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夜一路緊緊地跟隨著海德爾,途中本想提醒方向反了,卻由于海德爾那鐵青莊嚴(yán)的面容,而難以說出口。
無奈下,蕭夜只好低著頭跟著海德爾。
當(dāng)他抬起頭時,卻發(fā)覺來到了舊校區(qū)的范圍之內(nèi)。
空氣中彌漫著金屬的生銹氣味以及陳年的沙塵味,不時可以看到細(xì)長而黏稠的大黑鼠成群地亂竄著,血眼烏鴉停在了海德爾的肩上。
“海德爾,為什么要故意引我出來?”蕭夜不禁感到一絲陰冷,連骨頭里也覺得發(fā)冷。
海德爾眸間滿是嫉妒:“蕭夜?諾亞,我們都是老實人。那么,有些話根本不必拐彎抹角。你喜歡蘇凝兒,對吧?”
烏鴉尖銳的鳴叫聲,劃破了舊校區(qū)的寧靜。
蕭夜嚴(yán)肅地說道:“是的。這一點,我承認(rèn)。我們都是無法逃避事實的人,阿爾瓦的死,雖讓我的心腸也都斷裂,但我還是愿意接受這個事實。海德爾,別再繼續(xù)留在布倫身邊了,他是個偽善的人。”
海德爾嘴角微微勾起,灰暗的面容有些嚇人:“你還是不懂得我的心思啊。我獅子座圣牧師,海德爾怎可能淪為那種廢品的棋子呢?我今天來,不過是想奪走你的凝兒。聽著,我不管你這些年憑借什么手段成為了風(fēng)紀(jì)委員長,但我實在沒空再陪你繼續(xù)演這張悲催的笑臉。獵豹與獅子搶奪獵物,必然有一方要流血”
蕭夜毫無恐懼地直視著他狂妄的雙眸,右手悄悄地按下颶風(fēng)者的啟動裝置:“你想在這種地方殺了我嗎?”
海德爾振拳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像個男人,陪我打一場,我要是輸了,就無條件地把凝兒讓給你,如何?”
蕭夜淡然地微笑:“我從來都不加入沒有意義的紛爭。我更在意的是凝兒心里真實的想法,如果她選擇的是你,我也愿意主動退出?!?br/>
海德爾不屑地瞥了幾眼:“切!真讓人不爽?!?br/>
“不要再繼續(xù)放任你的情緒了,海德爾。能夠成為獅子座的牧師,說明你的實力也已經(jīng)被神靈認(rèn)可。那我就更沒必要向你揮拳了?!?br/>
海德爾向蕭夜身后說道:“凝兒,你聽到了吧,他的回答。”
“凝兒?難道說?”蕭夜剛準(zhǔn)備轉(zhuǎn)身,卻察覺到身后根本就沒有生命跡象,忙回轉(zhuǎn)過頭來,卻被迎面一腳踹倒。海德爾趁機(jī)將蕭夜擰了起來,蕭夜覺得呼吸越發(fā)難受,想用蹴擊掙脫,卻反被海德爾用拳頭重重地往小腹打了一拳,口水不由得直流。
海德爾連續(xù)打上了上百拳:“蕭夜……你憑什么……憑什么能夠獲得凝兒的垂憐呢?你根本就不配!”
“你惹怒我了。海德爾?!?br/>
“去你的吧!”海德爾用腳踹去。
“第二式?云撥手!”蕭夜以力打力,將海德爾的那股蠻勁轉(zhuǎn)化為自身的力量,正式開始反攻。
“噗?!焙5聽栿@訝地看著自己嘴角竟然淌下了紅血,更為氣惱。
“第五式?云清掌?!笔捯箿?zhǔn)備先發(fā)制人,雙手蓄力。
“哦,看來不出點狠招,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焙5聽枏目诖锬贸隽艘话褟澋?,將蕭夜的手臂、腰部劃傷。
云清十絕原本就是憑借血液循環(huán)以及氣流的流動而發(fā)動,但是經(jīng)過這一傷,完全用不上勁,而且還是面臨利器,弄不好連命都要丟了。
蕭夜默默地看著手臂上流淌出的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血珠子,不禁回想起孤兒院的生活,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目睹過的那一幕幕,想起自己的同齡人被人踐踏的場面,無疑早就給他幼小的心造成致命創(chuàng)傷。
“你真的很卑鄙啊。無論如何,哪怕我連命都丟了,我也要捍衛(wèi)我的人格!”蕭夜身體有些顫巍巍的。
海德爾扔下了彎刀,右腿向后挪動,兩手做出獅子拳法,不斷凝聚的魔能召喚出了一柄鑲嵌著金黃寶石的魔杖。
“好好享受這份痛楚吧,蕭夜?諾亞!”海德爾的魔杖似乎毒蛇一般纏繞在他的右手手臂上,寶石放出了一團(tuán)金色火焰,蕭夜的衣服被火點燃了,焚燒著他的肌膚。他疼痛地不住地翻滾著。
“??!好痛?。 ?br/>
海德爾故意將手指放在嘴巴里,沾了點口水,作出一副享受的樣子:“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這么弱???我都有些不忍心告訴你我將要奪走蘇凝兒的初吻,這件事了?!?br/>
“初吻?”
