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就聽竹屋外面?zhèn)鱽韼茁曧憚?。李清玹開了門,來的是范黑虎家的小月姑娘。這小姑娘常來竄門,小姑娘笑容可愛,開朗活潑。上次傳功之后,竹屋后房十分狼藉,還是這小丫頭幫忙,省了李清玹不少雜事工夫。
李清玹莞爾一笑,笑道:“小月,我這里可沒有什么好玩的?!毙≡挛α寺?,指著覆盆子草,道:“誰說的,那小鼎就好玩啊?!崩钋瀚t微微一怔,啞然笑道:“那破鼎雖然小,可是種的是覆盆子草,有什么好玩的?
覆盆子草種在那小鼎里面,那破舊小鼎在傳功之時被掃到墻角,早已經(jīng)打破了?!安粚Σ粚Α!毙≡潞吆叩溃骸靶珠L不許騙人,那里面有個小鼎,小鼎上面經(jīng)常變圖,很好看啦。”李清玹面色微變,疾步走到那破鼎旁,從摔破的破口處看去,果然見到一個小鼎。
這小鼎似乎是個三足圓鼎。當(dāng)時收拾房內(nèi)時,恰好小月過來,自告奮勇要幫忙,這覆盆子草就是她扶起來的。后來李清玹把覆盆子草放在一旁,除了每日澆水外,倒是沒有在意,竟不知道這里面竟然還藏了個小鼎。
咬了咬牙,李清玹取了藥鋤,小心翼翼把那小鼎從土中撥出來,可小鼎就在覆盆子草之下,盡管十分小心,還是不免挖斷了幾條根須?!熬褪撬亍!毙≡轮钢《?,喜道:“兄長你看,那上面是不是有圖,而且會變?!?br/>
李清玹仔細(xì)看去,這小鼎才僅拳頭大小,有三足兩耳,渾圓形狀,上面刻著一副山河圖,有幾個古樸文字,但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什么。“小月,這小鼎哪里會變?”“它一直在變?!崩钋瀚t暗驚,氣運(yùn)丹田,雙目一凝,運(yùn)起了先天元?dú)?,落在眼中?br/>
小鼎之上的圖案依然未變,然而上面繪制的山河圖案,內(nèi)中已經(jīng)多了些許異物,只見樹木中生出類人的灰毛猿猴,土地里迸出幾個好似蝌蚪一樣大的飛禽鳥類,水里躍出幾條非魚非獸的龐然大物。那上面圖案栩栩如生,色彩鮮明。
那上面圖案栩栩如生,色彩鮮明。待李清玹收了真氣,才發(fā)覺那上面又恢復(fù)了原樣,他暗自驚道:“這是什么東西?”李清玹是運(yùn)起真氣才能看到,然而小月是如何看到的?據(jù)說那些懵懂孩童,總是能夠看到常人看不見的東西,莫非小月也是如此?
李清玹問了兩聲,才知小月被紅尾蛇咬傷了之后,就有些變化,比如看得遠(yuǎn)了,聽得也異常清楚了,自家的菜香味,隔著四五戶人家都能聞得到。“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崩钋瀚t微微笑了笑,揉了揉這小姑娘的頭,便一起探究這小鼎。
翻來覆去看了兩盞茶的時間,李清玹幾乎想要嘗試用青鋼劍把它劈開,最后還是罷休。至于小月姑娘,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只是時候也到正午。送走小月,讓她回家吃飯,李清玹又是研究這小鼎,擺弄了許久,還是一無所獲。
“這小鼎是個寶貝無疑,就是不知道有何用處,也不知是個什么來歷?”李清玹微微皺眉,他忽然想起,覆盆子草需要養(yǎng)護(hù),自己有靈水澆溉,那夏青山家中貧窮,又是如何養(yǎng)活覆盆子草的?
