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熟睡的薄諶始終沒忍心喊他,自己轉(zhuǎn)身下樓去車?yán)锬昧宋募蠘牵衷诰W(wǎng)上訂了外賣,幾個小時以后我都還在書房里處理文件。
外賣吃了一半,我頗有些疲倦的去吧臺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想著季家的那些文件內(nèi)容,都是最近的一些合同,不大不小且剛好能敷衍我。
我直覺的,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但能讓我信任的助理也就揚(yáng)晚,是蘇徵給我找的,經(jīng)過這幾天的了解她的確是個不錯的人才。
而一個揚(yáng)晚,解決不了我現(xiàn)在的問題。
除非從根上解決掉季巖。
季巖拿著季家所有的命脈合同,我連知情權(quán)也沒有,他就把一些不重要的扔給我浪費(fèi)我每天的時間,一想到這,我就放下咖啡給老管家打電話。
我問管家,“我在公司有什么權(quán)利?”
“小姐是最高權(quán)利。”管家說。
既然這樣,明天我就不再客氣。
想了想打算睡覺,而薄諶的警惕性很高,我怕自己上床吵醒他,所以在客房睡了一晚,第二天醒的時候薄諶還沒醒,估計(jì)是昨晚折騰到了。
我徑直的離開公寓去公司,把手中的文件都給揚(yáng)晚,決定說:“以后這些就是你的了,會給你漲薪水,我還會給你配一名助理幫襯你?!?br/>
兩個人處理繁雜的文件也不算有壓力。
揚(yáng)晚離開后我給蘇徵打了電話,他幾個小時就給揚(yáng)晚找到了個助理,問我,“接下來怎么做?”
“拿回季家的經(jīng)濟(jì)。”我說。
季巖刻意為難我,我需要與他正面交鋒。
我坐在辦公室里沒有心急,也沒有再處理文件,直到中午季巖給我分的文件又送過來。
我喊住他的助理問:“是什么部門的文件?”
助理答:“各個部門都有。”
我沉著臉,“我問的是什么部門?!?br/>
季巖的助理沒見過我這種臉色,所以從我上任起就一直蹬鼻子上臉,壓根就沒尊重過我。
我那時心寬,也沒上心過。
但現(xiàn)在他要做出頭鳥我也沒辦法。
殺雞儆猴。
他猶豫著說:“市場部門和廣告部門的。”
聞言我抬手翻越文件,一個一個的翻下去,里面還有設(shè)計(jì)部以及影視部等等許多部門的。
他給我送文件過來竟然都不知道是什么文件,我笑了笑說:“沒錯,季副總都看過嗎?”
他點(diǎn)點(diǎn)頭,“都瀏覽過?!?br/>
“下面的文件要給我哥哥看了才轉(zhuǎn)給我?”
我裝作不懂的問他,他覺得我涉世未深,所以回答起來也很敷衍,“也不是,只是季總剛上任,而季副總怕你出問題,所以先提前瀏覽批閱?!?br/>
“也就是說我看的都是我哥哥做了決定的?這不是浪費(fèi)時間嗎?況且部門的資料需要一一的通過我哥哥嗎?我記得他負(fù)責(zé)的是娛樂傳媒和房地產(chǎn)那邊的事情,怎么插手到產(chǎn)品研究?要是我記得不錯的話,我爸說過在季家,除了現(xiàn)任總裁,所有的人都是各司其職,你明白各司其職的意思嗎?”
在季家的規(guī)矩很簡單,各司其職。
這話,老管家給我提過。
季巖的助理應(yīng)該是瞧不起我的,所以他口無遮攔道:“季副總?cè)绽砣f機(jī)怎么會有時間看這些文件?季總還有事嗎?沒有事我就回去復(fù)命了?!?br/>
我詫異的望著他,隨即笑開問:“你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總裁好欺負(fù)?”
他嫌棄道:“不敢,季總?!?br/>
“你剛說我哥哥都瀏覽過這些文件,但他無權(quán)干涉這些,要由底下部門直接交給我的,憑什么每次要你送到我手中?難不成是把我架空了?”
他皺眉,“季副總沒有看過。”
我合上文件,冷道:“你剛說過他批閱的,你現(xiàn)在又說他沒有看過,你這自相矛盾的話又該怎么解釋?而且由你給我送文件這本身就是錯誤的,揚(yáng)助理,給人事部的打個招呼,就說我哥身邊的助理隱瞞上司,對上司撒謊,態(tài)度也不端正,扣除三年的獎金,調(diào)到市場部磨煉兩個月,如果自己有意愿辭職公司不做挽留,以后季家將不再錄取?!?br/>
聞言他臉色瞬間蒼白,“憑什么?”
