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玨回頭,尚未看見衛(wèi)冕的身影,鼻尖已經(jīng)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種味道中似乎有什么令人厭惡的力量一樣,讓清玨有些氣血翻騰。
他感覺到了難受。
“老君你不要血口噴人啊?!毙l(wèi)冕的身影慢慢的從門外晃了進來,臉上掛著笑容,看起來有些漫不經(jīng)心。
“你沒有嗎?”老君理直氣壯,“你知道你多大年紀了嗎,天天惦記著小年輕,太無恥了!”
衛(wèi)冕走進來,隨意的掃了一眼清玨,無視對方臉上疑惑的表情,自顧自的坐上了沙發(fā):“我可沒你年紀大。”
“本寶寶永遠都是十八歲?!碧侠暇槻患t心不跳。
衛(wèi)冕嗤笑了一聲。
“快說,你到底把清玨仙尊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君上來就揪住衛(wèi)冕的衣領。
衛(wèi)冕眉頭一皺,看著老君的手,臉上有著淡淡的不悅:“松手。”
“喲,你脾氣還挺沖哈?!崩暇蝗鍪?,“我……啊……”
衛(wèi)冕右手抬起一揮,直接將太上老君揮出去,后者慘叫一聲,直直的在空中滑過一條弧線,撞到了墻上。
“礙眼?!毙l(wèi)冕嗤笑一聲,抬手彈了彈衣領,表情冷漠又不屑,他偏過頭,又看見清玨站在一旁,不由得換上了笑臉,伸手道,“阿玨,過來。”
清玨后退了一步,臉上浮現(xiàn)出警惕的表情。
“你是誰?”清玨冷冷的看著他。
“我是誰?你怎么突然問這種奇怪的問題?!毙l(wèi)冕臉上神色不變,依舊伸手,“過來。”
這不是衛(wèi)冕。
清玨的心中很明顯的浮現(xiàn)出這么一個念頭。
衛(wèi)冕的臉上從來沒有過這種表情,他為人謙和,雖然有時候喜歡惡作劇,但從來不會這樣一言不發(fā)就對別人下手,更何況,老君居然被他隨手一揮就揮出去,這么強大的力量真的是衛(wèi)冕嗎?
或者說,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衛(wèi)冕嗎?
“你瘋了!奶奶的,你居然連我這個老人家都下手!別以為你是……??!”好半天才從墻上爬出來的老君有些氣急敗壞,但是話尚未說完,又被衛(wèi)冕一揮手,甩了出去。
“聒噪?!?br/>
衛(wèi)冕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冷漠,讓清玨心里有些發(fā)涼。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衛(wèi)冕嗎?
“好啦,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你先過來,我慢慢說給你聽?!毙l(wèi)冕有些無奈,只好放軟了語氣。
這種語氣正是清玨所熟悉的衛(wèi)冕,他抿了抿唇角:“你將手伸出來。”
衛(wèi)冕毫不猶豫的將右手伸出來,遞到清玨面前。
清玨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神念在對方的身體里面走了一圈。
衛(wèi)冕的身體看起來沒有什么異常,只不過以前那絲讓清玨心悸的血脈之力好像淡了不少,他在面對衛(wèi)冕的時候,骨子中與生俱來的信任感似乎是去了幾分。
“你身體已經(jīng)好了?”清玨想了想,還是在衛(wèi)冕的身旁坐下。
“嗯?”衛(wèi)冕似乎有點不明白清玨說話的意思,隨后想了想才道,“你是說巫令,無礙,他還至于讓我放在心上。”
“你方才想與我說什么?”清玨問道。
衛(wèi)冕道:“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br/>
“什么?”清玨不解。
“我有……”
“衛(wèi)冕!”老君再一次氣急敗壞的站在衛(wèi)冕的面前,伸出指著對方,你你你你你了半天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何事?”衛(wèi)冕的臉上帶上了少許的不耐煩。
“你把清玨交出來我好交差!”老君問他要人。
“我沒見過清玨仙尊?!?br/>
“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崩暇鷼獾牡芍?,“我告訴你,忘年戀是沒有好下場的?!?br/>
衛(wèi)冕噗的一聲笑出聲來:“你胡說什么呢?!?br/>
老君半晌又嘆了一口氣:“玉帝催的緊,你還是還回去吧?!?br/>
倆人在清玨面前討論著他的去留,卻絲毫沒有問過他本人的意見,他到底是想回去還是想留在這里,對于他們來說,是否就真的一點都不重要。
清玨仍舊不明白的是,玉帝為何這般堅持要找到他。
衛(wèi)冕輕笑一聲,似乎是看見了清玨的臉色,忍不住伸手在他的頭上摸了摸,清玨下意識偏了偏腦袋,避過了對方的手。
避開對方的手后,清玨也愣住了。兩人之間已經(jīng)親密異常,自己為何還會下意識抗拒對方摸自己的頭,在衛(wèi)冕的手伸過來的那一刻,清玨覺得,對方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讓他十分的不安。
