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有錢嗎?我想要吃這個,買給我吃,快點!”
頭發(fā)詭異翹起來了兩三根的西州小姐趴在冰糖葫蘆的柜臺上,眼睛亮閃閃地放著光。
詩龍說到做到,竟然真的拉著付天晴大搖大擺的來商業(yè)街逛街,但看她那對什么都感到好奇的模樣,不由得會讓人懷疑起這家伙真正的動機(jī)來。
店家和付天晴也算是熟人,店里販賣的豆沙糖葫蘆和水果糖葫蘆都是受了付天晴的指點,因而那買糖葫蘆的三年級學(xué)長也沒要錢,只是一臉見鬼地把糖葫蘆遞給了詩龍,而后把付天晴拉到了一邊。
“我說……學(xué)弟,這女的……誰啊?沒見過呢?”
“哦……她……呃……”
付天晴支吾了一聲,吧嗒了一下嘴巴,給詩龍瞎編了個身份:“她是跟著那天使一起來的西州人,我?guī)涔鋵W(xué)院?!?br/> “不是吧,她看上去和你很親的樣子……你不怕讓鄭樂樂瞧見了?”
“嗐,我和樂樂……就算是鬧掰了吧?不提這個了,糖葫蘆多少錢,我不白拿你的?!?br/> “別,說多少次了讓你來店里捧場你都不肯,今兒個學(xué)弟你大喜的日子,來來來,我再送你一把!”
那學(xué)長也是個實誠人,凡間人出身的他熱情十足地從柜臺里抄起了一大把糖葫蘆塞到了付天晴的手里。
付天晴也是納悶:“大喜的日子?啥玩意?”
那賣糖葫蘆的沒再多說,付天晴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身后的詩龍。
詩龍喜滋滋的捧著糖葫蘆,也不吃,晃晃悠悠地扭頭跟路過的每一個人樂呵呵地炫耀自己手里的東西。
“看誒!我的姘頭給我買糖葫蘆了哦!”
“噗!喂!說什么呢你這……”
“干嘛啦,不是你不讓我說出我們兩個真正的關(guān)系嗎?”
“不是——姘頭這詞兒是這么用的?。俊?br/> 詩龍大大咧咧地扭過頭來,看著付天晴手里捏著的那一把糖葫蘆,眼睛閃亮亮的發(fā)光:“好吃么?!甜么???給我吃一口!”
“糖葫蘆給你吃可以,你說話注意點,我以后還得在這兒混呢?!?br/> “那怎么了?我們今天來這里的目的不就是給你出頭么?哼哼——是不是自慚形穢覺得配不上了不起的我?別擔(dān)心,今天你想怎么決定咱們兩個的關(guān)系都行,我這條龍可是非常非常寵信徒的喲~!”
詩龍得意洋洋地一口啃下糖葫蘆,另一只手跟捏著暗器一樣攥著串兒,腦袋一搖一晃的:“姘頭呀,并蒂蓮呀、鳳友鸞諧、蜂迷蝶戀……”
“停停停停停,你都哪兒整來的這么多我都沒聽過的詞兒?”
“你也不想想我是干什么的,走啦。”
詩龍以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速度炫掉了糖葫蘆,而后用黏糊糊的手抓住付天晴的胳膊,拽著他一路在商業(yè)街上東跑西逛。
眨眼之間一個時辰過去,付天晴也從一開始的阻攔變成了放任式的擺爛。反正再熬一個時辰,自己就又變回福寶兒的樣子,到時候干脆直接退化成狐貍,挖個坑睡大覺就得了。
在琳瑯書院的商業(yè)街逛很容易便能找到攫星樓的所在,詩龍也對著看上去就比其他建筑氣派上一倍的樓房感興趣,拉著付天晴的手一樓走來,好巧不巧地碰見了正陪著閨蜜杜蘭蘭一起在攫星樓門口罵大街的姜小婉。
姜小婉見到付天晴,臉上剛要露出笑容,然而在注意到挽著他的詩龍后又很快拉下臉來:“付少爺,這女的誰???”
“她是——”
“我是誰還輪不到你問,你這個總惦記著別人身子的爛婆娘?!?br/> 雖然姜小婉不認(rèn)識如今已經(jīng)變成了大人的詩龍,但詩龍可還記得這個討厭的家伙。她用鼻孔眼嗤出一口氣,大咧咧的揮手:“起開起開,別攔路。”
“哪里冒出來的女人,好大的口氣?!?br/> 姜小婉眉頭一挑,剛要給詩龍一點顏色看看,詩龍卻一抽嘴角,大拇指倒豎蔑視地看著姜小婉:“自己身無長物就只想著跟人借種,天天遭人白眼反倒硬是喜歡出頭,指甲蓋丁點的本事不自知,還轉(zhuǎn)著圈的出糗!癩蛤蟆呱呱亂叫也配妄想吃到天鵝肉?”
