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燦星一陣無言。
祁騫低頭看到了桌上的作業(yè),“今天作業(yè)怎么還沒寫完?”
“今天作業(yè)多?!睖貭N星扯了個理由。
當然不會說是因為今天的注意力不集中。
“嗯?!逼铗q應了一聲,也沒走,就站在旁邊看。
小孩的字挺好看的,單字都有些潦草,但整體看起來又很整潔干凈。
祁騫就站在柜臺旁邊,兩人靠的有些近。
淡淡的煙味鉆進鼻尖,莫名的氣息籠罩著他。
溫燦星抿著嘴角,刷刷寫了一會兒就擱下筆,把卷子和筆放到旁邊。
“不是還有幾道題?”祁騫看了眼被放到一邊的卷子。
“不會做?!睖貭N星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完,穿上外套,什么話也沒說,出了雜貨鋪。
祁騫愣了愣,然后無奈地笑了一下。
“星星,我去報名這個了!”戈晟睿拿著一所學校的招生簡章,興沖沖地到溫燦星前面坐下。
“什么?”溫燦星抬眼看向那份招生簡章。
“就是高鐵乘務員那種的,人家還有身高要求?!备觋深V噶酥?。
“你想做這個?”
這類學校分數線倒是不高,但是對外貌和體型要求還是挺高的。
“也沒什么想不想,就是報名了。”戈晟睿抖著腿,一臉湊熱鬧的樣子,“我們學校挺多人報的,哦對了,我還看到溫恬柔了。”
“哦?!睖貭N星沒什么表情,點點頭,仔細看著那招生簡章。
“你回家多查查這學校,很多學校招生簡章寫的花里胡哨,但其實都是唬人的噱頭?!?br/>
這段時間來學校提前招生的學校越來越多,有重點大學,也有一些職業(yè)技術類的大專院校,里面有好也有壞,只是難免混雜一些私立學校,教學資源一般收費還不低,專門吹得天花亂墜去吸引一些成績不尷不尬的學生。
“嗯嗯?!备觋深|c點頭,“也不一定上呢,還要面試?!?br/>
溫燦星點點頭。
戈晟睿又放下簡章,開始聊天,“你知道嗎,我媽說咱們那片兒有可能要拆遷。”
“拆遷?”溫燦星抬眼。
“嗯,但也不確定,只是小道消息,唉,要是真能拆遷
,那些房東們豈不是樂開花了,能賠很多錢吧?”戈晟睿感嘆地搖搖頭。“得有幾套房吧?”
“不過也就他們房東開心開心了,”戈晟睿的語氣又沉悶下來,“我們這些租戶可怎么辦?我媽這些年好不容易才積攢了些老顧客,這么一折騰,住的地方沒了,連店面都沒了。”
“你說,咱到了外面,還租得起房子嗎?”
溫燦星垂下眼,也沒心情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戈晟睿也不想再繼續(xù)這話題,便又轉身爬到桌上,低頭研究那張招生簡章了。
戈晟睿的面試就在下午,曠了兩節(jié)課才回來。
神色倒也沒多少悲傷,只是有些忿忿不平。
“我的身材和顏值,到底哪個不行?!”
溫燦星看了他兩眼,“身高吧。”
“到要求了呀!”雖然是踩線。
而且還算上了鞋子。
戈晟睿的聲音慢慢變弱。
周六。
鄧嘉言靠在門口,望著對面的雜貨鋪,握著手機給徐景承打電話,“喂?祁騫和你在一起?”
店里只有溫燦星在看店。
祁騫不在。
鄧嘉言才回來沒幾天,但也發(fā)現祁騫總是不在雜貨鋪,觀察了幾天,才發(fā)現祁騫和徐景承經常一起出去。
徐景承在吵鬧的酒吧,有些醉了,也沒聽清是誰的聲音,答道“是啊?!?br/>
“在哪?”
徐景承下意識地說出了地址,然后才問,“你誰啊?”
話音剛落,鄧嘉言就掛了電話。
徐景承暈乎乎地放下手機,沒放在心上,他朋友太多,哪能記得哪個是哪個。
今天這場酒局是徐景承組的,來的大都是他在b市生意上的朋友,他特意喊了祁騫,和這些老板們打個照面,做生意不應酬總不行。
鄧嘉言掛了電話,直接叫了輛出租車去那家酒吧。
酒吧在市中心,下了車,鄧嘉言就直奔包廂。
包廂里面烏煙瘴氣,全是煙酒的味道,音樂放得很大聲,祁騫就坐在沙發(fā)中間,領口的領帶微微散著,露出里面的鎖骨,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夾著煙頭,仿佛根本沒看見突然沖進來的鄧嘉言,只微瞇著眼睛低頭吸了一口煙。
包廂里也確實沒幾個人注意到鄧嘉言,都自顧自地摟著身邊的妹子,喝酒調情
。
祁騫身邊也坐了一個,兩人坐得不近,但也不遠,女人柔弱無骨地坐在旁邊,手臂微微貼著祁騫,極其有眼色地幫祁騫倒酒。
鄧嘉言徑直走過去,站在兩人跟前。
女人注意到了鄧嘉言,抬起頭下意識地朝客人笑。
“滾?!编嚰窝圆恍嫉馈?br/>
女人的臉色變了變,有些慌張地看祁騫。
但祁騫依舊沒什么表情,甚至也沒抬頭看見鄧嘉言,只是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側頭朝左邊醉在美人堆里的禿頭老板說了幾句。
禿頭老板笑著直點頭。
女人見祁騫不搭理他,又看了眼鄧嘉言,只好默默地起身,坐到了一邊。
鄧嘉言如愿以償地在一邊坐下,側頭看祁騫。
這是他第一次看祁騫穿西裝,與穿軍裝的樣子不同,好像更加成熟有魅力了。
他獨自看得有些癡。
過了一會兒,祁騫才轉過頭看他一眼,微瞇的眼睛里有些冷淡,聲音不大,但鄧嘉言還是聽得很清楚。
“你來做什么?”