“對,初吻。就要奪走了哦。到時候凝兒就任我擺布了,說不定還會有更刺激的事?!?br/>
“我不容許你侮辱我所愛的人!”蕭夜氣憤地吼道,青筋條條綻起,他眸間的血紅更加的鮮艷,如同兩個點亮了的燈籠。
海德爾的靴子像是擠煙頭一般在蕭夜背上扭動著。
“你所愛的人?呵,這不就更有趣了嗎?別擔(dān)心,我會好好品味的,不知道她今天涂的口紅會是什么味道的啊。呵呵,哈哈!”
“又是這個寒冷而熟悉的夢啊?!笔捯沟捻g逐漸地失去光亮,海德爾不止地用靈術(shù)轟擊著他脆弱的身軀。
蕭夜感覺自己如同重新回到那種無盡深淵亦或萬丈冰峰的氛圍中,風(fēng)暴呼嘯襲過,凍得他不敢抵抗。孤兒院對他的鞭打,留在腳底的燙傷印跡,再度襲過腦海。
海德爾一臉常態(tài)地走回蘇凝兒的身邊,而凝兒居然沒發(fā)現(xiàn)這個人一直都戴著一張假面具。海德爾是個邪惡的牧師,卻老是偽善地扮演得溫柔,欺騙像是一把錐子不斷敲擊著通往蘇凝兒靈魂的堅冰。
“什么,小夜他真是這么說的?”蘇凝兒高聲問道,她激動得脖子上的象牙項鏈也抖動了起來。
“當(dāng)然,這是我剛才親耳所聽到的。他甚至還對著鏡子罵你狐媚,仗著外表就四處交男友。我跟蕭夜說了,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但他不信,硬要說我們壞話,被我罵一頓后,心里難受就走開了。凝兒,我覺得你實在是不該跟這樣的人做朋友?!焙5聽柲槻患t,心不跳地述說著謊言,就如同森林里的巨型蜘蛛結(jié)一張結(jié)實的大網(wǎng),等候著獵物。
蘇凝兒向后退了幾步,略帶淡藍(lán)的眸子里,閃現(xiàn)悲傷之意:“小夜他?原來一直都這樣看待我?。繂鑶?,虧我是那么地喜歡他。楠姐要我好好照顧他的,這下子,什么都不用了。我倒也輕松?!?br/>
一行熱淚飄落在風(fēng)間。
“胡說!那個家伙在撒謊,按照老哥的性格,他是絕對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的。”
蕭雅感到心頭一陣酸痛,立即用位蹤儀定位,結(jié)果在舊校區(qū)內(nèi)發(fā)現(xiàn)了狼狽的昏迷狀態(tài)下的蕭夜,他的胸口被刀刃捅了兩刀,血流不止。
“哥哥!”蕭雅嚇得尖叫,連林子里的烏鴉也都被驚飛了。
蕭夜的鮮血染紅了蕭雅潔凈的披風(fēng)。
蕭雅死死地咬緊牙關(guān),她不敢說話,害怕一松勁,眼淚就會涌出來,心里祈求道:“哥哥,你可千萬別死啊,雅兒只有你這么個親人了。你要是也死了,讓我怎么辦啊?”
蕭雅答應(yīng)過哥哥,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也不輕易落淚,因為淚水是弱者的象征,她要堅強(qiáng),哪怕有一天哥哥不在人世??墒牵捬旁趺匆矡o法忍受這一刻就這樣悄然無息地到來。
悲涼的蒼穹,劃過了團(tuán)團(tuán)烏云,帶著紫色鋒芒的閃電,擊碎了山間的蠻石。北風(fēng)凄厲地啼哭著,卷起了海邊的巨浪,淹沒了來往的所有船只。淅瀝的雨聲傳到了心底。
一切,全都被詛咒的云層包圍,被憎恨的雨水淹沒。
醫(yī)者們?yōu)槭捯惯M(jìn)行了治愈,而蕭雅則是靜靜地守護(hù)在哥哥身旁。
滴滴!
“S?H內(nèi)部傳來了緊急訊息?”
蕭雅點了下微電腦的彈窗,卻見其中自動傳播出達(dá)菲的聲音:夜哥嗎?聽我說,現(xiàn)在情況緊急,一大批魔物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出現(xiàn)了,貌似是次元漏洞,上級正在修復(fù),你們趕緊帶人去追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