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吧?”
“……”
當(dāng)惡女再度睜開眼睛,從黑暗中重新獲得視野之時,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第二天。
根本無從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只感覺像是經(jīng)歷過了漫長的黑暗,意識從死亡中再次被喚醒一樣。
就和前世死后到這一世醒來時的感覺一樣……
“還是那么蠻不講理……誰啊?”
惡女抬起眼眸看清了喚醒她之人的長相,正是多蘿西婭,在看到那張臉后惡女愣神了片刻,下意識地抬起了手,而后又緩緩放下。
“是你啊?!?br/> “嗯,昨天聽說你暈倒了,姐姐讓我照顧你?!?br/> “昨天著火的時候你在哪里?”
“我在屋子里面看書……怎么了嗎?”
多蘿西婭不太擅長應(yīng)付惡女這種類型的人,說話的時候視線總是向下瞥著,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呼,沒什么。”
惡女低下了頭,有些頭暈似的捂住了腦袋:“頭好痛啊,我好像有點染風(fēng)寒了。”
“啊,誒?”
多蘿西婭聞言連忙起身走了過去,抬手撩開了惡女的劉海,將手貼在了惡女的額頭上,在手指接觸的一瞬間,多蘿西婭只覺得自己的指尖像是被電打了一下似的,手指頭哆嗦了一下,緊跟著一股攝人的寒意瞬間從指尖貫穿了整個身體。
如墜冰窟的寒意讓多蘿西婭打了一個哆嗦,她嗚的一聲抽回了手,而那股寒意也在兩人停止接觸后消失無蹤。
惡女輕哼了一聲,垂下了眼瞼,片刻后又抬起了頭來:“你最近有沒有和什么奇怪的人接觸過?”
“奇怪的人……啊,有哦?!?br/> “嗯?”
“昨天來到小鎮(zhèn)里面的那個男的,感覺怪怪的,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的打量我,也不說話,吃完晚飯后還遠遠地瞥了我一眼,嘴巴里不知道嘟囔什么,感覺很可疑,又有點可怕?!?br/> “昨天來……哦,那小子啊。他倒是沒什么好在意的?!?br/> 惡女對這一世的付天晴會如何選擇并不甚在意,眉頭一挑問到:“我記得你姐姐說過,你最近好像挺不讓人省心的——是遇到什么事兒了么?”
“誒?你問我嗎?”
平時惡女很少會關(guān)心其他人的情況,除了那對兒四胞胎姐妹之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個人獨處,算起來還是今天第一次單獨和惡女聊天,本來就緊張的多蘿西婭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么。
惡女斜了她一眼:“我沒猜錯的話,應(yīng)當(dāng)是個邀請你去教廷之類的通知?”
“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看來我真猜中了。”
惡女冷冷一笑:“是不是邀請你去教廷的?”
“你,你偷進過我的房間嗎?”
“我對你那點兒事情不感興趣,只不過我很了解那個人的作風(fēng)——那再讓我猜猜,那封邀請函不是有人遞到了你的手上,而是突然出現(xiàn)在你桌面上的對吧?”
“……”
“哼,果然?!?br/> 惡女深吸了一口氣,側(cè)著身子躺下:“我身體沒什么大礙,你也不用守著我——該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吧。”
“等,等一下,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多蘿西婭雖然巴不得趕快離開這里,但聽到惡女這么說,反而又被引起了好奇心來:“你知道些什么嗎?”
“教廷是不可能發(fā)給你那封邀請函的,他們是天使的信徒,命運也被掌控在天使的手里。她是希望你遠離事端的,因而任何人,哪怕是對你心懷歹意的人都不可能給你發(fā)那封邀請函,即便是發(fā)了,也多半會因為種種意外而沒辦法送到你的手中。”
“天使……她,她好像是說過這樣的話……”
多蘿西婭想起天使和她做朋友時那自相矛盾的言行,對惡女的話不由得多信任了幾分。
惡女冷笑一聲,繼續(xù)說道:“你也不必擔(dān)心,給你這封信的人對你并沒有惡意——或者說她對你理應(yīng)有,但被更優(yōu)先的事情覆蓋掉了,所以這個邀請不是為了害你,而是為了滿足某個人的心愿,把你送過去陪著他?!?br/> “什么意思?”
“她向來是如此的,一廂情愿地把自己認為好的,認為他需要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塞給人家,像是個腦子之中只有溺愛,卻又完全不理解別人真正想要什么的自私鬼,哈,這么說來我那好哥哥也不遑多讓,當(dāng)真是臭味相投。”
惡女自顧自地發(fā)散著對某人的惡意,讓多蘿西婭聽的云里霧里,可惡女口中提到的天使又讓她不得不壓抑住恐懼,努力想要從惡女口中聽到更多的關(guān)于天使的情報。
可再要等到發(fā)問,惡女卻忽然看向了多蘿西婭,問了一個沒頭腦的問題:“喂,你對昨天新來的那個小子有什么想法么?他和你年齡相仿,外貌也還算說得過去,待人接物雖然偶爾有些幼稚,但在他這個年齡也算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對于這樣的男人你沒什么好感么?”
“誒???”
沒想到話題一轉(zhuǎn)相親的方向,多蘿西婭有些傻眼,長著嘴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惡女撐著臉,那神情倒是不像樂于給人介紹相親對象的阿姨,反倒像是在試探和觀察著什么一樣:“一見鐘情也好,心中稍微有些在意也好,不知道為何視線總會飄向他,記掛著也好——這樣的感情你心中真的一點都沒么?”
“啊,這……”
“哼,看來你也沒有留下來那些記憶啊,跟那個周青禾一樣?!?br/> 惡女輕哼了一聲:“不保留下來那些記憶是好事,估計他心里面也早有預(yù)料了。說不定雖有不舍,但巴不得你什么都不記得,什么都不知道?!?br/>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含含糊糊的,記憶?我忘記了什么事么?”
“既然什么都不記得,那就這樣含含糊糊下去吧?!?br/> 惡女起身來到地上,雙手揣進袖子里,再也沒搭理多蘿西婭的意思,邁步離開了房間。多蘿西婭本想著喊住惡女讓她把話說清楚,卻沒想到惡女只用了一個眼神就讓她閉上了嘴巴。
推開房間門,惡女的視線向右方掃了一下,看著不知何時來到門外的另一個“杭雁菱”冷聲說道:“我可沒聽墻根的習(xí)慣,你跟他學(xué)壞了不少啊?!?br/> 小小菱臉色沉著回擊道:“像你這樣自視甚高的人被人打暈了整整一夜才丟人吧?”
惡女自顧自地向前走著,小小菱也跟隨在她的身后。
兩人走了一段路,惡女這才冷笑一聲,無所謂地回應(yīng)道:“沒什么好丟人的,輸給了神而已。人類單槍匹馬對抗神明根本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