還沒醉?
鄧嘉言覺得有點可惜。
“徐景承叫我來的?!编嚰窝阅眯炀俺挟斀杩冢缓髠壬戆雅赃叺木破磕闷饋?,往已經空了的杯子里倒。
祁騫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一群人直到很晚才散場,說說笑笑地走出酒吧,算是賓主盡歡。
酒吧的工作人員幫忙叫了車。
鄧嘉言如愿以償地和祁騫坐了一輛車。
已經快零點了。
祁騫還沒回。
發(fā)過去的微信消息沒回復,溫燦星盯著手機,沒多久就趕緊撤回了消息。
他關掉手機塞進兜里,一下子站起身,困死了,他得睡覺了。
剛站定,雜貨鋪外的塑料簾子便隨著一陣汽車的聲音被一束強光照亮了些。
溫燦星聽到聲音,套了件外套走到外面。
出租車就停在巷口,沒開進來。
遠遠地看過去,像是有人扶著祁騫下了車。
出租車還在倒車,在車燈明亮的光束里,鄧嘉言稍微踮了踮腳,像是要去親祁騫。
下一秒,出租車掉頭離開,周圍一下子變得昏暗下來。
偏偏又不巧,巷口那個暗黃色的路燈在前幾天又壞了。
溫燦星站在原地仔細看,還是沒看清。
只見過了一會兒,祁
騫便越過鄧嘉言朝著雜貨鋪走過來了。
溫燦星沒再多想,忙進了雜貨鋪。
祁騫進來的時候,溫燦星正裝作剛要出去的樣子。
祁騫進了們,便把外面的卷簾門一拉到底,徹底把外面的鄧嘉言擋在門外。
溫燦星抬起頭,看到了轉過身來的祁騫,然后稍微怔住。
祁騫的頭發(fā)最近變長了一些,細碎的黑發(fā)凌亂地遮住了平時犀利的眉眼,西服勾勒著他的挺拔的身材,襯衫的領口徹底被扯得松松垮垮,帶著些慵懶。
男人身上酒氣很濃,現在卻像是男性的荷爾蒙,強烈地沖擊著溫燦星的感官。
祁騫在下車后被冷風吹了一會兒,清醒了一點。
“怎么還沒睡?”祁騫的聲音帶著些沙啞的低沉。
“今……今天作業(yè)太多了……”溫燦星支支吾吾。
“早點睡?!逼铗q說完,便徑直進了后屋?!皬亩浅鋈??!?br/>
溫燦星還在原地發(fā)呆。
但沒過一會兒,后屋便發(fā)出了一聲響動。
溫燦星回過神,急忙到了后屋。
只見祁騫頭朝下地趴在階梯上,一動不動。
溫燦星嚇了一跳,連忙過去扶起來。
只不過祁騫個頭太大,把他扶到二樓的時候,溫燦星甚至出了一身薄汗。
看著他腦門兒上的磕傷,溫燦星皺了皺眉,又跑到樓下的雜貨鋪拿創(chuàng)可貼。
索性傷口不深,只是血流的可怕了些。
溫燦星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兒,才又扶起祁騫,往臥室走。
艱難地把祁騫放倒在床上,他喘著氣,看著被壓扁的豆腐塊,覺得有點可惜。
祁騫的房間太簡單干凈,還保留著在部隊的作風。
溫燦星看著躺在床上的祁騫,心里糾結了一回兒,還是彎下腰,開始解領帶。
結果,男人明明看起來睡得很沉,卻還是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力氣大得溫燦星覺得有些疼。
“是我是我!”溫燦星看著他突然睜開的眼睛,忙表明身份。
祁騫的眼里一下子便沒了醉意,只剩下警惕。
男人看了他幾秒,才慢慢松開力氣。
溫燦星松了口氣,想要把手腕抽回來。
只動了動,手腕便又被大力抓住。
他的膝蓋抵到床沿,然后被一把拽了下去,在祁騫懷里撲了個滿懷。
明明隔著兩層衣服,溫燦星去好像能明顯地能感受到祁騫滾燙的體溫。
溫燦星瞪大眼,不敢出聲也不敢動,靜靜臥了一會兒。
才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不適地扭了扭,然后就覺得有什么東西更不對勁了。??,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