聽夏青山說,這覆盆子草不用保養(yǎng),莫非是因?yàn)檫@小鼎?“先不想了?!崩钋瀚t搖了搖頭,把小鼎放在一旁,取了青鋼劍,繼續(xù)練劍。又過半日,他略微飲了幾口靈水,略微調(diào)整了一下心神,便開始盤膝打坐,他舌頂上腭,雙手抱成太極印,漸漸入神,修行太上周天功。
先天元?dú)?,無形無質(zhì),通透無澤,但在李清玹眼中,卻還泛出了幾分茫茫白光,好似朦朧云霧。當(dāng)真氣運(yùn)轉(zhuǎn),體內(nèi)一切俱都現(xiàn)于腦海當(dāng)中,自身經(jīng)脈,臟腑,血肉,骨骼,無不清晰。若僅僅是如此,必然感到血腥。
然而在真氣運(yùn)轉(zhuǎn)之下,只覺體內(nèi)五臟六腑,血肉骨骼,盡數(shù)罩住真氣之下,泛出豐潤玉澤,好似造詣爐火純青的雕刻大師傾盡一世心血所成的精美玉雕,賞心悅目。功行二十四周天。李清玹輕呼一口氣,化作一道白霧,吐出三尺之外,裊裊散開。
隨后,又咽下口中長生酒。當(dāng)運(yùn)功圓滿之后,吐出體內(nèi)濁氣,但這濁氣不免帶上幾絲微弱真氣,當(dāng)他舌頂上腭,口舌生津,那幾絲微弱真氣便會融于其中,因?yàn)槿诤狭苏鏆猓H有增長體內(nèi)道行的功效,因此又喚作長生酒。
至于那口濁氣,則就是適才那口吐出來的白霧。根據(jù)師父留下的一些道書記載,長生酒出自于東晉時期一位葛姓神仙的命名,據(jù)說這位神仙每次行功圓滿,那一口長生酒若是吐出來,就能化作滔滔江河。只是此事太過玄奇,李清玹也只作笑談。
李清玹心中思忖道:“我有金丹來浸泡靈水,經(jīng)常飲下修行,使得自身資質(zhì)遠(yuǎn)勝從前,又有真氣滋養(yǎng),不懼勞累,那金丹靈水好似也能增長真氣修為。”“細(xì)細(xì)算來,我修行太上周天功,又有金丹,只要潛心修行,想要修成真氣外放倒是不難?!?br/>
修煉之處,要孕生真氣,從無到有,憑空意想而生,數(shù)十年也未必能有成就。李清玹得師父張老道傳功,已經(jīng)邁過了這一步,前路便是一片坦途?!坝姓鏆庥钟薪鸬?,暫時來看,修行路上一片坦途,并無阻礙?!薄叭缛裟軌蛟傩蕹蓜ν?,便真正算是有了劍仙手段?!?br/>
李清玹放下青鋼劍,又不禁想起父母,心想有生之年,必然要探查清楚父親病逝的真正原因。此外,今后修成道法,也必須往虞山去一趟。倒是那虞家的事情,直到今日,倒還算平靜。不見虞家的人,也不見那位給自己送了三百銀子的大人物。
李清玹也樂得清閑,只是有些記不清當(dāng)初那老管家說的日子,暗道:“虞家老太爺?shù)膲壅Q,是個什么時候?算了,不去管他,倒是這一紙婚約,該退就退了罷。”才這般想著,院子外面?zhèn)鱽韼追猪憚?。李清玹微微皺眉,還是去把大門打開了來。
門外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大約三十四五歲的樣子,身著淡藍(lán)色胡服,腰間帶著一柄狹長寶刀,只見他雙目炯炯有神,好似火炬,再仔細(xì)打量,此人太陽穴高高鼓起,筋骨強(qiáng)健,身材高大,一身外家功夫登峰造極,氣勢極為不凡。
只掃過一眼,眼力極高的李清玹便將此人打量了一番。這男子面帶微笑,微微躬身,略作垂首,施禮道:“在下王源,來請李郎君過府治病?!?br/>
“治???”李清玹心中生出幾分愕然,在他眼中,這諾大的蘇州府城有不少藥堂,哪個藥堂的大夫不是聲名極佳?怎么會找上自己?若是找的是他師父張老道,還說得過去,畢竟他師父的醫(yī)術(shù)也是名揚(yáng)江東之地。而他除了小月這件事外,此前他也不曾顯露醫(yī)術(shù),哪有人來請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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