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大師兄(一)
神兵山上喜紅一片,今天正是鑄劍宗宗主的女兒成親的大喜日子,這個嬌俏可人的姑娘是鑄劍宗上下都喜愛的小師妹和小師姐。鑄劍宗宗主諸葛海穆和夫人林氏老年才得這一女,自然是千嬌百寵的,這回唯一的女兒大喜,哪能不大擺筵席邀請武林好友前來參加婚禮呢。
鑄劍宗的女婿不是別人,正是諸葛海穆的徒弟,在五年前拜入鑄劍宗門下,如今已是全宗排名第七位的司馬恒道。
一身大紅新郎官喜袍的司馬恒道精神十足,英姿抖擻站在喜堂,等待著他美麗的新娘子諸葛蝶兒的前來。諸葛海穆和林氏早已經(jīng)端坐在位置上,一臉欣慰的笑容,就聽到外面喊了長長的一聲:“喜娘到!”
身姿婀娜,儀態(tài)裊裊的新娘子被婆子扶著進(jìn)來,火紅的嫁衣精致奪目,她不快不慢地朝著司馬恒道走去。終于,她手上拿著的紅綢一端被交到了司馬恒道的手上,她還聽到他輕柔的聲音說:“蝶兒,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娘子了,我好高興?!?br/>
紅蓋頭下的諸葛蝶兒俏臉紅撲撲的,一雙水漾的眼眸柔柔的,她輕輕“嗯”了一聲,就感覺到他帶著繭子的大手抓住了自己,贊禮已經(jīng)高唱:“奏樂!新郎新娘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禮成!”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眾師兄弟們和賓客都在嚷嚷要見見貌美如花的新娘子,司馬恒道帶著愉悅和得意,小聲詢問了諸葛蝶兒的意思,又得到了岳父岳母的首肯,然后雙手抓住了妻子紅蓋頭的擺子,向上掀起,露出了她那張俏麗生動的小臉,精致的妝容下,更是美得讓人迷了心。
“蝶兒,你好美?!彼吐曊f道,然后滿意地看著妻子嬌俏地嗔了自己一眼,羞紅了臉蛋。“師兄,別人都聽著呢?!彼抉R恒道忍不住笑了起來,暗暗捏了捏她的手,“怕什么,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這時,門口傳來的一陣騷動,就見到一直圍著看新娘子的鑄劍宗弟子都分了開來,給來人讓步,有七人大步進(jìn)到喜堂,都佩戴了長劍,為首的那人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正是鑄劍宗的十年如一日的大師兄——薄子硯。
諸葛蝶兒啞然看著他,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點酸酸的。大師兄他清瘦了很多,下頷的棱角又突出了一些,面色也憔悴了很多,難道大師兄在思過崖過的日子這樣清苦嗎?她水漾的眼眸看著薄子硯,“大師兄,你……”
薄子硯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看著面前身穿大紅喜服的新夫妻,心中一陣鈍痛,真是沒有想到,思過崖三年,待到出來后接到的第一個消息竟然是小師妹要成親了,是不是,就只有他一個人還記著從前那句“笑言”?
司馬恒道面色有些僵,他上前一步,很有技巧地?fù)踝×吮∽映幙粗T葛蝶兒的視線,他說:“大師兄能夠前來祝賀我和蝶兒,真是我們的榮幸,大師兄快快上座。”
薄子硯收回看諸葛蝶兒的目光,轉(zhuǎn)而看著司馬恒道,嘴角的笑容已經(jīng)淡得幾可消失,“是了,我是來祝賀你們的,時間倉促沒能備好禮物,我就帶人使一套劍法送給師妹和七師弟吧。”
跟在薄子硯身后那六個弟子是與他感情最后的同門,他們看著司馬恒道的目光都不是那么友善,在他們眼中,就是這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人挖了他們大師兄的墻角,真是恨不得蒙了這人拉進(jìn)黑巷里胖揍一頓。
“大師兄,也帶上我們吧,我們也沒準(zhǔn)備什么禮物,只好學(xué)學(xué)你給師妹使一套劍法了?!北∽映幝牭剿麄冞@樣說,默默地點了頭。
喜堂其實就在鑄劍宗的宗堂,足夠大,周圍的人也聰明地讓開了地方。只見薄子硯執(zhí)劍居中,其余六人圍繞在他身邊組成一個六角形,精妙的劍陣就擺了出來。鑄劍宗雖然叫鑄劍,以鑄劍天下聞名,但是同時劍法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薄子硯作為鑄劍宗的大師兄,劍法是何等精妙就不必細(xì)說了。
薄子硯手握銀光劍,這是他鑄劍大成時,親手為自己所鑄的寶劍,已伴在身邊足足九年。銀光長劍澄明如水,劍氣浩蕩,劍意凜然,他抬手一起,揮劍如長虹,劍招縱橫天地,帶著懾人的冷意,仿佛置人于冰天雪地間,因此才取名銀光,還是小師妹諸葛蝶兒取的名字。
他身邊的六個人都不約而同收斂了自己的劍芒,心甘情愿地?fù)?dān)當(dāng)起配角,他們就是要讓這些人都看著,他們的大師兄是何等驚才絕艷的人物!哪里是這個所謂的司馬恒道可以相比的!
