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跟著姐夫的小伙子看見曹溪臣也明顯愣了,眨了眨眼,騰的臉就紅了,饒是他皮膚本來就黑,也透出了黑紅透亮的健康顏色。
宋云庭挑眉吹了聲口哨,附在曹溪臣耳邊低笑道:“小帥哥啊,看起來味道不錯,不知道吃起來怎么樣?”
曹溪臣哪里還有閑情逸致聽宋云庭說笑,看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滿腦子都是深夜小區(qū)墻根底下肢體糾纏的那些片段。
之后張有根說了點什么曹溪臣根本沒聽清,渾渾噩噩的點頭都應承下來,直到張有根帶著人走開,他還沒從那股沖擊中緩過勁來。
被叫做耿直那小子被拉走了還頻頻的回頭看他,顯然也是認出他來了。
曹溪臣心里一慌,趕忙轉開了眼神,裝出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
不想找麻煩,麻煩卻還是自己找上門來。他果然該去廟里拜拜了,今年簡直是流年不利。
宋云庭察覺出曹溪臣臉色不對,就用胳膊肘捅捅他,跟他擠眉弄眼道:“我看小帥哥對你有點意思啊,一直看你?!?br/>
曹溪臣正鬧心的不得了,聽宋云庭擠兌他,立刻兩顆衛(wèi)生球送過去:“我就送你四個字:淫者見淫?!?br/>
宋云庭眨眨眼,笑的更開心了:“喲,害羞了?!?br/>
話不投機半句多,曹溪臣受不了的推了宋云庭的一把,大聲道:“快走,吃飯去,就四面破墻也沒什么好看的。”
曹溪臣率先出了門,宋云庭和戴笠仁對看一眼,神秘兮兮的說:“這里面絕對有貓膩?!?br/>
“你就別唯恐天下不亂了,小溪最愛生氣你還總逗他?!贝黧胰食舱蛩麄冞@邊的耿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默默地跟上了曹溪臣。
曹溪臣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席間宋云庭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也自動被他調成了背景音。
他還沒想好怎么料理這小子,這小子卻自己送上門來?
那臭小子眼神直白的可以,分明一副就怕別人認不出來他倆有問題的樣子。
一個搞裝修的農民工白白占了他的便宜,搞得他現(xiàn)在痛不欲生不說,竟然還敢毫無愧色的站在他面前大搖大擺的晃悠?
怎么能有人這么不要臉?就算那天是他主動的好了,也不能代表他就在一個破農民工面前矮了一截。
也不知那天這小子洗沒洗澡,刷沒刷牙,衣服上有什么臟東西……
曹溪臣越想越嘔,簡直立刻就想跳進浴缸把滿身的皮都搓下來。
再一想到肚子里這個竟然也帶著鄉(xiāng)巴佬的基因,更是氣得想把自己頭發(fā)都拔光。
當然他才不會這么自虐,唯一解恨的出路就是找人修理這小子一通。
既然主動送上門來,都不用他拜托戴笠仁費勁去查,那他還客氣什么?
不揍得他下半生不能人道他哪里對得起他懷孕生孩子受的這份罪?
“仁哥,這裝修隊你從哪找的?”
戴笠仁一怔,答道:“問我們局長要的,他們剛給我們局長家裝完,我去看過,裝的挺不錯的,是哪里不合心意嗎?”
“沒……”曹溪臣想了想:“你們局長和你一個小區(qū)?”
“是啊,就跟我隔兩排樓?!?br/>
“哦。”那就對了。那小子當時出現(xiàn)在戴笠仁小區(qū)一定是在那里干活來著。
正恨恨的想著,戴笠仁突然問他:“錄像你看了嗎?”
“嗯?”曹溪臣不明白戴笠仁怎么突然將話題拐到他身上,心里一跳趕緊搖頭:“沒看,我后來又想了一下,還是算了。都已經這樣了,不想再鬧心了?!?br/>
既然他已經知道那人的身份,自然沒必要讓戴笠仁攪和進來,要讓戴笠仁知道那人現(xiàn)在正在他家給他裝修,就等于宋云庭也會知道,那他以后就沒清凈日子過了。
“哦,這樣啊,不看也好……”戴笠仁點點頭,朝曹溪臣微微一笑。
“什么錄像?什么錄像?”宋云庭這好事之徒果然湊過身來好奇的瞪大眼睛。
曹溪臣冷漠的推開宋云庭的臉,冷笑道:“生孩子的錄像,你平常看過那么多了,還想看?”
宋云庭立刻變了臉色,做了個欲嘔的表情,悻悻的扭頭去找戴笠仁:“小笠,你看他欺負我。你告訴我到底是什么錄像,不會真是生產錄像吧?”
戴笠仁正盯著曹溪臣的臉若有所思,被宋云庭拉回了神思,才淡淡笑了笑說:“真的,一個錄像騙你干嘛?”
宋云庭還是不太相信,吊著鳳眼左右看看最后搖了搖頭,嘆道:“你們倆竟敢公開在我眼皮底下搞外遇,這年頭原配真沒法混?!?br/>
“你是誰原配?”曹溪臣受不了了。
“你們倆啊。你是我老婆,小笠是我老公?!彼卧仆ヒ皇謸б粋€,笑的理直氣壯。
曹溪臣冷著臉撥開他的手,吐槽道:“你一分鐘不貧會死是不是?”
