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蘇洮有把握能占下地盤, 但是這地盤位置在哪, 就不好說了。..cop>萬一是個窮山惡水,他們怎么收稅取糧?
所以蘇洮為了保險起見,必須要將宋田綁到他們的戰(zhàn)車上來。
招商引資嘛, 宋氏產(chǎn)業(yè)那么多,當然要拉到自己的地盤上來替自己盤活經(jīng)濟。
蘇洮到主帳的時候, 趙信正好在。
不但趙信在, 胡普也正在。
不過都是自己人,這事也沒什么好保密的, 所以蘇洮沒有避著胡普, 直接將宋田要送糧草過來的事情說了出來。
“宋田為何自愿送來糧草?”胡普懷疑的看向蘇洮,“這可有些無事獻殷勤?!?br/>
胡普話沒說完, 但是非奸即盜的意思已經(jīng)表現(xiàn)在了臉上。
蘇洮不想將他用一只大雁算計人的事情說出來,這事到底失之磊落,于是便道:“在下承諾宋田今后在趙將軍駐地經(jīng)營,商稅減半, 農(nóng)具書籍免稅?!?br/>
“蘇先生好大方!”胡普一下就怒了,“宋氏產(chǎn)業(yè)每年能掙多少銀兩,交多少賦稅?蘇先生竟然一開口就這么給他免了, 軍中會損失多少收入!”
胡普每天算賬,自然知道軍中耗費頗多, 宋田免費送糧他自然歡喜, 但是要減免宋氏產(chǎn)業(yè)的賦稅胡普想到那么一大筆錢不能進賬, 頓時就急了。
蘇洮:
蘇洮內(nèi)心忍不?。黑w信現(xiàn)在還沒地盤, 你操心什么稅收!
而且就是以后趙信有地盤,還不知道在哪。萬一是個窮鄉(xiāng)僻壤,蘇洮還擔心這點減免的稅收吸引不來宋田,他還得另想辦法把宋田拉過來。
畢竟宋氏的產(chǎn)業(yè)即便不交稅,也能帶動當?shù)氐慕?jīng)濟和就業(yè)。盤活了經(jīng)濟,哪里沒有商稅可收。..cop>然而蘇洮還沒來得及說話,趙信卻開口道:“一半賦稅太少,直接減免八成?!?br/>
“主公!”胡普不可思議的看向趙信,“八成稅收,那我們以后要少收入多少?!還望主公收回成命!”
“自古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趙信道,“宋田能在此時送來糧草,我自當予以厚報?!?br/>
胡普還想再勸,趙信抬手制止了他的話:“此事已定,不用再議?!?br/>
胡普只能不甘的閉嘴,狠狠瞪了一眼蘇洮之后,向趙信告退。
“主公英明。”等胡普離開后,蘇洮對趙信一拜,“我回去之后便將這個消息告訴宋田,想來他必會能感受到主公這份心意。”
蘇洮知道趙信并沒有算計什么,但是這決定實在是和他的想法殊途同歸。商人逐利,他們?nèi)绻蛳碌乇P,減免八成的稅收足以讓宋田動心。
到時候?qū)⑺问系漠a(chǎn)業(yè)弄到他的地盤上來經(jīng)營,他自有辦法讓宋氏和他們越綁越緊,最終站到他們這條船上。
蘇洮處理完宋田的事情,并沒有就這么離開,因為趙信剛剛說的一句話,讓他得知了一件事情:
趙信心中已經(jīng)有了占據(jù)城池的計劃。
如果沒有這個計劃,趙信去哪里給宋田減稅。
就是不知道趙信到底什么打算。
說起來,趙信好像從沒有找他問過計策。
當然現(xiàn)在沒打仗,沒什么軍情戰(zhàn)術(shù)好商量,但是謀士也不是只用來制定作戰(zhàn)計劃的,那是最低級的謀士。
高級謀士謀算的都是天下大勢,諸葛亮隆中對的時候可不是巴拉巴拉講具體的三十六計,而是直接給劉備制定了個三分天下的宏大計劃。
他蘇洮來趙信軍中這么久,成天就做著算賬教書搞糧草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趙信一直不來問計,這什么意思?
趙信這是信不過他?
不像啊。
還是不相信他的才學?
嗯好吧,他承認他是才學不高,比不上他哥蘇澈,可好歹和蘇澈那人生活了那么多年,也學到點東西。
而且趙信既然之前主動去壺川城去請他,就應(yīng)該是相信他有才學的,不然去找他干嘛?