劍隨身動,行云流水般的劍術(shù),逼人的寒光,薄子硯領(lǐng)著六個師弟武了鑄劍宗最為出名的一個劍陣。底下的一群人都被這七人,尤其是被薄子硯的劍芒所吸引,根本就無法移開目光。
這個人就是鑄劍宗的大師兄,少年成名的銀光劍主人,果然是天縱英才,劍法無雙!
林氏低聲對諸葛海穆說:“師兄,硯兒的劍法這幾年又精妙了不少?!辈挥谜f,薄子硯確實是他們夫妻二人最得意的弟子,無論人品還是能力都是不可多得,也曾經(jīng)是他們選定的女婿,奈何,他們的寶貝女兒喜歡上這個司馬恒道呢。諸葛海穆卻說:“恒兒也不差?!绷质蠠o話可說,默然嘆氣。
收劍,薄子硯對諸葛蝶兒和司馬恒道說:“祝福你們?!比缓缶途o緊握著那把銀光劍走出了喜堂,他身后的六人也跟著去了,沒有人阻止,沒有人勸一句留下,他們忽然覺得,就讓那個男子這樣離開就是最好的。
而知道他們大師兄情系小師妹的人更是這樣覺得,事已至此,暫時的回避比什么都好,而大師兄會來武這一出劍,怕也是一個了斷吧。
諸葛蝶兒張了張嘴,眼睛濕了,她垂下頭來,揪著自己的裙子,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好像哪里對不住大師兄一樣,但是她只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有錯嗎?沒有的吧。
司馬恒道握緊她的手,張著得體的笑臉招呼眾人,一時間大家都刻意遺忘了剛才的一幕,笑嘻嘻地祝福喝酒,熱鬧非凡。
薄子硯遠(yuǎn)離了喜堂,終于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身后立馬有人扶住他,恨恨地說:“大師兄你是逞什么強呢!明明昨夜差點走火入魔,已經(jīng)傷了內(nèi)府,剛才又何必帶動真氣出劍呢!除了我們,又有誰在乎你的死活了!”
“十師弟!”為人最是穩(wěn)重的三師兄高理喝止了十師弟喬飛,他對薄子硯說:“師兄,你有什么打算嗎?”
薄子硯抹去自己嘴角的血跡,看著六個師弟的眼神是溫和的,但是眼中的失意濃厚得讓人無法忽視,他苦笑:“三師弟,我總會想明白的,你們不用擔(dān)心?!彼麤Q定來祝賀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下了決心,有些事情錯過了就錯過了,若是還在人前表現(xiàn)出來,那害的不止是他自己,也有他想要守護(hù)的小師妹。
他抬眼望了望遠(yuǎn)處,聲音好輕好輕地說:“我昨日就跟師父說了,今日便下山游歷,可能會有好幾年都不會回來?!彼洲D(zhuǎn)頭看著六個師弟,“你們在宗里,替我向師父師娘盡孝,還有……也照顧小師妹。你們不要送了,我這就走了。”
那六人都默默點頭應(yīng)了,盡管有人心里也許是不愿意的,但是也不愿意在這一刻違背他們最尊敬的大師兄,靜靜地看著他拿著那柄銀光劍,滿身寂寥地離開了鑄劍宗。見不到他的人影后,喬飛咬牙切齒:“我就知道那個司馬恒道不是個好東西!當(dāng)初要不是他……大師兄也不用被罰思過崖!”
