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
“是不是我打敗了他,今晚就可以吃到肉”
一個瘦的只剩皮包骨的少年指著擂臺上的姆拉吉,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問旁邊的矮男人。
矮男人叫沙旺,是個拳手代理。
他們這種代理通常是四處尋找拳手,然后花錢把他們買下,讓拳手們替他打拳,從中贏取回扣。
這個少年是巴基拉的繼子,巴基拉是他們村里出了名的賭徒。
沙旺曾經(jīng)借了一筆錢給巴基拉,巴基拉沒錢還,便把巴桑賣給了他。
沙旺是不樂意的。
瞧瞧,巴基拉的這個繼子長的跟菜地里的小土豆似的,哪能上臺打拳,估計一下子就被人給撂倒了。
倒是巴基拉的大兒子巴圖長的還算壯實,可惜巴基拉不給。
巴桑聽他的母親說,他的親生父親是個中國男人。
十幾年前,那個中國男人隨隊伍來泰國表演中國武術(shù),與巴桑的母親相遇。
男人離開泰國的前一天晚上,這一對陷入愛情的年輕人情不自禁,偷吃了禁果。
肉體的結(jié)合是美妙的,卻也要付出代價。
她懷孕了。
那個堅強的泰國女人最終不顧流言蜚語,生下了巴桑。
然而孤兒寡母終究擰不過強腕,這個泰國女人連同她的孩子被她的親生父母一起賣給了隔壁村的屠夫――巴基拉
一個渾身散發(fā)著豬糞味的男人。
巴桑的母親是聞名鄉(xiāng)里的大美人兒,巴基拉知道倘若不是她未婚先孕,他連這個美麗女人的一根手指都休想碰著。
每每想起巴桑的母親,巴基拉就忍不住心神飛馳。
那個女人通體雪白豐滿,他最喜歡夜深人靜的時候趴在她的肚皮上,強力又有規(guī)律的沖刺。
每每這個時候,他都感覺自己才真正做了回男人。
起初女人還會尖叫,撕咬捶打他,后來她便屈服了,不喊不叫,只是在巴基拉進入她的時候,順著眼角留下一行淚水。
她又想起了她的中國男人。
但是女人的兒子巴基拉是不喜歡的,這個臭小子總是給他惹麻煩。
女人活著的時候,從女人身上得到的快樂還能抵消掉巴桑帶給他的煩躁。
然而女人沒嫁給他幾年,便郁郁而終了。
巴基拉便恨不得馬上將巴桑趕走,他可不想給別人養(yǎng)兒子。
正好這個時候,沙旺來向他討債了。
巴基拉豁著嘴對沙旺說
“我現(xiàn)在就剩倆兒子了,巴圖不能給你,我還指望他掙錢呢。就剩巴桑了,你愛要不要,反正我沒錢還你”
這巴基拉就是個無賴,沙旺懊惱自己當初真是瞎了眼,怎么會腦子犯渾借錢給巴基拉。
沒辦法,沙旺只能把巴基拉的繼子巴桑領(lǐng)了回來。
此刻沙旺看著巴桑胸前寫著78號的號碼牌,臉色難看極了,沒想到這么倒霉!
巴桑上去準被姆拉吉一個拳頭打爆頭,指不定,巴基拉那個無賴還會趁機訛他一筆醫(yī)藥費。
倒霉,真倒霉!
“78號!在哪里!”主持人又喊了一遍,沙旺這才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沙旺趕緊把巴桑手上的鎖鏈用鑰匙打開,這是他為了防止巴桑逃跑特意給他裝的
“上臺去吧,小伙子,不成就裝死吧”
沙旺覺得自己這話真是多此一舉,和姆拉吉對上,連裝死的機會都沒有。
“我今晚想吃雞腿”
少年巴桑似乎對于自己即將處于的境地一無所知,他已經(jīng)在想今晚可以吃什么了。
“上臺去吧”
沙旺一把把巴桑推上臺,便不再看巴桑了。
這個瘦小孩,過不了一會兒就會變成一具冰涼的尸體,沙旺感覺自己的錢在打水漂。
心疼。
巴桑被沙旺推上臺,沒站穩(wěn),一個踉蹌直接臉朝地摔了一鼻子灰。
觀眾席上發(fā)出陣陣噓聲
“一個小孩?”姆拉吉發(fā)出嘲諷似的驚嘆,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似的。
巴桑對周邊的聲音置若罔聞,他從地上爬起來,抖干凈身上的灰土,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嗯,還好,沒斷。
連一眼都沒看姆拉吉。
巴桑對裁判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號碼牌“我是78號”
遠處,觀眾席上。
白岑啊了一聲,索然無味躺在貴賓榻上,說道“
這還有什么看頭,看這小孩什么時候被姆拉吉打死?mygod,我可是掏了五萬塊的門票錢啊,就讓我看這個?”
易淮川嗤了一聲“五萬塊對你來說應(yīng)該不算什么吧”
白岑嬉皮笑臉“我爹他老人家賺錢也不容易,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得給他省著點花嘛”
說完,白岑從貴賓席上站起來,雙手插進口袋里“少澤,去芭提雅玩去吧,這沒什么好看的?!?br/>
易淮川依舊坐在原地,沒反應(yīng)。
白岑不滿的戳了戳易淮川“誒,你又無視我!易淮川先生,我很生氣啊!!走不走啊??!”
“不走”易淮川說“我投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