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很靜——這應(yīng)該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間表。劉秋吃過了飯，舒服地坐在家里的沙發(fā)上，看安城晚報：

    本報訊：二月二十八日早晨六時許，市公安局110中心接報，在北樹林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女尸，幾名精員即驅(qū)車前往。該女尸年齡在二十五六歲左右，披肩長發(fā)，身穿墨綠色羊絨上衣，下穿花褲。經(jīng)檢驗，該女死亡時間在二十八日零時左右，下腹左側(cè)有一明顯的刀傷口，頭部受到猛烈撞擊，脖子處有勒痕，系窒息死亡。下附該女復(fù)原相。有知情者請速與接案民精聯(lián)系。

    劉秋正待仔細(xì)看接案民精是誰，門被撞開，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沖進(jìn)來，是他姨家的弟弟周文斌。周文斌滿臉驚恐，平時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也亂篷篷的。他一屁股坐在床上，眼淚汪汪：“哥，你要救我！”

    “救你，啥意思？”

    “是的，是的，你要救我，一定要救我！”周文斌抱住頭，痛哭起來，非常傷心。劉秋上前拉他，勸他，問他，他卻不再回答，哭得嗚嗚的。驀地，他驚怕地停止了哭泣，跳起來，喊道：“哥，你快拿上手電筒，跟我走！快！”

    “你到底要干什么哪？”

    “走吧，走吧！”

    劉秋不得不聽從了他的命令。

    正是晚上七點(diǎn)多鐘，中國北方的天，夜色黝黑，chun寒料峭。兩個人出門坐上出租車，穿過大街小巷，很快來到北環(huán)路。車順著兩側(cè)沒建完的樓房所形成的小道，直奔百米外的小北山防空洞。

    劉秋訝然。

    小北山防空洞周圍黑漆漆的，還沒發(fā)出綠葉的樹木疏疏落落地站立著，看不見人影，聽不到聲音。下了車，周文斌直奔山腳下一處地方。劉秋馬上知道，他是想揭開小北山防空洞的下水井蓋。十多年前，他和周文斌一起習(xí)武，曾經(jīng)與伙伴們在半夜來到這里，通過下水井進(jìn)到防空洞里。

    果然，周文斌揭開下水井蓋。劉秋按亮了手電筒，只見破損得很厲害的井壁上，有一溜用鋼筋彎成的梯子。兩人一前一后，踏著梯子往下去。梯子年久失修，顫顫搖搖的，似乎一踩就要斷掉。

    劉秋幾次問周文斌要干什么，周文斌卻拒不回答。

    下到井底，右側(cè)的井壁基本已經(jīng)塌陷，露出一個洞，與里邊的防空洞相接。兩人進(jìn)到防空洞里。洞里寬大，地面上有很多的石頭、砂土，洞也曲曲彎彎的，空氣非常不好。

    十幾年前，這里曾經(jīng)是劉秋和伙伴們的樂園。大約有一年的時間，他們常常半夜來到洞里，拓開一個空場喝酒。沒有人打擾，只有神秘和安靜。他們還抱來不少的干草，喝多了就睡在這里。后來發(fā)現(xiàn)空氣沉悶，有一個小伙伴心臟不好，差點(diǎn)背過氣去，便不再光顧。周文斌為什么突然要來這里呢？

    周文斌停住了，這正是十幾年前他們呆過的空場，被整修過的地面仍然顯得平整。周文斌拿過劉秋的手電筒，趴到地上，仔細(xì)照。地面是水泥澆筑的，很結(jié)實?？傻孛婀舛d禿的，什么也沒有。后來，他抬起身子，從墻壁的縫隙里拿出一包東西，是一件半舊的西服包著的東西。他打開西服，里邊露出一柄刀，一側(cè)帶鋸齒的刀，在燈光下閃著賊光！

    劉秋驚呼一聲。周文斌卻一屁股坐到地上。他似乎全身都發(fā)軟了，喃喃地道：“完了，完了，真的有人來過了！”

    劉秋一把拉住他的衣領(lǐng)，喊道：“文斌，你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這里為什么會有一把刀？”

    周文斌不回答，只是有氣無力地?fù)u著頭。后來，他慢慢地站起，把刀重新塞回縫隙里，說：“走，走吧！”

    劉秋倔犟地拉著他：“我不走，你得回答我！”

    周文斌突然哭出了聲：“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還不行嗎？”

    劉秋情不自禁地松了手。

    總是這樣，從小就是這樣，周文斌一哭著喊著，劉秋就不得不讓步。他年長，為哥，不能不讓著小弟。

    周文斌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劉秋只得跟著。洞很長，周文斌低著頭，拿著手電筒在地面照，走得很慢。終于來到一處出口前。說是出口，其實只是一個塌陷的洞壁，與另外一個下水井相通。燈光照著井下的地面。光柱中，在石沙混雜的地面上，似乎有個東西閃了閃。周文斌哈下身子，拿起來，原來是一枚紐扣。

    劉秋急忙湊上去。這是一枚木質(zhì)紐扣，黑色的，有銅錢那么大，上面還帶著一展翅飛翔的雄鷹圖案。四個穿線的眼上，有兩個帶著一段黑線。這顯然是從衣服上掙下來的，很可能在往上攀登時被刮下來的。

    劉秋心里一動，一把將紐扣和手電筒都搶過來。他拿著手電筒照紐扣，照了半天，再度抓住了周文斌的衣領(lǐng)：“你告訴我，你到底干了什么？你是不是殺了人？”

    周文斌卻無力地推開他，攀著井壁的梯子往上爬。劉秋嘆口氣，不得不跟著他。兩個人都來到地面上。這里仍然是小北山的山腳，只不過是在他們進(jìn)洞地方的北邊，距離至少一里地。四外干枯的樹木佇立著，寂寂無聲。

    周文斌站在那里，再次流淚了：“完了，真的完了。這枚紐扣，我放刀的時候是沒有的，這就是那個想控制我的家伙掉的紐扣。他通過防空洞，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的刀。我徹底完了！”

    “你告訴我，誰想控制你？你到底干了什么，，還值得別人控制你？”

    周文斌大大地?fù)u著頭：“你別再問了，別再煩我了。你走，走，別再跟著我了！”周文斌忽然大聲喊起來：“你別再跟著我了！好不好？別再跟著我了！你要煩死我呀，你要煩死我呀？”哭著往山下跑。劉秋攆了幾步，喊他幾聲，見他不聽，就停了下來。他打亮手電筒，看看手掌里的紐扣，心里升起了更大的疑團(tuán)。

    ;死亡導(dǎo)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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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荒洞疑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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