四師兄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好了,別說這些了,大師兄總會好起來的,我們就等著他回來吧,也許那時,大師兄還會帶著師嫂回來呢!”
其他人嘆口氣,對望一眼,心中都知道,以他們大師兄的為人,最是重情,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徹底放下這段感情。
神兵山下,薄子硯才走出鑄劍宗的范圍就忍不住了,他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那把銀光劍,心中一口郁氣難以疏泄。他卻沒有見到,在他的上空,春花秋月般美麗的薄子硯靈魂正一臉嫌棄地看著他,“為什么這個時空會是這樣的男人?竟然愛上了其他人?”
薄子硯的輔助系統(tǒng)滴滴兩聲,沒有任何回答,他便伸手一抓,那個虛擬的比小綿羊要小得多而且還是雌性的肥羊嚶嚀一聲,帶著綿軟的哭腔:“主人,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他冷酷地瞪著那個眼含兩泡淚水的肥羊——小綿綿,“你說我要是吃掉他的靈魂,那他就該干干凈凈了吧,這樣的男人配得上我?guī)熋玫淖非髥???br/>
小綿綿驚恐大叫:“主人不行的!要是你吃掉他的靈魂,那你走了之后,他就會死掉,這個時空中他和白小小的情緣就斷掉了,會影響到女主人的任務(wù),那樣你們以后就不能在一起了?!?br/>
但是癱坐在地上的薄子硯已經(jīng)被靈魂的薄子硯判定為“感情不干凈”,是需要抹殺掉的人。他問小綿綿:“辦法?!?br/>
小綿綿抽抽鼻子,“主人現(xiàn)在的靈魂已經(jīng)越來越強大了,所以能夠影響原時空的人物,上兩個時空,主人不是已經(jīng)有一點感覺和記憶了嗎?所以,主人你也可以影響這個男人,消磨掉他對諸葛蝶兒的感情,以你的靈魂為主。其實,女主人一直追求的靈魂都是你,這些小事,主人為什么要計較得那么清楚呢?”
薄子硯捏了捏小綿綿的魂體,冷笑:“我說過要為師妹保持身心潔凈的,所以一切的污點都必須抹殺?!币活D,他的笑容更冷,“我倒是被你提醒了一件事情,既然我的靈魂可以影響他,那么同樣可以代替他!”
薄子硯的魂體其實一直都在修行當(dāng)中,沒有了*的壓制,他的精神力比從前都要強大,所以他已經(jīng)從123言情大神的記憶封鎖中破出一條裂縫,或許再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夠徹底維持記憶穿越,再和師妹相聚了。
現(xiàn)在,他愿意舍棄掉修行許久的力量分離出一個靈魂,完全取代下面那個“感情不干凈”的薄子硯,這真是一個好方法啊。
“主人,那個靈魂是有時空保護(hù)的,你只能讓你分出的靈魂跟他融合,卻不能完全取代,所以他的那份感情始終無法消散的,你何必做白功呢?”小綿綿實在不懂,她原本只是個沒有意識的輔助系統(tǒng),要不是主人拿天地力量溫養(yǎng)她,她未必能夠生出意識,所以對于小綿綿來說,她以主人利益為重中之重!誓死維護(hù)主人利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一定要阻止!
薄子硯不搭理她,徑直開始分離靈魂,就算不能完全取代,但是無限弱化這個“不干凈”的靈魂也是好的。
小綿綿咩一聲,心里默默寬帶淚,她那樣為主人,主人那樣為女主人,所以最后她就是個可有可無不被重視的東西咩?好傷心好傷心,可是又覺得這樣的主人好酷炫腫么辦破?