他抗拒著衛(wèi)冕,不是因為情緒,不是因為賭氣,而是從骨子里生出來的一股抗拒,不,不是抗拒,而是陌生,現(xiàn)在衛(wèi)冕對他來說,如同陌生人一樣,讓他生不起半分親近之意。
“咦?”老君忽然咦了一聲,半瞇著的雙眼睜開,滑過一抹精光,“你這小娃娃,以前見你的時候倒也沒有這般靈秀,眉心這抹朱砂倒是與清玨仙尊的盤古血有些相似。”
清玨躲避的動作愣在了那里,右手忍不住摸上自己的眉心。
這抹朱砂在他眉心存在了將近上萬年,自從他修煉開始就有了,他因為奇遇而有了修煉的機會,但是很少會有人知道,他是因為得了一絲盤古血才開了神智。
老君年紀大,曉得這件事也不足為奇。
老君又咦了一聲,像是忽然之間想通了什么一樣,閉口不言,轉移了話題,對衛(wèi)冕道:“既然你不知道清玨仙尊在什么地方,那我就先走了?!?br/>
“不送?!毙l(wèi)冕坐在沙發(fā)上沒有起身。
清玨輕皺眉頭,起身叫住老君:“老君,我有一言要問?!?br/>
老君離去的腳步頓了頓:“你有什么話就問吧?!?br/>
“玉帝為何這般執(zhí)著將清玨仙尊找回來?!?br/>
老君低聲道:“受人所托,不敢不為?!?br/>
清玨怔怔,對方已經(jīng)離去。
“你在想什么?”衛(wèi)冕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清玨回頭,下意識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沒有同往常那般坐在衛(wèi)冕的身旁:“我在想老君應該猜出了我的身份,為什么不挑破?”
衛(wèi)冕不以為意:“他跟人精似得,你想不想走他還看不出來嗎?”
清玨點頭,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覺得自己以往與衛(wèi)冕似乎是有說不完的話,現(xiàn)在不知怎地,竟然無話可說,或許是有話又倦于開口,不知道要同對方講些什么。
“你怎么你說話?”衛(wèi)冕起身坐到清玨身旁,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低下頭看著對方的眼睛,“我這次回來你也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清玨坐立難安,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像是被壓抑了一般,鼻尖縈繞著血腥味,讓他氣血不穩(wěn),只想逃離。
“本尊身體有些不適。”清玨站起身,拂開對方的手,“先去休息了?!?br/>
看著清玨回房的身影,衛(wèi)冕的眼神幽暗了下來。
但是這一切清玨都不知道,他回房之后,將房門關上,然后反鎖上,又給自己施了一個結界,將他要做的事情隱藏起來,從外面看上去他只不過是在床上睡覺罷了。
一切都布置好之后,清玨盤腿坐在床上,靜思了片刻。
說實話,他心中一直有著淡淡的疑惑,這次的衛(wèi)冕似乎與走之前太過于不一樣,這種不一樣直接就讓他覺得衛(wèi)冕過于陌生。
清玨懷疑眼前這人可能不是衛(wèi)冕,或許是巫令。
移神術能夠偷走被施法者的記憶,神念,仙氣,法決,血脈,能夠偷走被施法者的一切,卻偷不走命格。
也許眼前這個人就是偷走了衛(wèi)冕的一切,假扮成衛(wèi)冕的樣子,但是衛(wèi)冕的命格是他無法偷走的,只要清玨算出對方的命格是不是衛(wèi)冕的,就可以判定他是不是假的了。
想通了這點,清玨深吸一口氣,伸出右手在空中一劃,眼前便出現(xiàn)一條漆黑的裂縫,里面透出淡淡的銀光,他伸手進去抓了抓,然后又將手抽了出來,手中便多了一樣東西。
這是他的儲物空間,修煉到一定的程度之后,都會自己開辟出儲物空間,用來儲存一些比較貴重的物品,這次清玨拿出來的就是一支漆黑的龜殼,龜殼上面有著淡淡的銀色裂痕,顯得十分的神秘。
這是清玨用來占卜的龜殼,實際上他對這個并不是十分的在行,但是他也會用來替自己占卜一些大劫,以便能夠有應對之法。
雙手合十,然后十指相扣,再慢慢的分開,便從掌心拉出一條條淡淡的綠絲,清玨抖了抖雙手,那些綠色便舞動成一條綠色的綢布,他控制著綢布,慢慢的往龜殼的背上覆蓋著。
綠色的綢布泛出水一般的潤澤,在清玨的控制下準確的覆蓋到龜殼上面,然后清玨以指為筆,指尖泛著淡色銀光,在綢布上面一筆一劃慢慢的寫著,每寫一筆,他就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靈氣瘋狂的像指尖涌去。
陣法符咒已經(jīng)基本上刻畫完畢,菩提淚也差不多用完,清玨的額頭上滲出了些許的汗水,他慘白著臉,咬著牙要畫下最后一筆。
“嘭”。
龜殼和綠色綢布在清玨面前瞬間破碎,散發(fā)著銀綠二色光芒,交錯閃爍了幾下,就消失在空中。
“算不出來……”
清玨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門外的衛(wèi)冕像是察覺到什么一般,輕笑了一聲,又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