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來你在這里啊,到處找你沒找到?!?br/> 在飯后時間,趁著杜蘭蘭“莫名其妙”地跑到攫星樓門口砸門的時候,凜夜在琳瑯書院的靜流河邊找到了一個人坐在石頭上呆呆發(fā)愣的小狐貍。
福寶兒的頭發(fā)散亂著,發(fā)絲粘連在嘴巴邊上,眼神空洞的盯著眼前流淌的河流,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亂,手指很用力地摁在腿上,微微的發(fā)抖,臉上還殘留著淚痕。
說真的,如果來的不是凜夜,不知道她的底細,恐怕還會以為這般可愛的女孩兒剛剛被人給……
“喂,你沒事吧?”
凜夜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戳福寶兒的肩膀,一直到福寶兒抬起來,那空洞的眼神看著她。
雖然福寶兒并未說話,但是從那我見猶憐的表情中,凜夜感受到了比自己身上更加濃郁的雌性的味道。
嗯……
凜夜捏著下巴,思索了一陣,忽然哆嗦了一下:“該不會……你被鄭樂樂給逮到了吧?”
女孩兒木呆呆地點了點頭,她好像活過來一些了。但很快又消沉地低下了頭去。
“那個……鄭樂樂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
“嗯?!?br/> “呃……方便具體說說嘛?那個聰明的孩子應(yīng)該不會做太出格,太敗壞你好感的事情才對啊……”
“她把我捆起來,用羽毛撓我腳心撓了一個時辰?!?br/> “哈哈哈哈哈,這樣啊——”
“你真信?”
“你都這么說了……”
凜夜嘆了一口氣,抿著嘴巴,看著年輕的自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尋思了好久之后才別別扭扭地開口說道:“都是女的,應(yīng)該不至于……那啥吧?”
“嘶……呼?!?br/> 福寶兒深吸了一口氣,眼淚卻因為她的動作從眼眶之中涌了出來。抬手接過了杭雁菱遞過來的手帕,福寶兒擦了擦眼淚,平淡的,好像是什么都看開了一樣地說道:“以前我總是罵你為了別人犧牲自己,可我們畢竟是同一個人,你的毛病,我也有?!?br/> “咋,咋啦?”
“樂樂她啊……給我了兩個選擇。她說我從來都沒做錯什么,也沒興趣對一個小女孩施暴,所以她讓我乖乖坐著,去欣賞那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孩兒……被她‘懲罰’。”
“啊,???你是說蠱偶?”
“是啊……不知道樂樂是如何說服蠱偶對她言聽計從的,總而言之,那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按照樂樂的意思乖乖躺倒,然后——”
福寶兒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恐怖。
“你知道嗎,徹底摧毀一個人并不一定是要對他的肉體施加暴力,而是要逐漸摧毀那個人作為‘人’的自我認知?!?br/> “呃……”
“那張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就那么在我面前,慘叫,扭曲,掙扎——雖然那是個女性,但是她卻露出了我這個‘付天晴’絕對不可能會有的表情。那張臉和我太像了,而她所遭遇的,所經(jīng)歷的,所表現(xiàn)的,都不可能是正常的我會擁有的東西?,F(xiàn)實感和失真感交錯,我只能一遍遍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確定我還在旁邊觀看。”
“不是,樂樂到底做啥了……你實在不行閉眼別看了唄……”
“她在講解,如果我閉上眼,她就會用更過分的手段去折磨那個蠱偶——亦或是說,去讓那個蠱偶變得‘愉快’。”
“……”
雖然大致能夠猜想出來發(fā)生了什么,但凜夜還是苦惱地托住了腮幫子。
那個蠱偶渾身的關(guān)節(jié)都是用蠱蟲來驅(qū)動的,即便是在凜夜為她驅(qū)逐了體內(nèi)的蠱蟲后,蠱偶那異常的身體也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恢復(fù)到正常人的水準,重新生長出來的神經(jīng)末梢還需要不斷地適應(yīng)外界的刺激,相應(yīng)的,對于那些刺激也會變得格外的敏感。
呃……
簡單來說就是不需要通過藥物就可以達到使用了藥物的效果。
“等等,等等——樂樂這么干不太合適吧?再怎么說你們兩個之間的矛盾也沒必要波及到蠱偶……”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樂樂說這是蠱偶自愿的,那家伙只要能讓我感受到痛苦,她什么懲罰都愿意接受——”
“哈哈哈……不過只是看著,你這一身和樣子是……”
“在‘懲罰’進行到二分之一的時候,我說出了和你剛才一樣的話——本來就是我們之間的矛盾,沒必要牽扯無辜的人。樂樂說如果我愿意的話,我可以去接受后面的刑罰?!?br/> 福寶兒空虛地看向天空:“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嗎?”
