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沿著彎彎的小徑一路來到一座僻靜小院,阿霞隨口對站在門外迎接的侍女悄聲說了幾句。
進到房內,等仆役在四周燃起燈火,本有點昏暗的廳堂里瞬間燈火通明,整個房間設置的古色古香,墻面都用本色木板包裹,上面掛著十幾幅名人字畫,地面用一尺見方的大理石鋪就,寬敞的大廳里也只擺了一桌,后面是供人休息的臥室。
晚飯很豐盛,煎炒烹炸燴與碟碗缽盤盆道道相配,琳瑯滿目的奢華中又不乏清淡,開席前就大言不漸地吹噓自己連皇家宴席都品嘗過的陳叔都吃得贊不絕口,劉凡和王凱更是差點連舌頭都咽了下去。
因阿霞姑娘就坐在旁邊相陪,飯間劉凡低聲問了一下怡紅院的股東情況,根本不知道股東是個啥物件的阿霞姑娘在劉凡費了不少口舌后才終于明白,但立即遺憾地表示這個是怡紅院的最高商業(yè)機密,即使劉凡今天為怡紅院立下了汗馬功勞,也實在沒法透露。
但劉凡詢問的重點不是這個,他只是想搞清楚阿霞在怡紅院的位置,是董事長、總經(jīng)理還是財務總監(jiān)?
經(jīng)兩人一番‘雞對鴨講’的艱苦溝通,最后終于弄清了怡紅院的公司治理結構就相當于是后世的合伙企業(yè),除了另外幾個股東沒法透露外,她自己的事情卻向劉凡說了個一清二楚。
經(jīng)她述說,她只是其中一個股東而已,但她卻是權力最大的執(zhí)行經(jīng)理,實際上也是負責了怡紅院的所有業(yè)務經(jīng)營,每月有豐厚的俸祿,年終更有分紅。
劉凡想搞清楚這些只是用來確定一下阿霞能否從怡紅院脫身,如果阿霞不能離開怡紅院,則撮合王凱和阿霞的事情難度將會更大。
在聽了介紹后,劉凡已經(jīng)明白阿霞不可能離開怡紅院,但他還是想為王凱努力一番,等稍稍透露了一下王凱想娶阿霞姑娘過門的意思后,阿霞精致而老于世故的面容上罕見地露出了一絲羞澀,表示王凱已經(jīng)多次向自己表達了這種心意,但既然今天劉凡正式向她提出來了,她會慎重考慮的,過段時間后給劉凡一個答復。
看到今天來此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劉凡也放下心來專心吃喝,清淺和阿霞兩人自己輪番向四人敬酒外,還讓侍女叫來清悅和清馨兩位姑娘敬酒,不但劉凡、王凱和陳叔三人喝的有點上頭,連李敏也喝了不少酒,最后竟然要擼起袖子和清淺猜拳行令,劉凡看到再這樣喝下去不成事,只好把已經(jīng)喝的興奮不已的李敏拖了出來。
一路相送的阿霞在出門時悄悄將一塊玉佩塞到劉凡的手里,并小聲說道,“今天招待劉凡一行的這個小院以后就留給劉凡了,不管是吃飯、還是休息隨時過來都有人伺候,憑這塊玉佩就可以進門?!?br/>
劉凡心里疑惑道,“自己只是相助清淺姑娘得了個花榜大賽的榜眼,正不知道這個榜眼有多大的含金量,怡紅院為感謝自己付出這么大的代價,難道還能與大齊正式的會試確定的榜眼相比?”