而這個時候的白小小呢,她正在煩躁中。等到她融合了這個時空的記憶之后,她就發(fā)現(xiàn),她是鑄劍宗的眾弟子中排行第九的人物,已經(jīng)是雙十年華的大姑娘了,四年前跟大師兄薄子硯表達(dá)愛意遭到拒絕后就下山游歷,再也沒有回去鑄劍宗。
她原本該是在南方,但是聽到鑄劍宗宗主女兒成親,新郎卻是叫司馬恒道的人之后,她就立馬趕回鑄劍宗,但是奈何途中遭遇了暴雨,有一顆莫名其妙的巨樹阻礙了道路,她被困在了這處,而且還因為救助村民受了傷,白小小就是這個時候穿過來的。
巨樹堵塞了道路,她無法趕回鑄劍宗看諸葛蝶兒成親,在她的記憶中,薄子硯可是情系諸葛蝶兒的,也不知道中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白小小煩躁得都要狂化了。但是自從她來到這個時空后,小綿羊那個家伙卻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一直沉寂中,讓她想要找點療傷圣藥和別的道具都沒變法,只好乖乖地留下養(yǎng)傷。
村長說,出村的路被封住了,村民已經(jīng)開始去砍樹移路了,過段時間大概就好了。
白小小一動,身后那劇痛幾乎要讓她蹦出淚水來,她好久沒有試過這樣的傷痛了,這時才發(fā)現(xiàn)了小綿羊的好處啊。
【小綿羊】咩~小白,我歷盡千辛萬苦,終于又跟你聯(lián)系到了。
“怎么回事?”她一面問,一面快速點開系統(tǒng)商店兌換療傷圣藥。
【小綿羊】嗯……沒什么,系統(tǒng)維修。
她默默鄙視,不相信也不多問,這種情況小綿羊是死都不會告訴她的,所以她省口氣,該她知道的時候自然知道了。
而小綿羊呢,它默默垂淚中,哀痛自己攤上了這樣的宿主,因而遭遇了薄子硯那樣的靈魂,它這回出事就是因為輔助系統(tǒng)產(chǎn)生意識,居然和它爭搶系統(tǒng)功能,假如它沒抵擋住,那樣它就要降為輔助系統(tǒng),只能帶著小白穿越,再無其他作用了。要不是那個輔助系統(tǒng)還比較弱,剛剛產(chǎn)生意識就亂動作被它早早發(fā)現(xiàn)的話,等到日后它被“溫水煮青蛙”,那就是悔恨都來不及了。
小綿羊垂淚摳地,它就搞不懂輔助系統(tǒng)搶它的功能做什么,薄子硯又不能做任務(wù),他要來何用?(咳咳,這是小綿綿自主行為,覺得這能幫助她主人)難道薄子硯還想要反攻略小白嗎?
“小綿羊,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什么?”耽誤了這么多天,她得了解一下情況,尤其是師兄他應(yīng)該不會狂霸酷拽叼地去搶親吧?如果真是這樣,她會吐血的。
小綿羊有氣無力地給她說了情況,總算讓她安心了不少,然后村長又來說今天村民已經(jīng)成功鋸掉了一節(jié)巨樹,再過十來天應(yīng)該就能夠通路了。要不是周圍多樹木山林,一把火燒了那樹該多好啊。
白小小謝過村長后,默默地瀏覽系統(tǒng)商店,然后在那個“大力神丸”上流連許久,終于手指輕點,將價值1000經(jīng)驗點的大力神丸收入包裹中。
夜晚,嬌小的女子偷偷地溜到了擋路的巨樹邊上,然后見到她動了動手腳,好像捻了什么東西放進(jìn)口中,耍了兩個把式后,她蹲下來,雙手抱住巨樹,一聲輕喝,就見到那巨樹慢慢地被抬了起來,然后還不能爽快地扔掉,要顧及安然靜睡的村民,她只能蹲著身,將巨樹移了方向,靠著山將巨樹輕輕放下,移出了可供行人跑馬的路來。
拍了拍手,白小小回頭望一眼住了幾天的屋子,那里已經(jīng)留下了給村長的告別信還有她的小小禮物,她拿著自己的佩劍,借著夜色離開了這個村莊。
話說,村長他們應(yīng)該不會懷疑是她搬走樹的吧?以后……要不還是不要來這里溜達(dá)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師兄的想法好像有點古怪?求解,好像要修改一下?明天繼續(xù)5000+兩天共萬更!小天使實在太給力了,西瓜包子也要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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