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客棧里黑漆漆的,只有柜臺上點了一盞油燈,照見一個頭戴瓜皮帽的小二正拄著下巴打瞌睡,口水直下滴出了一小片在柜臺上。
祝君行敲敲柜臺,“小二哥,你們還有空房間嗎?”
小二一下驚醒,忙忙的一擦嘴,“有、有,客官您要幾間?”
“多少錢一晚?”祝君行又問。
“咱們這里分上房,一般的,下等房和大通鋪四種,上房二十個錢一晚,送熱水,被褥床榻,屋里的擺設(shè)都是最好的;一般的不送熱水,相應(yīng)的擺設(shè)就次一等;下等房就簡陋了,大通鋪就不用小的說了吧?那都是給馬夫腳力住的。”
“要三間上房,咱們一間,爹一間,朱氏和兩個孩子一間。”姚宴直接道:“你們有什么吃的嗎,先弄一桌子來我們吃?!?br/>
折騰了一晚上,至今他們都還餓著肚子呢。
“好嘞?!毙《缛嗳嗨坌秧镉中χ溃骸拔覀兊甑囊?guī)矩,這個點要飯菜吃是要另外加錢的,您看還要嗎?”
“要?!币ρ绨彦X袋子交給祝君行,里頭裝的是賣姓景的的扳指剩下的碎銀子和一串銅錢。
“好嘞,您稍等,小的這就去后院把廚子叫醒,實不瞞您,這額外加的錢就是給廚子的,誰睡著了又被叫醒起來做菜也不高興不是?!?br/>
“去吧?!弊>械馈?br/>
“好嘞,你稍等?!毙《缧︻嶎嵉娜チ?。
姚宴看那小二哥去了后面,抱著團姐兒坐到長凳上就夸道:“這小二哥真會說話,是個會做生意的?!?br/>
此時團姐兒被密密實實的包在襁褓里,正睡的呼呼的,祝君行彎身打開襁褓一角看了一眼就低聲道:“胳膊酸了吧,我抱著。”
“我還行,不用你抱,你顧好自己的傷就行了?!?br/>
祝大福和朱氏一人抱了一個孩子,這會兒都還精神抖擻的,到了陌生的地方也不怕生,往地上一放就到處跑,好奇的摸人家的桌椅板凳。
不一會兒小二哥就回來了,笑盈盈的告訴祝君行廚子起了。
“知道了,孩子睡了,你領(lǐng)我們?nèi)シ块g看看?!?br/>
“好嘞,您幾位這邊請,上房都在二樓?!?br/>
通往二樓的樓梯在拐角處,幾人上去后,小二哥就拿著鑰匙開了三間房,祝君行又道:“飯菜做好了就送上來。”
“好嘞,客官您先歇著。”小二哥端著油燈點上了屋里的罩燈后就走了出去,又去隔壁點燈。
這所謂的上房并不大,一張掛紗簾的架子床,一張四扇屏風(fēng),一張圓桌四個圓鼓凳子就滿了,但總體來看至少比祝家的條件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姚宴很滿意。
等他們吃過飯之后就到了二更天,姚宴也發(fā)現(xiàn)了不好的地方,對面妓院的吹拉彈唱鶯歌燕語太擾人了??蛇@也沒有辦法了,聽那小二哥說關(guān)月鎮(zhèn)似乎就這一家正經(jīng)的客棧,其他可以投宿的地方都是暗娼開的。
要了熱水洗漱之后兩人**,姚宴就把手中的銀錢都拿了出來數(shù),“姓景的給了兩百兩,一百兩還債,賣虎皮一百五十兩,葛仙米賣了一百兩我給了朱氏五十兩,現(xiàn)在咱們一共有三百兩?!?br/>
祝君行靠在錦被上聽著訝然道:“這么多?”
“嗯。”
從祝家莊來到鎮(zhèn)上,這一路姚宴也想好了未來的路怎么走,她打算重操舊業(yè),古代是農(nóng)業(yè)社會,土地是根本,她要做個地主婆!
“祝君行,這一百兩你拿著,明天咱們一塊去縣衙找文翰禮買地,我想好了,我要做個悠閑的地主婆。”姚宴喜滋滋的道。
看到姚宴還笑得出來,祝君行也笑了,“聽你的?!?br/>
“我還要蓋一個三進的大院子,要青磚瓦房,最最關(guān)鍵的是茅房怎么蓋要聽我的。”在祝家時因為茅房在外面,晚上竟然用的是尿罐,害的她晚上都不敢喝水。
“蓋個三進的大院子需要多少銀子?”
“在村里蓋的話,地皮不貴,木頭可以上山砍,瓦片和青磚貴一些,一百兩銀子綽綽有余?!?br/>
“一百兩銀子能買多少畝良田?”
