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鐵劍帶著一百只生蠔從馬桶中鉆出時，天還未亮。
小心翼翼地把生蠔弄進自己的臥室，他打開燈，翻出之前托尼給他的名片，剛準備打電話，想想不妥，隨后發(fā)送了微信好友申請。
托尼顯然在睡覺，沒有立即同意他的好友申請。
他也感覺有些困，于是也不顧身上有股子腥騷，直接脫了衣服上床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吃早餐了！”章疏桐在門外喊。
“來了！”
他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開始穿衣服。
洗漱完畢，走到飯桌前，剛一坐下，一旁的章疏桐就皺起了眉頭。
“怎么回事，你身上什么味道？”
“啊，有味道嗎？”
“你自己聞不出來嗎，一股子腥臊味！”
鐵劍心中無奈，決定下次到異界一定要找章老把這傳送點更改一下。
眼下，他只能半遮半掩地糊弄過去。
“這樣啊，大概這就是男人味吧?！彼麤]臉沒皮地說。
“啊呸！”章疏桐很鄙視地啐了一口，“難怪姐妹們都把你們叫臭男人！”
“……”
早餐不是很豐盛。
每人一碗白粥、兩片面包、一個雞蛋，外加一點榨菜就算對付了。
吃著飯，章疏桐開口道：“徐昆剛剛問我要你的微信，我把你的微信號推送給他了。”
正喝著粥的鐵劍險些一口粥噴出來。
“他……他要加我微信？！”
章疏桐很是奇怪：“這很奇怪嗎？再怎么說，你當時也是救了他??！算是用你的大度征服了對手吧，連情敵都愿意和你做朋友了?！?br/>
情敵你妹??！
鐵劍有苦說不出。
他掏出手機，點開微信。
果不其然，一個好友申請已經(jīng)在半個小時前抵達。
下面的備注寫著：我是徐昆。
大爺?shù)模?br/>
他正不知道該不該拒絕添加，一條新消息到了。
是托尼的同意添加好友的申請。
“你好啊，老鐵。”
看到他的信息，鐵劍立刻把心思轉(zhuǎn)移到了賺錢上面。
“嗨，托尼。有空嗎？我想和你談一筆生意?！?br/>
片刻后，托尼回復(fù)了信息。
“生意？哦，你是考慮好，答應(yīng)在我的餐廳表演了？”
“……額，這樣，等會我去找你，咱們見面聊一下好吧？”
“呵呵，行?！?br/>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他一口氣將剩下的粥喝完，抹了抹嘴：“我有事出去一下?！?br/>
“你這是要去哪?。俊闭率柰﹩?。
“找下托尼?！彼f。
“找他干嘛？哦，你是想去那里彈琴？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不是……嗯？為什么這么說？”鐵劍詫異地問。
“那個托尼就是個奸商，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嗎？”章疏桐沒好氣地說，“剛開始他給你那張黑卡我也挺開心，沒多想。但睡醒一覺之后，仔細想想：這家伙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鐵劍不解地看著她：“什么意思？”
“你想：正常情況下，像這種餐廳，雇一個人在大廳彈琴，多少都要付一定的酬勞的吧？你上一次課也要一兩百一節(jié)呢不是？”她說，“可是到他這里，怎么說的：你來這里表演，吃飯打折！”
鐵劍也意識到不對了。
我頂你個肺啊，這奸商！
合著別的演奏者表演都是賺錢的，自己去他那表演，還要倒貼飯錢！
“我靠，你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一點！這家伙真的是太卑鄙、太無恥了！”他憤怒地說。
“所以了，不要理他！”
“不，我還是要去！”鐵劍說。
“這還去干嗎？找他理論嗎？”
“不是……”
“那就沒必要去了呀！”
鐵劍突然意識到自己無法對她解釋此事。
不是為了談彈琴的事，那是為了什么事？
果然，言多必失。
他干脆不說了。
回到臥室，換了鞋子，他瞅了瞅那一袋子生蠔，猶豫不決。
該不該現(xiàn)在把它們帶過去？
似乎有點不合適。
萬一談不攏呢？
而且，疏桐還在，被她看到自己莫名其妙從臥室里背出一麻袋生蠔，也沒法解釋。
那怎么和托尼談？
突然間，他一拍腦門。
“我真是蠢，帶上一只當樣品不就行了嗎？”
他興沖沖地打開袋子，摸出一只生蠔，又四下里看了看，找到一個空的塑料袋子，把它裝了起來。
和章疏桐說了一聲，他便下樓，打的去了托尼那。
服務(wù)員顯然還認識他，聽他說要找老板，笑意盈盈地將他帶到了托尼那里。
“來了，老鐵？”
“你好，托尼?！?br/>
“坐，請坐！”托尼很是熱情，“哎呀，你愿意來我這里彈琴真是太好了?！?br/>
鐵劍無語地搖搖頭，“不是，托尼，我不是為了這事而來的。”
“嗯？你不愿意？為什么？”
托尼很納悶。
還裝呢，你丫的奸商！
鐵劍倒也不客氣，直接把章疏桐的那一番分析對他講了出來。
“所以，托尼，你覺得，換做你是我的話，會答應(yīng)這種條件嗎？去其他餐廳彈琴有錢拿，而在這里只是吃飯打折！”
托尼聽得有些發(fā)呆。
“有道理啊……抱歉，老鐵。是我疏忽了——之前我從來沒請過其他人過來演奏，所以也不了解這行情……”
“得了吧你，你自己就是彈琴的，難道沒在這種地方表演賺錢過？”
托尼搖了搖頭：“我學(xué)成之后就回來繼承我父親的餐廳了，從來沒靠彈琴賺過什么錢?！?br/>
“……”
好吧，算你狠！鐵劍竟無語凝噎。
“不過沒關(guān)系，現(xiàn)在了解了，我們依舊可以談的嘛！說罷，你期望的報酬是多少？”托尼問。
鐵劍再次搖頭：“我想和你談的不是關(guān)于彈琴的報酬這回事。”
“哦？”
“正如你上次談到的什么‘成本’理論一樣，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我不能把自己的時間花在彈琴賺錢上。有同樣的時間，我可以賺更多的錢——通過做別的生意。”
“別的……生意？”
鐵劍點了點頭，將塑料袋放到桌面上。
“您可能不知道，托尼。我之前一直在幫我的一個朋友管理一家農(nóng)牧漁家樂，因此手里也掌握著一部分海產(chǎn)品的進貨渠道?！彼鲇频溃骸氨热纾@種生蠔——法國大奧塘玫瑰粉鉆生蠔！”
說著，他解開了塑料袋。
看到里面露出的生蠔，托尼瞪大了眼睛。
鐵劍對于他的反應(yīng)很滿意。
“怎么樣，我這渠道拿到的貨，比你的要強上一些吧？”
托尼伸手拿起那只肥大的生蠔，上看下看。
“所以你是想？”
“這種貨，我一天可以進到一百只。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就把它們優(yōu)惠點賣給你?！辫F劍說，“當然，如果你不想的話，我只能找別家合作了。”
“別別別，我可沒說拒絕！”托尼忙道，“好商量，哈哈，一切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