,打我兩拳我也認(rèn)了,可千不該萬不該的把三師姐和其他人卷進(jìn)來啊?!?br/> 溫柔的手輕輕沿著言秋雨的頭頂滑下,捂住了言秋雨的眼睛。
杭雁菱躺在地上翻了個身,面對著懷中的言秋雨,輕聲問道:“好了,既然我剛剛贏了,那就拜托你回答我一個小問題——究竟是誰告訴你,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會是非不分,濫殺平民的?”
“……”
言秋雨咬著嘴唇,身體的顫抖隨著接觸傳遞到了杭雁菱這邊。
而杭雁菱失落的挑起眉頭:“又有不愿意說給我聽的小秘密啊……你好像總是這樣。支支吾吾的,我很不喜歡的?!?br/> 說話的語氣,已經(jīng)和西州的吟游詩人很像了。
這究竟是付哥哥被肉體里存在的力量侵蝕了意志,還是正如真正的師妹所說。
付天晴如果釋放了積壓的憤怒和惡意,再進(jìn)入理性狀態(tài)的他將會和那詩人毫無區(qū)別,甚至惡劣在其之上。
那詩人并不是純粹的惡人,她有自己的愛和正義,但那只是針對同類的神之子而言,對于人類,她沒有必要保留絲毫的慈悲和憐憫。
此時的付天晴更不可能是純粹的惡人,她的本質(zhì)永遠(yuǎn)是向善與弱者,這一點不可能更改。但倘若她也和詩人一樣,將那些“強”與“對立”的人劃分為必須排除的螻蟻呢?
感知著捂在自己眼睛上那冰冷的手,言秋雨情不自禁地將其握住。
她最后的試圖發(fā)出挽留。
“付哥哥,別去西州。”
“唉,你這傻丫頭。”
付天晴無奈的抬起了手,隨著那冰涼的溫度撤離,言秋雨也重新獲得了視野。
她看到眼前有著杭雁菱容貌的付天晴背著月光,站在大霧之中苦笑。
那是屬于付天晴的笑容,那個爛好人,懦弱的面瓜,慈悲的圣者,最常見的笑容。
“拜你所賜,今天我也算和大家道歉了一圈,今天看來我難免不辭而別。過年的時候……哎呀,時間也不太合適,蓮華宮的師父師伯那邊就拜托給你交代了,等到我忙完了,會乖乖地在蓮華宮過一輩子。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一步一跪地爬上樓梯?!?br/> “……付哥哥,哥哥……”
月光下的杭雁菱整理了一下衣衫,輕輕嘆息一聲。
大霧逐漸消散。
言秋雨絕望地閉上了眼。
站在杭雁菱身后的某人也平靜地打了一聲招呼。
“所以,還是談崩了,對吧?”
杭雁菱沒能轉(zhuǎn)過身去。
一把刀貫穿了她的胸膛。
那精準(zhǔn)命中了心臟位置的刀從背后的骨頭縫隙直接扎穿了胸口,付天晴毫無防備。
“你呀,永遠(yuǎn)只配做個好人,壞又壞不徹底,來我們這個圈子混什么呢?”
屬于杭雁菱……或者說,真正的杭雁菱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刀子的攪動。
“咕噗……”
“我終于如愿以償?shù)臍⒘四阋淮巍褪歉杏X沒想象中那么痛快……喂,說點感想啊,我的老哥?”
惡女的手搭在了杭雁菱的肩頭,將她用力往后一拽。
更多染血的刀尖貫穿了杭雁菱的胸膛。
“其實我倒不是很在意你去不去西州的,反正早晚要去,強行留在琳瑯書院里發(fā)癲惡心的可是我們。”
殷紅的血從杭雁菱的嘴角淌落。
視界變得黑暗。
杭雁菱艱難地囈語。
“原來……是……你告訴……小秋雨的……”
“是啊,有什么想法?”
“真……別扭……不愧是你。”
“這時候還不忘了損我兩句么?”
惡女嫣然一笑,后撤一步。
“那么……一路走好?!?br/> 嗤!
短刀拔出,鮮血噴涌。
杭雁菱的身子一軟,跪倒在了地上。
大量的鮮血從胸口的窟窿里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