這就奇怪了,趙信這人不是胡普,來請他肯定是真心請他出謀劃策的,但是他都認了主公了,趙信卻從沒有和他談過大局上的事情,成天就讓他自己去干點雜務(wù)。這讓蘇洮不由想起一首詩:宣室求賢訪逐臣,賈生才調(diào)更無倫??蓱z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雖然趙信不是這樣的人,可是時間越長,蘇洮心里就越犯嘀咕。他本來還想矜持一下,之前沒擺三顧茅廬始得見的譜,但是這次怎么也要趙信誠心實意來求問。
這和他和趙信的私交沒關(guān)系,純粹是他作為一個文士,趙信作為主公總得給足面子,這樣才顯出主公對謀士的重視。
要讓他自己主動上門巴拉巴拉推銷自己的見解,就太掉價了。
可是這么長時間過去了,趙信一直不來,眼瞅著就要到西社城了,他還不知道他主公到底是個什么想法,這怎么制定今后的計劃。
他想要讓趙信脫離無衣教這艘破船找其他勢力投靠,那也不能光看勢力之間的強弱,趙信想投靠哪個勢力,和哪個勢力的首領(lǐng)合得來是必須要考慮的,不然到時候上下互相猜忌,誰也看不順眼誰,那也別打別人了,自己先內(nèi)訌去吧。
時間已經(jīng)不多,可蘇洮看著趙信還是沒有來找他問計的打算。蘇洮不樂意放下架子主動找趙信,可是一直拖著也不是個事情。
正好今天聽到趙信話中透露出想要占地盤的意思,蘇洮覺得,要不然試探一下好了。
看在趙信又是送他毯子,又是給他改善伙食的份上,他只是主動提出個話題,也不算太掉價。
“先下距離西社城已經(jīng)不遠,”蘇洮試探道,“不知主公想要在何處駐扎?”
你和誰關(guān)系好,想要挨著誰近點?
“這事自然憑盟主安排?!壁w信回道。
蘇洮:
你這是和誰都關(guān)系都不怎么樣么?
蘇洮還打算等趙信說了,就開始借此打探趙信和各方勢力的關(guān)系,結(jié)果就得到這么個答案。
蘇洮委婉不起來,只好直接的問道:“主公對西社城會盟有何打算?”
趙信面無表情的回答:“聽憑盟主安排?!?br/>
蘇洮:
蘇洮:你特么在逗我!
蘇洮要是看不出趙信是不想和他說這個話題,那他就是傻!
可是他一個謀士,主公不跟他討論形勢是個什么意思!什么事情主公都一個人決定了,要他干嘛?!
難不成真要他做賬房?!
蘇洮脾氣再好,也受不了這個。蘇洮打算再問一句,要是趙信還是這么個態(tài)度,他就甩袖子不干了。
“主公對當今局勢有何看法?”蘇洮也不管什么文士的矜持了,主動開口道。
趙信這次終于不再敷衍蘇洮:“奸佞當?shù)溃癫涣纳??!?br/>
“那主公意欲如何?”蘇洮問道。
“自當斬鋤奸佞。”趙信道。
“如何斬鋤?”蘇洮追問。
趙信卻沉默下來。
“主公也不認為西社城會盟后,就可以鏟除丞相李博這個奸佞吧?”蘇洮道,“我再問主公一次,主公對西社城會盟有何打算?!?br/>
趙信仍舊沉默不言。
蘇洮等了半晌,仍舊等不到趙信的回答,不由自嘲道:“既然主公不愿與我共商大事,又何必留我在此!”
“在下這便告辭!”蘇洮一甩袖子,轉(zhuǎn)身就要走。
然而他才走了兩步,就被一只手拽了回來。
這力氣之大,讓好無防備蘇洮一時沒有站穩(wěn),一個踉蹌就向后倒去。
好疼!
蘇洮感覺自己撞上了塊鐵板,趙信這胸膛也太硬了,他怎么鍛煉的!
“先生”蘇洮的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先生莫要離去。”
蘇洮沉著臉:“主公既不問計與我,我留下又有何用!”
蘇洮就聽到一聲嘆息,滴水可聞的安靜之后,蘇洮才再次聽到趙信的聲音:
“趙信在此向先生問計,懇請先生賜教?!?br/>
蘇洮感覺自己被放開,他轉(zhuǎn)過身,面色不愉的看著趙信。趙信向他施禮,他都沒躲,就這么站著受了禮。
要是蘇洮沒拜趙信做主公,這禮還是受的的,可是現(xiàn)在趙信是主公,他是臣下,哪有主公施禮的。
但是蘇洮今天氣很了,才不管這些。
蘇洮受了禮后,冷聲道:“在下才疏學淺,哪里能為將軍謀劃。”
“若先生不愿為我謀劃,我之志向怕是畢生難以實現(xiàn)?!壁w信道。
蘇洮道:“若將軍欲滅無衣教,無在下輔佐也能成事。若將軍想清君側(cè),此時時機還未到,但多行不義必自斃,李博不會逍遙太久?!?br/>
“若我兩者都不是呢?”趙信深邃的眸子看向蘇洮。
蘇洮一愣。
兩者都不是,那趙信要做什么?
趙信眼中深不見底:“若不只是清君側(cè),先生可愿為我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