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都喝多了誰知道這幾個二貨會不會更二,她還得操心著苗苗那。她剛瞄了她們一眼,就看到那姑娘簡直是用上了畢生的吃奶之力大吼了一聲:“渣男,跟你在一起這么久,我從來就沒有高、潮過?!?br/>
那句話音還沒落,苗苗又跟著嚎了一嗓子:“金針菇不達標,小心現(xiàn)任出軌?!?br/>
這一嗓子豪言壯語,震的楚玖呆住了,霍然愣了愣,最先回過神來說:“快把她倆拉回來,要不明天就得火遍S大?!被羧徽鹕恚Р患胺辣簧磉叺娜艘话牙?,又跌坐了回去。
哎呦我去,你個傻缺,想要狼嚎發(fā)泄發(fā)泄不是不行,但你好歹長點心,分分時間地點好么?這可是在學校,聲譽和臉面還要不要了?何況還帶壞了苗苗!
楚玖心里憤憤著,趕緊起身去拉她們,剛把苗苗推進屋,小曹又在那掙扎的推開楚玖,伸著頭奮力喊了一句,“你若不X,我必點贊??茨氵^的不好,我才開心。”
此時此刻,霍然還被那小張拉著吧啦吧啦說個不停,脫不開身。
這會天還沒全黑,朦朦朧朧似黑未黑的,正是天將黑前最后一刻亮著的時候。這個時間沒課,路上吃完飯回來的人三五成群,正是大批人群往宿舍涌的時候。而且不知道誰還開了陽臺燈,然后楚玖就感覺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掃射。
還記著點贊,你咋不上天呢?楚玖在心里哀嚎了一聲,迅速轉(zhuǎn)過身,彎著腰低下頭鉆回房間去了。她覺得大概她這張臉,和瀟灑轉(zhuǎn)身的背影,以及突然彎腰的猥瑣肯定都被人看了去!
她拉著苗苗坐到旁邊,嘆了口氣,然后開始語重心長的安慰她說:“我們何必要浪費時間去討厭人渣和賤人?浪費自己的人生,折磨的到底是誰?”
苗苗在她懷里哭的泣不成聲,楚玖拍著她的背說:“他如果在乎,也不會有今天。沒聽林夕有句歌詞是怎么唱的么?若無其事,原來是最狠的報復。你應該好好過你的日子,等著能昂首挺胸的說一句,謝君當年不娶之恩,今日嫁得如意郎君的那一天。”
好歹也有三兩年的感情,說不難過怎么可能,但苗苗說人家金針菇不達標,那八成是已經(jīng)情到濃時身不由己了。雖說這些都不算最重要的,到了大學守身如玉的也沒幾個人了,但是傳出去了終究不好聽啊。
苗苗點點頭,沖楚玖舉杯一笑,還算有那么一絲理智說:“今天哭過罵過回憶過,咱們一醉方休,明天我就欣欣向榮,洗心革面重新做人?!?br/>
楚玖也點點頭,拿過杯子和她干了一杯?;羧豢粗莾蓚€人來瘋,太招人煩了,被纏的惱火的很,她拉著楚玖走到門口商量:“她們怎么辦?我快受不了了?!?br/>
這倆貨正喝到半醉半醒的時候,現(xiàn)在讓她倆這樣出去,怎么能放心?而且現(xiàn)在出去才是丟人現(xiàn)眼呢。耍起酒瘋來,誰拉的住,指不定還會把校警招來,楚玖說:“直接灌醉,把苗苗的瑜伽墊鋪地上將就一宿得了?!狈凑F(xiàn)在天也不冷了。
除此之外,也沒更好的辦法了?;羧环瓊€白眼,剛開始聽熱鬧的閑情早被磨沒了,她又去和她們喝酒,想趕緊把她倆灌醉,這兩人酒品不咋樣太招人煩了。
楚玖看她們一眼,這倆人的酒品不好酒量倒還挺好,她看不下去了干脆扔下霍然灌酒,自己跑到小平臺透氣去。
雖然白天溫度挺高,但早晚還是寒氣太重,夜風涼涼的,吹的楚玖一陣哆嗦。她估計著那倆應該差不多倒了,才回宿舍去。她出來的時候沒帶鑰匙,敲了好半天門也沒人來開門,正琢磨著是不是全軍覆沒了的時候,就看見蕭以荀從寢室出來,偏頭看著還高舉著手沒落下的她。
楚玖聽見隔壁開門的動靜,偏頭一看,見是蕭以荀,就舉著手沖她呵呵一笑。然后淡定的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敲門,蕭以荀把面對著門的姿勢換成背靠著門的姿勢,懶散的倚在那看楚玖敲門,頗有幾分看熱鬧的架勢。
敲了幾分鐘之后,楚玖憤怒了,敲門聲越來越重,快要影響到周圍宿舍的時候,蕭以荀終于做不到無動于衷的看著了,她走過去拉楚玖的胳膊,說:“走?!?br/>
“干嘛?”楚玖一時還沒反應上來,被她拉著走了兩步。
蕭以荀看了眼楚玖,淡淡的說:“開房去?!?br/>
“……”開房?這么歧義的詞,楚玖一怔,叫她:“學姐?!?br/>
“怎么?你想今晚睡在小平臺上?”蕭以荀原本沒想著逗楚玖,可是一轉(zhuǎn)頭看她,就被她那表情萌到了,忍不住就和云婷似的總想掐貓逗狗一番。但楚玖身上有很重的煙酒味,三零三今晚怎么折騰的,蕭以荀也是略有耳聞。
楚玖看了看蕭以荀的著裝,整齊得體的休閑裝,再看看自己的著裝,短袖短褲人字拖,披頭散發(fā)還外加衣衫不整,從頭到腳看起來唯一正常的,就只有身上那件薄外套,就這還散發(fā)著濃重的煙酒味。
這邋遢樣,還帶著回不了寢室的憋屈和忿恨,是不是特別像一個被人拋棄的怨婦???何況自己沒帶身份證,開什么房?看蕭以荀這樣總不會是隨身帶著身份證,時刻準備去開房的人吧?
