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呼,好干燥。”
進(jìn)入龍之國度境內(nèi)的第一眼,便是萬里晴空之中那輪刺眼的烈日。
目之所及只有光禿禿的山谷和建筑的殘骸,不難看出在許多年前這里曾經(jīng)爆發(fā)過一場極為慘烈的大戰(zhàn)。
“這里應(yīng)當(dāng)是龍之國的首都附近……赫哈特。”
身為自告奮勇的向?qū)?,在眾人離開了傳送門后,露卡娜主動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向大家介紹到:“曾經(jīng)七大天龍在這里成立了七龍議會,后來隨著七大天龍一位位隕落,龍之國度僅剩下了最后一位領(lǐng)導(dǎo)者拜哈蒙特,為了向人類復(fù)仇,拜哈蒙特從光之龍墮落為了暴怒之龍,驅(qū)動著僅存的所有龍裔向人類發(fā)起了最后的襲擊——”
然而除了索菲亞之外沒人理會露卡娜的碎碎念,兩名杭雁菱并肩朝著前方走著,周清影跟在身后,在和露卡娜擦肩而過的時候輕輕拍了拍露卡娜的肩膀,搖了搖頭。
“誒,啊,抱歉!”
露卡娜看到了臉色極為難看的杭雁菱,當(dāng)即捂住了嘴巴:“在真正的暴怒之龍面前談?wù)撨@些,很不禮貌是吧……”
杭雁菱沒有吭聲,只是徑直走到了一處廢墟跟前,抬手扶著來自巨龍文明的石柱,定定地出神了片刻,后背忽然無力地依靠在柱子上,身子蹲伏了下去,雙手環(huán)著膝蓋,表情陰沉。
惡女走到杭雁菱跟前,嗤笑了一聲:“怎么了大圣人,就算你再怎么慈悲心腸,也不至于為一群素未蒙面的龍而難過成這樣吧?還是說你當(dāng)真又跟這里的龍有什么聯(lián)系……”
“走開,離我遠(yuǎn)點?!?br/> “嘁,我偏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樣?”
“快走!”
“喲,怎么著,你——”
“嘔?。。。?!”
杭雁菱的兩只眼睛突然暴突了出來,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張開嘴巴哇地吐了出來。
“噫!?。 ?br/> 惡女再怎么狠厲,她也還是個女孩子,猝不及防之下接連后退了好幾步,胳膊上起著雞皮疙瘩。
“你搞什么鬼???”
吐了一陣后,杭雁菱才凄凄慘慘地扶著柱子站起來,一旁的周清影連忙走過來扶住了杭雁菱:“好受點了嗎?要不要回去?”
“不,不必了。”
杭雁菱慘兮兮的捂著腦袋,用力地晃了晃。
她抬起頭來,目光看著蔚藍(lán)的天空,抬起手來指著天空上的一朵云彩對周清影問到:“小清影,你看得到那頭龍么?”
“龍?”
周清影抬頭看著空無一物的天空,雖然她從未見過西州的龍長得是什么模樣,但目之所至空無一物的現(xiàn)狀她還是清楚的。
“沒有,在我眼中,天空上只有云彩和太陽,并無其它的東西?!?br/> “呼,果然啊……”
杭雁菱用掌心揉著額頭,回頭看向了露卡娜:“不好意思,剛才身體不太舒服,你說什么來著……這里曾經(jīng)是龍之國的首都?”
“對,書上記載過,你看到西邊的那個斷裂的大圓盤沒?那是龍之國度用以記載日期的儀式道具,名字叫做龍晷。這個東西只有在龍之國的核心處有?!?br/> “呼……怪不得,嘶,呼……”
杭雁菱深呼吸了幾下,平復(fù)了體內(nèi)的不適應(yīng)感。
這份不適感其實并不是來自腸胃,而是因腦內(nèi)的劇痛而產(chǎn)生。在剛剛穿過傳送門,踏足在龍之國的土地后,她的腦袋就開始沒有來地劇痛了起來,眼中所見的光景也隨著這股劇痛而一陣陣扭曲。在嘔吐結(jié)束后,杭雁菱眼中的世界變了一番模樣,天上多了許多展翅盤旋的巨龍,而周圍也有和人類外貌和體型相似的生物在來回走動。
不過從那些類人生物輕而易舉地從惡女身上穿過這一點來看,這些應(yīng)當(dāng)和在帝國看到的那些圣職者的幻影一樣,是扎根在這片土地上的記憶。
“喂,你到底怎么了?”
“應(yīng)該是突然轉(zhuǎn)移了太遙遠(yuǎn)的距離,根系扎進(jìn)這里地脈的時候把里面的記錄拔出來了,不要緊,等我稍微把根往上提一提就好了?!?br/> “……我好心關(guān)照你,你卻跟我耍起流氓來了?什么根不根,提一提的,你現(xiàn)在有那玩意兒么?”
惡女嗤笑一聲,顯然把杭雁菱的描述往歪處想了,杭雁菱白了惡女一眼,扭頭輕輕推開了周清影:“我沒事的,小清影。過會兒就好了。”
杭雁菱深吸一口氣,猶豫了片刻,還是任由著地脈的記憶在只有她看得到的世界中隨著痛苦一一展現(xiàn)出來。
雖然她們此行的目的是阻撓教廷找尋龍骨的計劃和探聽赤龍之騎的虛實,不過比教廷多出一些情報總歸是好事。
索菲亞見杭雁菱來到此處身體出現(xiàn)了不適的癥狀,聯(lián)想到自己的爺爺也確實是殞命于這片土地,不由得也露出了幾分擔(dān)心。
時至今日索菲亞還是沒辦法將杭雁菱當(dāng)成萊因哈特的家主看待,因而走到杭雁菱身邊時,喊出口的名字還是她最熟悉的那個:“蕾雅,要不要在這里休整一會兒,我并沒有在這附近感受到圣光的力量?!?br/> “也對,讓我稍微躺一會兒吧,嘿嘿,旅行剛開始就得歇腳,我還挺遜的。”
杭雁菱揉著太陽穴,隨手揮了揮:“在這里扎營吧,多蘿西婭,今晚的巡營就交給——”
話到嘴邊,杭雁菱停頓了一下,她錯愕的眨了眨眼,隨后苦笑一聲:“媽的,抱歉,我腦子現(xiàn)在不太清醒?!?br/> 聽到杭雁菱提到自己的妹妹,索菲亞也有些驚訝,不過她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抬起手來撐開了一道半球形的光幕。
周清影扶著杭雁菱,在破敗的建筑廢墟內(nèi)找到了一個相對陰涼封閉的角落坐下,杭雁菱道了聲謝之后便閉上了眼睛,身體的困倦讓她迅速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視界陷入了黑暗,意識卻并未完全溶解進(jìn)夢里。
杭雁菱有過幾次做清醒夢的經(jīng)歷,之前幾次往往都是夢到了前世毒殺了自己的徒弟羽兒,這次卻似乎有些不同。
她仿佛來到了一條漆黑的甬道內(nèi),前方有著熹微的光亮。
沿著甬道一路往前走,最終眼前被一陣光芒晃到。
在眼睛適應(yīng)了那道光芒后,眼前出現(xiàn)了一副混亂的景象。
天上排布著數(shù)十道魔法陣,凝結(jié)成實體的魔法火球從法陣中探出了半邊,仿佛隨時能夠落入地面,毀滅一切。
一名老人手中拿著杭雁菱極為眼熟的大劍,以萊因哈特家傳劍法的第三式做好了迎擊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