“呃……總,總不能是兩個女孩子絕對不可能辦到的那種是吧?雖然鄭樂樂看上去的確像是時時刻刻都要把你辦了的人,但總歸不會為難你現(xiàn)在的身體,你只是個小女孩誒……”
“沒錯,就是小女孩?!?br/> 福寶兒深吸了一口氣,凄慘地笑著,扭頭看向杭雁菱:“是嬰兒play哦?!?br/> “……啊?????”
“不知道是誰發(fā)明的,不知道是誰帶來到這個世界傳播的,不知道鄭樂樂是怎么知道的——是嬰兒play哦?!?br/> “這,這……”
“我知道,我們兩個人在地球的記憶和經(jīng)歷是完全一致的,所以我也知道你的喜好,我們都沒有看過這種題材的東西,哪怕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見到,也只會覺得頗為惡心。一個心智成熟的男性被當做未離開襁褓的嬰孩去對待……”
比起肉體上的折磨,福寶兒精神上承受的璀璨更加嚴重。
她后怕地咬著自己的手指:“如果放棄了,就繼續(xù)讓蠱偶在我耳朵邊上慘叫,那張長得跟我一模一樣的臉就在旁邊直勾勾的看著我全部的丑態(tài),一覽無余地看著……自我也好、自尊也好,在漫長的折磨里都是精神上的負擔,想要痛快地扛下來只能把這些東西全部舍棄,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當成一個孩童?!?br/> 凜夜咕嘟吞了一口唾沫。
在漫長的人生之中,她見過不少大場面,但福寶兒所說的玩法是她幾輩子加起來都未曾見過的。
“你……要不跟這家伙分了吧……怎么想她這么搞都太過分了一點,這不是pua嗎?”
“我已經(jīng)認真地在考慮和樂樂分手的事情了,結(jié)果那個家伙坦率的跟我說分手也無所謂,只是希望我能在衡量了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稱得上一個毫無過錯的男友該做的事情后,理性地向她提出分手,而不是逃避責任的一時氣話或是威脅?!?br/> 福寶兒咯吱咯吱地咬著指甲:“思來想去,這一個上午,反倒是不如那個家伙痛痛快快地把我給撅了才好。”
凜夜深吸了一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來:“想開點,畢竟是你自己挑的?!?br/> “總而言之,在徹底恢復(fù)成男性之前,樂樂答應(yīng)過我不會再對我采取什么過分的舉動了。我短時間內(nèi)也不想見到她,你還是說說你的事情讓我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吧。你來找我是有什么事么?事先聲明,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可假扮不了什么雌小鬼狐貍大小姐?!?br/> “你現(xiàn)在的樣子倒挺像是雌小鬼后期的……咳咳,算了,老鱉登從西州寄了一封信來,我沒拆,要不要一起看看?”
“哦,可以。”
福寶兒深吸了一口氣,為了轉(zhuǎn)換心情重新振作了起來,雙手環(huán)著膝蓋靠在了杭雁菱身邊,抬眼撇著凜夜。
凜夜看著福寶兒這委屈巴巴的樣子,有些牙疼地捂著腮幫子:“該死,我大概明白樂樂折磨你的根本意圖所在了?!?br/> “怎么?除了徹底摧垮我的自尊之外,她還想干什么?”
“……算了,我還是不說了?!?br/> 只要站在客觀的角度看待如今的付天晴就不難理解,她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說話的習慣,都已經(jīng)有很明顯的女性跡象了。作為一個剛剛冒充女孩子還不到一個周的人而言是非??植赖倪M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