在黃土高原、青藏高原和內蒙古高原三大高原的交匯處,有一座巍峨險峻的高山像一條氣勢磅礴的烏龍,其頭部向西猙獰揚起,與祁連山北部山系主峰冷龍嶺遙遙相望,而尾部向東經(jīng)毛毛山、老虎山延伸數(shù)十公里后,進入了低緩的黃土高原,這就是素以山勢峻拔、地勢險要而馳名于世的祁連山北部山系東部高峰洪池嶺。
洪池嶺東西長約三十多里,南北寬約二十多里,其南面是峻奇神秘的馬牙雪山,北面的雷公山高聳入云、牛頭山云霧繚繞,兩山并肩而立,各展雄姿。
向西望去,洪池谷壁立千仞,關隘天成,懸?guī)r危石,天開一線,嶺南有滔滔不息的金強河與水草豐美的抓喜秀龍草原,嶺北有當?shù)厝俗u為“金盆養(yǎng)魚“的安遠小盆地。
由于洪池嶺東臨黃土高原,北通河西走廊,南靠青藏高原,戰(zhàn)略位置極其重要,一直都是絲綢之路上的重要關隘,從有史書記載的那一天開始,這片區(qū)域就一直沉浸在戰(zhàn)火與鮮血中。
漢霍去病將軍率軍出隴西,擊匈奴,收河西,把河西納入西漢版圖,修筑令居以西長城,經(jīng)莊浪河谷跨越洪池嶺。
最慘烈的當屬魏晉十六國時期,河西地區(qū)先后出現(xiàn)了前涼、后涼、南涼、北涼和西涼等多個地方割據(jù)政權,他們以涼州城為中心,將洪池嶺當成防衛(wèi)和守護國家安全的屏障,幾乎每隔幾年,就在洪池嶺下殺的血流成河……
當大齊的禁軍和地方衛(wèi)軍年年為應對北方強敵的侵犯而無暇東顧時,這片險峻的高山卻迎來了一伙以搶劫為生的混世魔王,在占據(jù)洪池嶺的這十幾年來,這伙人不斷發(fā)展壯大,儼然成為涼州附近民間的土皇帝,他們,就是當下被稱為西北地區(qū)最大毒瘤的土匪仇麻子和他的兄弟們……
但就這樣一伙被傳言認為是窮兇極惡之徒,竟然盤踞洪池嶺長達十余年之久。
劉凡最初了解到這些情況時,心里很是不解,不是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嗎,怎么這伙人這么多年還活的好好的,難道“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
帶著這種疑惑,劉凡在接到剿滅仇麻子的任務時,隨即通過多種渠道對仇麻子其人其事進行了詳細了解,不但從涼州知府衙門以及行營留存的過往檔案中查詢其中的蛛絲馬跡,又走訪了好幾位曾參與剿滅仇麻子的將軍校尉,從中也慢慢窺得仇麻了的一些情況。
從了解的信息來看,仇麻子其人狡詐如狐,除有一身武藝之外,最大的優(yōu)點是這人有非常高的警覺性,其不但在洪池嶺設有巢穴,而且在雷公山、牛頭山都建有隱蔽居所,一旦形勢緊張,稍稍抵抗后立即設法逃匿。
有一兩次官軍一直攻到他靠近洪池嶺主峰的大本營,但得知消息的他早已遠遁,只給官軍留下幾百間空空的營寨,西北行營成立后禁軍和地方衛(wèi)軍也曾多次聯(lián)手想根除這一匪患,雖然也取得了一些成效,但最終仇麻子均成了漏網(wǎng)之魚,過不了多久又死灰復燃。
劉凡感覺自己遇到了來到大齊之后的第一個大難題,從目前掌握的情況分析,仇麻子的土匪隊伍人馬并不是很多,大概也就二千不到,關鍵是抓獲仇麻子并全殲其隊伍這就有難度了,但是沒辦法,再難也得迎頭而上。
現(xiàn)在,劉凡、馬強和另外幾名親兵正坐在位于洪池嶺北坡下的客棧院子里吃飯,幾人裝扮成從昌松過來的行商,趕了七八馱山貨前往金城府販賣。
舉目向西,雄偉的洪池嶺主峰高高在望,巍然屹立在一片冰雪的世界中,據(jù)說,仇麻子的大本營就在洪池嶺主峰向西不遠的一片谷地中。
小小客棧只有老板和一名伙計,老板看上去雖然只有四十多歲,但鬢角已見白發(fā),象樹皮一樣粗糙的臉上布滿了皺紋,伙計長的健壯結實,因出門在外,馬強在飯前還拿出銀針悄悄試了一下茶酒及飯菜,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樣,幾人才開始慢慢吃喝。
很明顯,這個客棧有點可疑。
從了解的情況看,仇麻子不像一般的土匪那樣兔子不吃窩邊草,他在周邊實行的說是三光政策也不為過,附近的村莊和人口幾乎絕跡,特別是以前靠打獵或采挖山貨為生的山民在洪池嶺及其附近的山中已經(jīng)絕跡。
這些手段之后,再沒有一個人知道洪池嶺山中土匪的情況,那怕是只言片語……
劉凡一行過昌松進入狹長的洪池峽谷一直到達洪池嶺北坡,看到的實際狀況與其前掌握的信息完全相符,自進入洪池谷后人煙絕跡,沿途的村莊均被遺棄,一路過來除了幾個匆匆趕路的商人,劉凡幾人再沒見到其他人,而這些正是這個客棧的可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