“你罵誰呢!”
“這里除了你們兩個,誰還活的像個小丑?罵街罵的都這么不入流,像條叫都不會叫的狗。”
“付少爺,這女人好生無禮!”
姜小婉哪里見過會唱rap的龍,當(dāng)即要找付天晴要個公平,詩龍卻一把攔在了付天晴跟前,囂張地抬頭看著姜小婉:“現(xiàn)在這位付少爺可是本小姐的姘頭,你這從來都沒被列入考慮的丑八怪愛往哪走往哪兒走?!?br/> 付天晴一陣無語,咳嗽了一聲:“好了好了,至少別當(dāng)面攻擊別人的長相?!?br/> “我跟你拼了!”
從生下來沒挨過這種罵的姜小婉齜牙咧嘴的沖了上來,被詩龍輕描淡寫的一根手指點在了額頭上。
雖然詩龍在西州的戰(zhàn)績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但單手制服住一個姜小婉還是跟剔牙縫一樣容易的。
杜蘭蘭全然沒有顧上閨蜜的狼狽,只是一個勁兒的大罵攫星樓,仿佛和這建筑有數(shù)之不盡的仇恨一樣。
詩龍都頗為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沒想到連你朋友都不肯幫你出頭,你呀也就混成這樣了……嘖嘖,我都開始覺得剛剛罵你有點不好意思了,你還是好好活著吧。”
而后詩龍丟下杜蘭蘭,拉著付天晴就往攫星樓里面走。
付天晴忍不住小聲問道:“怎么感覺今天你攻擊性這么強啊?”
總感覺現(xiàn)在的詩龍如果再遇到鄭樂樂,也會像當(dāng)初在食堂時那樣一套rap懟過去。
詩龍理所當(dāng)然地哼了一聲:“那還用說?我今天可是來給你出頭的。你以為我為什么要來到這里?”
“為啥???”
“來酒樓當(dāng)然是喝酒咯!我可是西州最優(yōu)秀的吟游詩人、詩歌之龍,無酒不歡的宴會之龍!今天就來專門陪陪你這個又慫又軟還剛失戀的可憐仆從!”
“……關(guān)于這一點我一定要反復(fù)確認(rèn)一下,我現(xiàn)在摁住你比你摁姜小婉都輕松,你要不好好考慮考慮自己的措辭?”
“我才不要考慮,詩文之龍從來不用拳頭說話,我看的是靈魂的顏色,顏色懂嗎?雖然你的靈魂璀璨而閃耀,但這份閃耀會讓那些污濁的人將你視為異類,想要不擇手段的把你弄臟?!?br/> 詩龍大大咧咧地抬手跟前臺招呼了一聲:“我要個最好的包間,錢他出!”
“不好意思這位客人,包間已經(jīng)……哦,是天晴少爺。那稍等,我去問一下?!?br/> 前臺的接待人員古怪地看了一眼付天晴女伴,小跑著上了樓梯,過了一會兒后走了下來,滿臉笑容地說道:“請跟我來?!?br/> 在接待人員的引領(lǐng)下,付天晴和詩龍被帶到了二樓最東側(cè)的一間掛著金色門牌的屋子。
這種包間一看就價格不菲,不過考慮到這里本來就是蓮華宮的產(chǎn)業(yè),付天晴咳嗽一聲扭頭問道:“可以把我們的賬記載杭雁菱名下么?”
“哦,費用的問題您無須擔(dān)心,請問要用點什么?”
“喂,詩龍?你要喝點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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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付天晴房間的隔壁包間,言秋雨和白發(fā)的天使默默地走出房間,兩人都一聲不吭,看著侍者抱著一大壇子酒水噔噔地從樓梯走上來。
言秋雨看著侍者,嘴唇咕噥了一下,臉色上有些微妙,想要攔下侍者,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伸手。
天使則已經(jīng)完全放棄了在人前的偽裝,譏諷地咧嘴笑道:“怎么,不攔一下?你知道那家伙的酒量和酒品吧?”
“我想,已經(jīng)晚了吧……以付哥哥的酒量,他大概第一杯下肚就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嘿,要不要去看看他?”
這兩人都對付天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管是老的還是少的,付天晴的酒量一向都很次。
雖說修真者不至于因為區(qū)區(qū)酒水而傷了身體,但對酒精的耐受程度終究很大程度上受到先天的影響,付天晴又屬于那種能喝很多,但醉的很快的體質(zhì)。
“唉……”
言秋雨嘆了一口氣,有些苦惱地捂著額頭:“付哥哥難得要喝酒一次,就由著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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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正如言秋雨所料,不管是哪個付天晴,從第一杯酒下肚開始,整個人就已經(jīng)變得醉醺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