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現(xiàn)場的所有人紛紛側(cè)目,齊刷刷看向聲音的來源。
竟是一位身穿灰色麻布衣的老者!
“這位是誰……”
一時間,不少疑惑浮現(xiàn)在眾人的心頭。
這老者面生的很,而且從口音上聽起來,也不大像是陽城人。
“這種奇特的麻布衣……”
秦凡眼睛微微瞇起,臉上流露出凝重的神色。
“去查?!?br/>
于知魚瞥了一眼身后的下人,輕聲吩咐道。
接連她在內(nèi)的于家眾人,都完全不認識這老者。
好似從頭到尾都沒有人注意過他的存在一般,這個穿著奇怪的老頭是什么時候進來的,又是怎么進來的,一概不知。
“此人,恐怕不簡單!”
秦凡微微皺眉,內(nèi)心不免打起了幾分提防。
其實他早就看出端倪了!
這整個酒店的氣場,完全變得不同尋常!
如果不是因為無意間看到這邊氣場的突然變動,秦凡也不會回來。
盡管,連對方是什么來歷都沒能摸清。
即便帶有危險性,秦凡也沒有絲毫猶豫,因為……對方是奔著于知魚而來的!
別人想的,可沒有他這么多,于樺納悶的喊道:“喂老頭,你從哪冒出來的啊,砸場子還是咋的?”
“哈哈哈哈有意思……”
老者忽然笑了起來,笑呵呵道:“場子夠硬,才能叫砸,就陽城這種小地方,讓老夫砸場子的資格都沒有!”
聞言,酒店大廳一陣竊竊私語。
不少人臉色都變了。
這老頭什么來頭,一言不合就敢跟于家對著干???
忽然,秦凡開口問道:“麻衣世家的人?”
“哦?你還知道我們一脈?”
老者微微驚訝,沒想到對方居然認出了自己的來歷。
自古以來,相術(shù)和其他三百六十行本質(zhì)上沒有什么區(qū)別,如同廚子、鐵匠,還有木匠那些一樣,相術(shù)也分世家!
如果說巧匠魯班,是匠藝中的絕學(xué)之一,那么某些身穿灰色麻布衣的家伙,便是掌握著絕學(xué)的存在!
普通人或許接觸不到這些,
但秦凡記得老頭子生前有提到過,據(jù)說麻衣世家在江南一帶的地位,達到了一個很高的程度……
那個世家的人,無論男女老幼,一生只穿由棉麻制成的衣料。
棉麻質(zhì)樸,柔和,舒服,貼近生活,享受質(zhì)樸的典雅生活,不少古老派的人一直都喜歡身著棉麻的感覺,清心寡欲,遠離塵世的喧囂,感受內(nèi)心的寧靜,在棉麻的世界里釋放自己,回歸生命本真的狀態(tài)。
“光是麻衣也不能說明什么,主要是三顆半紐扣。”秦凡說道。
此言一出,頓時眾人好奇地打量起了老者的衣服。
“哪來的三顆半?!”
“不對,我怎么只看到三顆紐扣?。俊?br/>
“什么麻世家的……他們在說什么?”
眾人露出難以理解的神情,他們沒看到那半顆紐扣,也搞不懂這兩個家伙在說什么。
“不錯,年輕人知道的還挺多。”
老者淡淡的笑了笑,剩下的那半顆,在衣袖口。
開袖口即是麻衣一脈出手之時!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知道老夫是什么人,那就不要插手,自行離開吧,老夫要問于家借點東西?!?br/>
聞言,于家眾人臉色猛地一變!
借點東西?
誰都聽得出來這句話的言外之意,絕非好事,否則又怎會說出不讓插手這種話來?
“不知道前輩想要什么?”
于建民不愧是一家之主,沉穩(wěn)的開口道:“有什么看上的,前輩但說無妨,我們愿意拱手奉上,就當(dāng)是結(jié)個善緣?!?br/>
豈不料,老者卻是看向于知魚。
“很簡單,把這個小姑娘交給老夫?!?br/>
此言一出,于家?guī)兹松袂槲⒆?,身為父親的于建民更是臉色一黑!