我扯嘴笑:“我即便是草包,也是季家的總裁,雖然不能做什么大事,但讓你完蛋卻綽綽有余。陳助理,你最不該做的就是瞧不起我?!?br/>
他趕緊求饒說:“季總,我錯了?!?br/>
揚(yáng)晚把他請出我的辦公室,兩個小時以后季巖找上我,這也是我第一次見他,一個身材發(fā)福的中年人,也算不上中年人了,季賢良那個年代結(jié)婚早,他有了季巖的那一年也不過二十歲左右。
現(xiàn)在的季巖五十七歲,大我三十一歲。
五十七歲的男人見過世事滄桑,更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的勾心斗角,我面對他也算是遇上了對手。
他進(jìn)來直接坐在我辦公室里的沙發(fā)上,我讓揚(yáng)晚去給他泡了杯咖啡,隨后過去坐在他對面。
他板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我也笑而不語。
但終歸有打破沉默的時候,而且還是他親自找上門的,他手心里把玩著兩個磨光了的核桃,一字一句的問:“小妹,你打算要和我為敵嗎?”
他問的直接,我搖搖頭說:“不敢?!?br/>
季巖或許太看不起我,所以沒打算和我兜圈子,他直接開門見山道:“季家是我經(jīng)營了一輩子的事業(yè),不可能說讓一個半路出現(xiàn)的丫頭就給我搶走,也不可能被她牽著鼻子走。季玖,在你走失的那幾年我還覺得可惜過,對你有過憐憫,但沒想到你心腸歹毒,竟然找人強(qiáng)奸我的女兒,從你對我家阿沐做過那事以后,這季家絕對容不下你的位置!”
季巖的語氣很陰冷,我的心顫了顫,提醒他說:“你說我的心腸歹毒,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女兒做過什么?哥哥,你女兒找人撞我,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這事你覺得我能認(rèn)慫嗎?既然你把話扔在這兒,我也坦白告訴你,季家必定是我的!”
季巖皺眉,殺氣騰騰的望著我。
“阿沐不知道你是季玖。”他說。
我問:“所以我活該被她撞?”
季巖漠然,轉(zhuǎn)移話題說:“爸雖然指定你為繼承人,但這個公司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季巖一輩子的心血都在公司里,他比誰都了解這個季家,而這公司里也到處都是他的人。
我沒想過一舉成功,但也不能繼續(xù)這樣,我提出要求說:“季副總,我并不需要你退位讓賢,但一個總裁該做什么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而不是成天批閱一些雜七雜八的文件,你懂我的意思嗎?”
“你要實(shí)權(quán)?”他問。
我堅(jiān)定說:“我要你的合同。”
聽我這么說,季巖笑出聲道:“不知死活還想坐享其成的丫頭!我手里的合同都是我在酒宴下一份一份談下來的,你憑什么要我給你?你想要的話,你去找合作部,讓他們給你未談成的合作,你自己去簽!對了,我還聽說宋家最近有新研究的產(chǎn)品面世,你有本事去拿下代言權(quán)!而且還提醒你,總裁并不是要等人送合同,而是自己去抓住機(jī)會和別人合作,你想在季家立住腳跟,必須要和各大家族建立良好的人脈關(guān)系,而且得到他們的信任?!?br/>
季巖說的沒錯,想要合同必須要自己爭取,但……我笑問:“各大家族不是你的人脈嗎?”
他經(jīng)營了一輩子的事業(yè),那些人都是他的人脈,我私下去和他們打好關(guān)系簡直是癡人說夢,除非有更大的利潤等著他們,畢竟商人重利。
而更大的利潤……除非我和季巖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用虧本的買賣去折騰季家。
但這事是不可能的,我和季巖雖然是敵人,但季家卻是我們兩人的底線,無論我們怎么吵,季家的利潤必須在前面,我也答應(yīng)過季賢良不會讓季家走向衰敗,維持季家的現(xiàn)狀是我的責(zé)任。
季巖反問我,“你不是薄太太嗎?”
我一愣,反應(yīng)過來了然的問:“我突然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故意提宋家,因?yàn)槲液退渭业年P(guān)系……而你現(xiàn)在又提薄家,我的親哥,你想利用我去拿下這些家族為你的季家鋪路?你心里覺得我壓根不會拿走你的季家,所以還不如好好的利用我為季家謀福利,你這樣是不是有點(diǎn)太瞧不起我了?”
我偏偏還真的需要為季家謀福利穩(wěn)定自己的位置,最糟心的事無非是自己將要走的每一步都在季巖的算計(jì)里,這種感覺真特么的難受!
“我給你放權(quán),你好好的去做你的事,如果你能從我的手中搶走季家,我也甘愿認(rèn)輸?!?br/>
他篤定了我不會贏。
其實(shí)輸贏還是看季賢良。
看他最后的遺囑把季家給誰。
而季賢良,我仍舊看不透。
我忽而喊住他,“季巖,你家阿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