“bingo!貧道正是不貧會死星人?!彼卧仆バΦ纳交€漫。
曹溪臣一笑,立刻把宋云庭的腦袋往桌子底下按,接道:“巧了,貧僧正是不揍不貧會死星人會死星人?!?br/>
“??!大師饒命,當心動了胎氣!”
“死一百次去吧!”
戴笠仁一邊淡定的喝茶一邊看著兩個人胡鬧,偶爾不疼不癢的勸上一句,最后默默的把單買了。
曹溪臣原本想要回新房去盯盯裝修,但一想到那尷尬的存在就又卻步了。
不過轉念一想,一群沒什么文化素質的大老爺們湊在一起估計談不了什么高尚話題,那小子不會在他背后跟別人亂說他什么吧?
可要是出言警告那小子,不就等于承認他記得他,也承認兩個人做過那種事了嗎?
現(xiàn)在莫名毀約換裝修隊又沒理由,況且那小子已經認出他來了,趕走了人也不代表他就不丟人了。
“下面咱們干什么去?小溪溪現(xiàn)在戒酒,要不去錢柜?我找?guī)讉€小美眉來陪坐。”宋云庭看了眼手機時間提議道。
“你的護士同事?見血都不帶眨眼的那幫女人?”戴笠仁笑。
“怎么著,別人上趕著還排不上隊呢,好歹比你的那些比男人還彪悍的警花們強多了?!彼卧仆サ裳?,一看曹溪臣皺著眉頭不參與他們的話題,就拍他一下說:“把你手底下那幾個美女銷售叫過來啊?!?br/>
曹溪臣這才回神,煩道:“你喝的過人家嗎?別丟人現(xiàn)眼了。我不去玩了,回去盯盯裝修。”
“不會吧?這還沒怎么著呢就變居家好男人啦?裝修味道太大你少往那跑比較好?!彼卧仆チ⒖炭棺h。
戴笠仁拿了車鑰匙,問他:“你要回去?那我送你?!?br/>
“喂!你們倆還能再掃興點嗎?”宋云庭跳腳。
“你們倆去玩吧,難得老幺不值班。我打車走了?!辈芟紨[擺手,不顧戴笠仁阻攔上馬路抬手攔了輛出租。
他自己有房子,父母有房子,朋友也有房子,卻仍然感覺無處可去。
曹溪臣心情一時低落到了極點,最后沒辦法只能回了公司。
周末公司里也是一個人影都找不到,曹溪臣一個人枯坐在辦公室里發(fā)呆,天暗下來也不去開燈,就這么干巴巴的耗著。
也知道實在沒必要跟自己較勁,但心里那股莫名憋屈的勁兒卻越來越嚴重。
曹溪臣摸摸肚子,根本感覺不出任何的異樣。
這就能有了?曹溪臣納悶。
要是一場夢該多好,夢一醒會發(fā)現(xiàn)他沒跟女朋友分手,女朋友懷著他的孩子跟他步入婚姻殿堂過著正常人的生活……
原本不屑一顧的生活模式現(xiàn)在看來卻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奢侈,曹溪臣不禁反思以前是否是他太不知珍惜,所以老天爺才要給他這樣的懲罰。
問題是像宋云庭那么該遭天譴的人都活的活蹦亂跳的,為什么倒霉的卻是他呢?
曹溪臣左思右想,最后還是覺得最該死的就是那個叫做耿直的傻大個。
“我上輩子積了什么德,曹大公子竟然主動給我打電話?”龔世平一貫的油腔滑調。
他們一幫**里,曹溪臣頂不喜歡這個人,為人油滑、盡搞些斜的歪的,但也就因為這樣路子很廣,打人這種事求他幫忙再合適不過。
龔世平前幾年一直在社會晃蕩,最近開了個所謂的文化娛樂公司,專門給些二三流的模特當經濟,曹溪臣個人覺得這性質有時跟拉皮條也差不多,他之前的女朋友還是他給介紹的,可見一斑。
“想讓你幫我收拾個人。”曹溪臣也不跟他繞彎子,論心眼他玩不過龔世平,索性不費那個腦子。
“喲,誰得罪我們曹大公子了?這必須好好治治他?!?br/>
“先幫我打他一頓好了。事成之后我會好好感謝你的。”
“還謝什么,咱哥們什么關系?你吃虧我肯定不能看著啊,你就說吧,要他一條腿還是一只手?”
曹溪臣想了想,還是發(fā)了點善心:“沒那么嚴重,就是一給我裝修的農民工,不好好干活態(tài)度還囂張,我實在是看不順眼而已。不用打殘了,讓他得個教訓就完了,鬧大了讓我爸知道,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br/>
“哦,那明白了。你用不用哥們給他放句話?”
“不用,他還得給我干活呢,讓他知道是我找人做的,我房子還住不住了?”曹溪臣心想,放話說什么都是錯,這啞巴虧他是吃定了,先打他一頓解點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