“最好的良田能賣到六兩銀子一畝,一般的良田四五兩銀子就能買下,一百兩銀子至少能買十幾畝地。”
“這樣啊。”姚宴猶豫了一下把五十兩銀子又放到了祝君行手里,“買一百五十兩銀子的良田吧,咱不蓋三進的大院子了,先蓋幾間房湊合住著,等以后有了銀子再蓋更好的?!?br/>
祝君行聽著姚宴自言自語式的咕噥聲,聽著她為這些操心,心中深覺愧對她。
“胭兒?!?br/>
“嗯?”姚宴抬頭接著道:“我想種稻米,祝家莊多水塘,最適合種植稻米了?!倍宜F(xiàn)在是有金手指的人了,能從囧囧商城買到雜交水稻的種子,產(chǎn)量絕對驚人,她憑此肯定能賺到錢。
然而在她的計劃中,賺錢還只是其次,她現(xiàn)在是賤籍,能任由別人買賣,雖然現(xiàn)在的祝君行撐住了沒賣她,可是這是古代社會,皇權(quán)至上,祝君行只是一介秀才,將來總有撐不住的時候,所以她要逐漸證明自己的價值,讓世人都知道她是種植的好手,能提高糧食產(chǎn)量。
她始終認為一個有價值的人,能被人利用的人,至少不會被人太輕賤。
她要做到,即便淪落到敵人手中,敵人也會看在她的利用價值的份上,禮遇于她,不舍得弄死她。
在農(nóng)業(yè)社會,還有比從土地入手更好的選擇嗎。
捋順了思路之后,姚宴心中就不再惶恐。
“委屈你了?!?br/>
“嗯?”姚宴回過神來看著祝君行。
祝君行笑了笑改口道:“困了嗎?”
“還不困,吵得慌。”姚宴穿鞋下床,“這得鬧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啊,怪不得這家客棧這么冷清?!?br/>
姚宴推開窗往對面一看,就見大紅燈籠高高掛著,二樓陽臺上擺了三桌酒席,穿了薄紗輕衣的舞女正在跳舞,男人懷里個個都摟著嬌兒,親的有,摸的有,噗,竟還有露天席地就干上了的,簡直辣眼睛,姚宴趕緊關(guān)上了。
“大官人你看什么呢?怎么不看奴家啊,春紅樓難道還有比我嬌紅兒更美的人嗎?!甭懔税雮€**的妓子撒嬌抱怨,撅嘴不依。
“對面客棧里仿佛住進去一個美人。”
嬌紅咯咯笑道:“王大官人您是千里眼不成,對面就亮了一盞昏黃的燈,模模糊糊的,您怎么就看出是個美人了?”
“大官人我閱人無數(shù),看見個輪廓就知道是不是美人了,你瞧瞧,那燈光映出的身姿裊娜不裊娜?”
客棧房間里姚宴伸了個懶腰,掩唇打了個哈欠爬**,“有個什么東西塞上耳朵就好了?!?br/>
團姐兒還是被放在兩人中間,躺好后,姚宴側(cè)身看著祝君行,笑著問:“你去逛過沒有?”
“逛什么?”
“哼,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別裝傻,從實招來?!?br/>
祝君行顧左右而言他,伸手捂住姚宴的耳朵,“我給你捂著耳朵你快睡覺?!?br/>
姚宴打掉他的手,撅著嘴道:“你一定逛過是不是?”
祝君行輕咳,“快睡吧?!?br/>
“你找過妓女?”姚宴一下坐了起來,兩眼幾乎要往外噴火。
祝君行忙壓低聲音道:“別一驚一乍的,仔細吵醒團姐兒。我跟朋友一塊進去玩過,沒、沒找?!?br/>
“你說話都磕巴了還說沒有?呵?!币ρ缢查g覺得祝君行臟,和離的念頭再次升起,心中卻有了痛意,眼眶一酸就濕潤了。
祝君行忙道:“我可以對天盟誓,沒有碰過?!?br/>
“真的?那你磕巴什么?沒碰過青樓里的女人莫非碰過其他女人?”
想到祝君行的年齡,放在古代孩子都應(yīng)該會打醬油了,青樓暗娼又這么多,他還真有可能有過別的女人,姚宴想到此處心口頓時憋悶的厲害。
“逢場作戲摟抱過,但是真的沒碰過別人?!弊>锌吹揭ρ缂t了眼眶忙坐起來就拉她。
“哪只手摟抱過,趕緊剁掉!”姚宴壓低聲音怒道。
祝君行反而笑了,“留著給你剁掉可好?快別生氣了。我那時可不知道能娶到你做媳婦,做夢都不敢想?!?br/>
姚宴一想也有道理,是她矯情了,只是在那一刻心里實在不舒服。
面上略有不自在,姚宴躺回被子里哼了一聲,“我看你以后還敢不敢?!?br/>
“不敢,娶了你我還有什么可求的?!弊>刑州p撫姚宴的臉,眸有欲|色。
姚宴只覺被他摸過的地方就像著了火似的,眼睛也不敢看他了,身子也不敢動了,整個人都開始發(fā)熱,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祝君行感覺到姚宴的默許,半抬了身子覆過來親她的唇,姚宴身子一僵,便聽他在上頭**著詢問,“可以嗎?”
姚宴沒有回答,只是稍稍張開了一點唇縫,祝君行登時領(lǐng)會其意,迫不及待的吻了下去。
銜唇,舔舐,探入,深吻。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