宴會上,外人都不敢說話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無論是于家,還是那獨自一人敢跟于家拍案叫板的麻衣老者,都不是什么善茬!
“諸位?!?br/>
于建民沉吟片刻,雙目掃視大廳四周,淡淡道:“今晚的宴會到此結(jié)束?!?br/>
不少人暗自松了一口氣,等的就是這句話!
一時間,眾人接連離開,生怕走得晚了,陷入到這泥潭中,殃及池魚。
待到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后,于建民瞇起了眼睛,“前輩可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當(dāng)然?!?br/>
麻衣老者面色不改,說道:“不過是要個人而已,你應(yīng)該不會拒絕的,你也拒絕不了?!?br/>
于建民臉色一沉,怒意隱約浮現(xiàn)。
“不知前輩看上小女子哪點了?”
出人意料的,身為當(dāng)事人的于知魚,竟然還能保持從容不迫的冷靜,仙顏下的端雅笑容從未褪去。
“小女娃娃胡說什么,你把老夫當(dāng)什么人了?。俊?br/>
老者冷哼一聲,說道:“老夫只是看你有幾分資質(zhì),是個好苗子,打算精心培養(yǎng)一番罷了?!?br/>
說這話的時候,秦凡正盯著他的眼睛。
有所閃躲。
人的眼睛很難說謊,顯然,這老頭十有八九是看出了于知魚身上的端倪……
“知魚姑娘身上存在著一個我看不透的格局,從八字,到取名,再到面相……”
“她的一切都謎點重重……”秦凡腦海中快速運轉(zhuǎn)。
他在思考一件事情,尤其是取舍利與弊時,果斷且迅速。
于知魚是于家的人嗎?
是!
可于家只是世俗中的一介名門望族,要說從商、行政,都沒什么問題,可能布下這種連自己光是看一眼都覺得深不可測的格局……秦凡認為幾乎不可能。
其實他早就看出來端倪來了,秦凡可以肯定——
于知魚命難,極其容易夭折,如果不出意外,每年都會遇到一次嚴重血光之災(zāi),幾乎不可能活過十二歲!
可是,她的命卻在幼年被改了!
“逆天改命,天地不容!”
哪怕只是想到這些,秦凡都不由感到一陣頭皮發(fā)麻。
可以肯定的是,
在背后,一定有貴人相助,出手幫于知魚改了命理,而且這位貴人的本事,恐怕已經(jīng)達到了一個極其可怕的高度……
如此,自己又有什么道理不去幫于知魚?!
見風(fēng)使舵難道還不會?
有大腿就想辦法套近乎往上攀,這是老頭子給秦凡灌輸了十多年的哲理……
“不管對方想要做什么,知魚姑娘都不能出事!”
秦凡心頭逐漸沉穩(wěn)下來。
“既然是為了收徒而來。”
于建民臉色略有回緩,不滿道:“不管小女有沒有那方面的資質(zhì),可前輩這種登門……是不是太不把我們于家放在眼里了些?”
“看到那面鏡子了嗎?”
“什么?”
于家眾人楞了一下,顯然不明白老者突然說這個是為何意。
“就是這么這一小塊鏡子?!?br/>
麻衣老者站起身,走到大廳西南側(cè),朝著一面酒店普通的裝飾鏡子而去。
走三退一,盤左勾右。
其步伐之詭異,速度之快,讓人難以看清,普通人絕不會這樣走路,也根本……走不出這樣的步伐路線!
“這老頭在干嘛,神經(jīng)病嗎……”口無遮攔的于樺納悶道。
“別說話??!”秦凡猛地呵斥。
只見,他死死盯著麻衣老者的下盤,對方每走一步,他的眉頭便深皺一次!
“怎么了秦凡?”于知魚問道。
“秦小師傅,他這是……”
于建民更多的注意力,則是放在那麻衣老者身上。
不知為何,無形之中,他隱約感到一度心有余悸,仿佛有什么可怕的猛獸,正壓著他心頭喘不過氣,瞳孔之中看那麻衣老者的身影,也變得愈發(fā)驚悚。
“鏡花水月!”
秦凡幾乎是從嘴里擠出這四個字,臉色極為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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