看楚玖上下打量她自己,那眼神還帶著深深的嫌棄,蕭以荀眼里染上了絲笑意,她還真沒見過有人能這么自己嫌棄自己的。她拉著楚玖往學校東門走,宿舍樓快到門禁時間,路上基本沒什么人了。
回不去寢室,還真是沒地方能住,楚玖戴上外套的帽子,被蕭以荀拉著走也不反抗了。走到門口,蕭以荀攔了輛車,拉著楚玖上車。楚玖體涼,手腳一向是很難熱起來的,剛才在外面站久了這會就更涼了。蕭以荀的手暖暖的,楚玖竟有點不愿意放開了。
蕭以荀報了個地址,就在學校附近,不是太遠的一個小區(qū)。開車拐了幾個彎,沒幾分鐘就到了,楚玖一怔問她:“不是要去開房?”
這一聲驚詫的詢問,惹的司機大叔在內(nèi)后視鏡里猛看她倆。
“成年人,你有帶身份證嗎?”蕭以荀覺得好笑,隨口說的她還就信了。這得是多單純啊,所以才容易上當受騙么?
“……”就自己這身打扮,別說身份證了,連衛(wèi)生紙都沒一張。楚玖無語,默默的跟著蕭以荀上樓,看她掏出鑰匙開門。
蕭以荀說:“這房子平時沒有人住,我偶爾會來住兩天。除了吃的,這什么都有。這里剛打掃過衛(wèi)生,應該比酒店的舒適度更高些。”
這房子是蕭以荀來上大學時候家里給買的,怕她住宿舍有時候會不太方便。沒想到宿舍很和諧,上課更方便些,她才很少過來住。
楚玖坐在沙發(fā)上有點沉悶,她身上的煙酒味確實很重。蕭以荀記得楚玖身上的氣息很淡雅,清新到讓人特別舒服。難怪她剛會有那種嫌棄自己的表情,剛才在外面有風吹過,味道能揮散一些,可這會在屋子里,空氣流動性沒有外面好,蕭以荀也有些嫌棄她了。
蕭以荀拉著她去房間,在衣柜里找了件睡衣遞給她說:“你先將就穿我的吧,你的衣服換下來洗洗明天帶回去,我這還有新的正裝明早找一套穿吧。你先去洗澡?!?br/>
蕭以荀只是比楚玖高一點點,身材倒是沒多大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可能是胸部發(fā)育遲緩的程度略有不同罷了。楚玖拿著衣服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看著蕭以荀給自己拿洗漱用品,她低著頭,修長的脖頸彎出一個優(yōu)雅的弧度。表情特別認真,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似的。
楚玖見過蕭以荀看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認真專注,特別吸引人。
楚玖洗完澡出來,才覺得全身都清爽了,她隨手擦了擦頭發(fā)就站在陽臺上吹風。蕭以荀在書房看書,聽見關門聲才放下書出來。見楚玖站陽臺上,還光著腳,用手捋了捋半干的長發(fā),發(fā)絲落在她肩上有些散亂。
依然是那個瘦削的身影,孑然一身站在夜空下遠眺。看見她,蕭以荀想起倉央嘉措的詩歌:遙遠的憂傷,穿過千山萬水,縱使高原上的風,吹不散。執(zhí)著的背影,縱使清晨前的霜,融不化,心頭的溫熱,你靜守在月下。
這樣的人,站在這樣清冷的夜空下,連憂傷都變得清冷起來。蕭以荀喜歡去小平臺,大概是因為每到這種時候的楚玖就像一幅畫,可以看,可以欣賞,卻不會無時不刻的存在。時間短而易逝,就像照亮天空的煙火,只一眨眼間,楚玖就能藏好一切情緒。
“夜涼如水寒氣也重,頭發(fā)還沒干,來吹什么風?”蕭以荀站在她身后看了她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卻突然有些懼怕看見她臉上有憂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