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聰明人。當時李士群因為小舅子的死，想遷怒于潘叔，小賢為了潘叔不被牽連，這才跳樓。”佘愛珍道。

    “哦，這樣的話，就合理了許多?！绷謩?chuàng)點點頭。

    “小明，你給她的面子不小啊，是不是看上她的了？要不要姐給你牽牽紅繩？”佘愛珍打趣道。

    “別瞎說，哪跟哪?。俊绷謩?chuàng)白了口無遮攔的佘愛珍一眼，道：“其實她出面，正合我意。你不知道，我當時真是騎虎難下了，難道真要把人全殺了？那我成什么了？”

    “是啊，小明，你要是連潘叔也給辦了，我干爹最高興，但那樣上海灘就失去平衡了，你不當警察局長無所謂，當了這個局長，就得考慮各方利益了，別當這個出頭鳥。反正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一戰(zhàn)成名，沒人敢惹你了，多好?！辟軔壅涞馈?br/>
    “嗯，這正是我要的效果?，F(xiàn)在正好，過猶不及?！绷謩?chuàng)點點頭道。

    “還有，咱們跟日本人隔著肚皮呢，沒必要給他們粉飾太平。”佘愛珍道。

    林創(chuàng)一聽這話，心中一奇，不由地看了佘愛珍一眼，心道：“嚯，能說出這么一句來，不簡單！”

    ……

    林創(chuàng)的雷霆一擊，一下子震動了上海灘。

    由于孫天新的生意交由鏡心尼姑打理，更有人把林創(chuàng)的“笑面冷魔”名號給改了一字，叫“笑面色魔”。

    據(jù)說，那天“笑面冷魔”之所以大發(fā)慈悲，是因為跟鏡心那個美艷的小尼姑上了床，還說在孫天新家里倆人單獨呆了足有一個半小時呢。

    邊尼姑都不放過，不是色魔是什么？

    這個傳說傳到中野云子耳朵里，中野云子鄙夷地一笑，對石貢仙子道：“姓林的確實能干出這事來，這家伙太壞了，頭頂上長瘡腳底下流膿，從頭壞到腳了?！?br/>
    石貢仙子偷偷看了一眼中野云子，沒有搭腔。

    “你怎么不說話？”中野云子注意到了石貢仙子的沉默，于是問了一句。

    “中佐閣下，卑職以來，林明雖然壞，但能力卻是十分出眾。不到一個月，警察局一下子就緊緊地攥在了手里，而且沒靠任何人。還有，上海灘的青幫以后就老實了，只要他在任上，沒人敢再鬧騰了?！笔曄勺哟鸬?。

    “是啊，”中野云子笑了笑：“能力超群，只要他的忠心沒有問題，的確是一把好刀。”

    “卑職看他的忠心沒有問題。警校招生簡章上寫得清楚，說維護上海治安，為*****打造一個繁華的樣板。另外，他在給中層官佐訓話時也講了，要忠于皇軍，首先要忠于長官。這些都足以說明，他的忠心沒有問題?！?br/>
    中野云子咀嚼著那句話的真實含義，說道：“忠于皇軍，首先忠于長官……。這句話的重點是忠于長官，也就是說忠于他，這是一個遞進的關系。所以，我們必須對他再進行一次試探，確保他是忠于我們的?！?br/>
    “怎么試探？”石貢仙子問道。

    “我早就計劃好了，就等他站穩(wěn)腳跟呢。他不是兼著督查處處長一職呢嗎？給他找點事干?！敝幸霸谱有赜谐芍竦卣f道。

    說罷，從保險柜里取出一份文件，夾在文件夾里，走出辦公室，臨出門前，又回過頭來對石貢仙子說道：“也給他找點痛苦?！?br/>
    中野云子來到影佐仁雄辦公室，喊了聲報告，聽到影佐仁雄喊進，才推門進去。

    辦公室里只有影佐仁雄一個人。

    “大佐閣下，林創(chuàng)的事聽說了吧？”中野云子問道。

    “知道了?！甭犞幸霸谱犹岬搅謩?chuàng)，影佐仁雄一向嚴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謀定而動，一動驚人。有心機，有手段，是個人才啊。中野，這樣的人掌控警察局，將會成為我們得力的助手?！?br/>
    “是啊，是個人才?？稍绞沁@樣，卑職越是不安?！?br/>
    “很對。越是人才，內心的想法越多，就越不容易駕馭。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怎么更好地駕馭他呢？

    中國人對于用人早就有過極有哲理的論述，在他們看來，用人有三種境界，一是祿等，一是官等，一是死等。

    但我思來想去，這三等都不適用于林創(chuàng)。

    他有的是錢，會在乎那點俸祿？他只想游戲人間，會在乎官位？就連這個警察局長還是我們用強逼他他才不得不當?shù)?。最后是死等，這就涉及到信仰和宗教了，我們更是無能為力。

    思來想去，我忽然發(fā)現(xiàn)，中國人的這個理論有一定的局限性，對于林創(chuàng)這個人，這三等竟然都不可用。

    那我們只有一條可用。你不是還要再試探他一下嗎？方案準備好了嗎？”

    說到這里，影佐仁雄看了一眼中野云子：“中野，你知道用什么嗎？”

    中野云子略一思索，答道：“用強？”

    “不，不對，最起碼不全對。”影佐仁雄高深地搖了搖頭。

    “請閣下明示！”

    “懷柔。”

    “懷柔？”

    “對，懷柔。林創(chuàng)是個用情很深的人，你看他對待周圍的這些女人，還有吳四寶這個粗坯，哪一個他不是真心實意？這樣的人，一般都吃軟不吃硬，不能用強，只能懷柔。

    當然，你說的用強也不是毫無用處，只有在用強的基礎上懷柔才會起到我們想要的效果，單純的懷柔沒有意義?！庇白羧市鄣馈?br/>
    “是，卑職明白了?！敝幸霸谱影咽掷锏奈募A遞過去：“大佐閣下，卑職制定的再次試探林創(chuàng)的方案，也許正合乎您的理論?！?br/>
    “哦？”影佐仁雄接過方案，看了起來。

    看罷，他沉思了一會兒，銳利的眼睛盯著中野云子，問道：“你想上位？”

    “不不不，卑職沒有這個想法，其實即使有這個想法，恐怕也辦不到，必須找一個家世顯赫的清白女人才行?！敝幸霸谱颖挥白羧市鄱⒌糜悬c慌，連忙答道。

    “唔。”影佐仁雄坐回身子，道：“方案可行，我同意了。只有一點，事成之后，這個人一定要讓他死掉，把線索全部掐斷！否則，讓林創(chuàng)查到我們頭上，那與我們的初衷就大相徑庭了?！?br/>
    影佐仁雄指了指方案上一個人名，對中野云子說道。

    “是，卑職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