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
我的嘴巴張得足足可以塞進一個拳頭那么大,腦袋僵硬地轉(zhuǎn)回去,只見高納孟收拾完畢,雙手負于身后,正一臉高深莫測的看著我,道:“你才知道?”
“那……那……”我“那”了半天,“我……我爹……知不知道?”
“當(dāng)然知道。”
“那高嶸崢是……”
他眉頭一皺,語氣冷了幾分:“你怎么總是會想到他那邊去?你就不能對我的事有興趣嗎?”
“哪有……”我接不下去,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想起高嶸崢,反正嘴一張,蹦出的就是這么一句話了。
“他乃是我十弟,號為泓王?!?br/>
高納孟從水里走上來,踏著池邊階梯邊走邊掐著衣裳,擰干水跡,道:“丫頭,去取干衣來!”
賦丫見狀,連忙點頭稱是,站起跑去翻找干衣。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的主子既然能安排我住這房間,就自然不會有男子的衣裳或者用品在此。賦丫見找不到衣服,又不敢擅自出房,便又跑回來跪著,道:“回王爺,奴婢,奴婢無能,找不到男衣!”
高納孟一身濕漉漉的夜行衣,粘在身上,我看的人都覺得難受了,更何況是他這穿的人?!他扯了扯襟口,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此時房外有人把守,帶東西出入都要檢查,若檢查到賦丫拿男衣進來,那些武夫肯定知道房內(nèi)有不妥。
我想了想,讓高納孟站去屏風(fēng)的后面,換上了衣裳,問賦丫:“他們還在搜尋刺客么?”
賦丫說道:“應(yīng)該仍未結(jié)束,姑娘方才在洗浴,所以才避過了他們的搜查,但安全起見,待會兒,他們還是會回來再搜一次的?!?br/>
“那肯定會找到他了?”
賦丫點點頭。
“高納孟,你身為尊貴的王爺,肯定主意不少的了,你出個主意吧,我們配合你送你出去。”我轉(zhuǎn)過身,讓賦丫替我擦干頭發(fā)的水,向屏風(fēng)后的高納孟說道。
“……”他沒有應(yīng)答,應(yīng)該在想對策。
“姑娘,你的頭發(fā)真好看,待干后,讓奴婢替你梳個飛仙髻如何?”
她說起飛仙髻,我不由想起當(dāng)時在秦王府上假扮西域歌姬之事,想起無缺,想起姚金娘,想起那晚表演的迷幻,想起秦王,想起那位黃裳的小姑娘,那晚所發(fā)生的事情,實在是難忘,我認識到了一位可愛的小姑娘,還見了鼎鼎大名的黃濮將軍,一想到黃濮將軍,他渾身散發(fā)出的冰冷氣息即刻便籠罩住了我,還有他那張被黑暗掩映住了的臉,在我表演之時、替婂兒摘月亮之時,是否會陰森森地看著我,帶著一抹陰冷的氣息?!
“若是如此,那么,要天上的月亮如何?”
那晚他說的話猶如近在耳旁,此時無所預(yù)備的想起,還是嚇得我大叫一聲。
“姑娘,你怎么了?”賦丫走到我面前,見我一臉冷汗,忙急切的問。
“我……我沒……沒事……”我拍了拍胸口壓壓驚,暗自安慰自己。
高納孟許久也不應(yīng)一聲,我不敢再想那陰森森的人,忙又叫了一聲:“喂,高納孟,你想好了沒有啊?”
“……”他還是不應(yīng)。
“高納孟!”
“……”
“你不是因為我不叫你恭王所以你就不應(yīng)我吧?現(xiàn)在可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哦,高納孟?”
“……”
“恭王?”
……
……
……
此刻我正站在池子邊上,叫了這么多聲,高納孟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心里不由得忐忑起來……
不會吧……
我蹲下身子,伸手撥開了浮在浴池澡水面上的那一層花瓣,隨著我的動作,那花瓣空出的水面上,已然深紅一片……
“高納孟!”我急忙推開賦丫,跑出屏風(fēng),只見一個黑色人影,倒在地上,早已昏迷不醒。
他腰部之下,是一地的鮮血……
“高……高納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