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晉塵的那句警告言猶在耳——他是政府一方的人, 他說的,有人在找她, 他的消息絕大的可能是從政府系統(tǒng)內(nèi)部而來。而現(xiàn)在對她最感興趣的,也只可能是直接受到了她最大好處, 查到她存在的政府一方。
那么, 這些軍人會不會也在找她?
葉明曉把在學(xué)校車棚里找到的頭盔扣上馮堯的腦袋,穿上剛剛讓痘印小子吳長東脫下來的校服, 背著背包,跟著這幾個人朝大門處走去。
“等一下,你們幾個要干什么去?”
大門處果然另設(shè)了崗哨,四個明哨在大門口,還有十來個人荷槍實彈地在圍墻下來回轉(zhuǎn)悠。
作為幾個人中唯一看起來像長者的人,葉明曉不挑頭,馮進先只好上前解釋道:“小同志,我是來接孫子回家的?!?br/>
葉明曉配合著馮進先, 挽著馮堯上前一步, 好像他們?nèi)齻€是親親密密的一家人。
整個世界既然開始蘇醒, 當然有住得近的家長驅(qū)車來接孩子。但士兵指著馮堯和葉明曉道:“你們兩個,脫下車盔我看看?!?br/>
這是必要的檢查, 防止有人攜帶病毒離校。
葉明曉鎮(zhèn)定地跟著馮堯脫了頭盔, 士兵皺眉:“咋臉這么臟呢?”
馮堯正要說話, 葉明曉拽了他一下,搶在眾人之前答話:“之前跑的時候摔了一跤,這不是準備回家去再洗嗎?”她仿佛很不好意思般地用力抹了一把臉,結(jié)果不但沒擦干凈,還把臉抹得更花了。
士兵噗地笑了,葉明曉這一抹也讓他看清了,她沒有被感染的跡像。他見面前這個圓臉女孩子似乎很羞窘地低下頭,善意地說了一句:“不用擔心,回去就好了,城里已經(jīng)管控起來了,安全得很?!?br/>
zj;
見其他人喜動顏色,葉明曉忙跟著笑了起來,壓下心底的憂慮:管控起來了?很嚴嗎?那她……
其他幾個直到上了葉明曉的車才放松下來:對于平民百姓而言,即使知道這些士兵們是善意的,但對方拿了槍,就無形中生出了一種威懾。
趁葉明曉開車,馮進先才又開始觀察駕駛座上的姑娘:這個女孩子目前給他的疑團是越來越大了,剛剛?cè)绻麤]猜錯,這女孩應(yīng)該是有意讓士兵們誤解,以為她和他是一家人,為什么?還有,她的臉是有足夠時間洗干凈的,為什么沒洗?怕被人看見嗎?
馮堯也有自己的問題:“姐,你剛剛為什么攔著我,不讓我說話?”
葉明曉反問道:“你準備說什么?把你剛剛在班級里的經(jīng)歷,把我是怎么把你們救出來的事都說出來嗎?”
葉明曉口氣不太對,馮堯遲疑了一下,反倒是張超心直口快地問了出來:“怎么?不能說嗎?”現(xiàn)在的張超,還有著孩子一般不諳世事的天真。
葉明曉嘆氣:“教授您來說說吧?!?br/>
馮進先也是搖頭,道:“你們剛剛跟那么多感染者接觸過,不怕那些人以為你們身體里帶了病,把你們扣下來嗎?還有,你們班上那些病人要是死了一個,就算有監(jiān)視器在,你們一時半會脫得了身嗎?”
“這——”張超和馮堯目瞪口呆。
葉明曉從后視鏡里看了下兩個孩子的神色:雖然震驚,但沒有驚慌之色,看來應(yīng)該沒干什么出格的事。對付這些感染者,如果是在前世倒好辦了,但現(xiàn)在因為社會秩序還在,反而多了很多束縛。
曾經(jīng)跟感染者搏斗過那么多年,殺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在葉明曉心里,他們已經(jīng)是野獸不再是人,但她怎么想的不重要。在政府宣布可以隨意處置之前,即使外形再像野獸,他們顯然也是受到法律保護的。
葉明曉不希望救出人后又令他們陷入另外的麻煩。
她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剛剛經(jīng)過的醫(yī)院外,穿著綠色軍裝的士兵在來回巡邏。
這一世,如果政府能做好對醫(yī)學(xué)專家和科學(xué)家的周全保護,說不定,那些被感染的人還有有救的那一天呢?
葉明曉走了會兒神,車內(nèi)的話題已經(jīng)切換到了“這個病是不是針對我國投放的生化病|毒”上。
三個男孩子在后座上爭得面紅耳赤,馮堯和吳長東覺得很可能就是這樣,張超覺得不是,但說不過另外兩張嘴,最后叫著前排的葉明曉:“哎,姐姐,你說是不是?我們國家那么強大,怎么可能有別的國家敢這么做?不怕我們報復(fù)嗎?”
報復(fù)?
葉明曉抿了抿唇,有點好奇岳晉塵那邊進行到了哪一步。
張超的問題是問對了人,可葉明曉不會回答他,她停下車:“這里是不是文華路你家?”車外是個三層小樓,一二層是間小酒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