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元慶帝這么慎重的樣子,藍北辰直接問道:“皇上有什么事,直接說就行了?!?br/>
真要讓元慶帝說,他似乎又有些顧慮了,臉色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半天才道:“其實這幾天,朕一直在和真真商量,最終我們想法一致……”
“等等,皇上!”
聽到這里,夏錦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皇上是說,你和宋夫人已經(jīng)和好了?”
不然的話,怎么能叫‘商量’,還‘想法一致’呢?
元慶帝訕訕一笑,竟然露出了戀愛中少年的神色,臉上帶著幸福和憧憬,點頭道:“是啊,朕和真真已經(jīng)和好了,雖然有些復雜,但總算是和好了?!?br/>
這話一出,別說夏錦瑟,就連藍北辰也有些驚訝。
這么多年來,兩人一直沒有和解,現(xiàn)在莫名其妙就好了?怎么回事?
“朕也說不清楚,反正真真就是原諒朕了,朕很高興?!痹獞c帝笑的如孩子般開心,說道:“所以,經(jīng)過我們商量,朕答應(yīng)帶著真真歸隱,不再理凡塵俗世,找一處風景優(yōu)美的地方,瀟瀟灑灑簡簡單單的過一生。”
他一說完,夏錦瑟和藍北辰都愣住了,他們聽到了什么?
沒聽錯吧?
一旁,盧公公搖搖頭,臉色很是難看,小聲道:“九王爺,王妃,你們都聽到了,老奴這幾天勸了皇上好多次,可皇上都不聽。王爺王妃,你們還是勸勸皇上吧……”
夏錦瑟看看藍北辰,他眉頭擰起,沉聲問道:“皇上說的可是當真?”
“朕就知道,你們不相信!”
元慶帝卻很是當真,正色道:“朕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怎么能假?”
藍北辰道:“皇上若是和真妃游山玩水去了,國事怎么辦?”
元慶帝一笑,理所當然的道:“所以,朕不是讓你們進宮商量嗎?國事有你即刻,老九,反正你幫朕輔佐國事多年,有沒有朕都可以,朕就將江山交給你了……”
話沒說完,藍北辰一聲呵斥:“胡鬧!”
“皇上,別開玩笑了,國家大事豈可亂來?”夏錦瑟也明白了,正色起來:“皇上和真妃娘娘和好了,我們都恭喜你們,想和真妃娘娘休息一段時間,那也是可以的,但將國事交給藍北辰,這絕對不行!”
元慶帝頓時糾結(jié)起來:“怎么就不可以?朕是皇上,也信任老九,老九也有能力,也能服眾,為什么不可以?難道老九你不愿意幫朕?”
還以為自己示弱嘴軟,藍北辰就會退一步了,哪知他毫不猶豫的道:“不愿意!”
“為什么?”元慶帝盯著他。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皇上應(yīng)該明白!”藍北辰道:“就算皇上覺得國事繁重,但你身為皇上,就要擔負起這個責任,豈能甩手丟之?”
好容易才勸的真真回心轉(zhuǎn)意,沒想到藍北辰又不愿意幫忙,元慶帝又惱火了,心煩意亂的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是不是朕兄弟?朕判了這么多年,就想和真真開開心心的過日子,沒想別的!什么責任不責任,朕已經(jīng)很對不起真真了,連她都辜負,還談什么別的?”
“皇上,社稷為重,萬民為重!”藍北辰沉聲道。
“放屁!”
元慶帝氣的啜了一口,怒道:“朕不想要什么社稷,萬民也與朕無關(guān),朕只想要真真!”
他狠狠的一拂袖,仿佛早就決定好了,大聲道:“反正朕已經(jīng)決定好了,老九,等朕和真真離開后,這國事就交給你了,你愛管不管,隨便你!”
盧公公聽得頭皮都發(fā)麻了,苦求道:“皇上三思啊……”
元慶帝瞪了他一眼:“狗東西,盧旺喜,你就舍不得這榮富富貴嗎?”
盧公公苦著臉道:“奴才是舍不得皇上??!皇上若是走了,奴才怎么辦……”
“狗東西,你不知道跟著朕走嗎?你敢不伺候朕了?”元慶帝怒道。
“好,好,奴才伺候皇上,奴才跟著皇上走!”
盧公公一下子就不心慌了,上前抱著元慶帝大腿大哭起來:“奴才就是舍不得皇上,只要皇上要奴才,奴才哪里都跟著去!”
元慶帝喜道:“這不就結(jié)了?還哭什么,趕緊去收拾東西!”
盧公公一屁股爬起來,剛要笑,又想起什么,訕訕看了看藍北辰和夏錦瑟,小心翼翼的干笑著退下了。
這下,盧公公也叛變了,夏錦瑟無奈,原來真還有不想當皇上的人!
看元慶帝像是認真的,不管藍北辰如何說,他都不松口,還說制定太子的事也交給藍北辰,他不管了。夏錦瑟就明白,元慶帝只怕早就不想當皇帝了,平時看他對政務(wù)的心煩,都是交給藍北辰處理,只怕這樣的結(jié)果是可以預(yù)料的。
但元慶帝竟然將立太子的權(quán)利交給藍北辰,傳出去了,豈不是朝局震動???
這種事,怎么也不能任由元慶帝任性,夏錦瑟打算回去和宋凡真確認一下。萬一是元慶帝一廂情愿,那根本就不用擔心了。
出了宮,夏錦瑟問藍北辰:“你相信皇上說的話嗎?”
藍北辰沉吟,好一會才道:“說不準,皇兄有時候任性起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只是這個皇位,事關(guān)重大,不能由得他胡來?!?br/>
這些年,他是有感覺元慶帝對政務(wù)不上心,但也沒想到他會如此任性。
幾乎等于傳位給他了。
換了別人,就算表面拒絕只怕心里也暗暗激動,但他絕對沒有這樣的心思。他知道皇帝不好當,想要治理好一個國家也不容易,他可以輔佐元慶帝,但皇位卻不能如此隨便,說讓就讓。
回到晉王府,夏錦瑟徑直去了聽濤閣找宋凡真,問起這件事。
“啊,他這么快就說了?”宋凡真吃了一驚,臉上卻有少女般的嬌羞,哪里還有往常的憤怒和記恨。
“宋夫人,你和、跟皇上真的和好了?”夏錦瑟驚訝,沒想到十多年的仇恨,一下子就原諒了,快的她都沒有預(yù)感。
宋凡真臉色微紅,還是點了點頭:“是啊,和好了?!?br/>
“怎么這么快……我是說,一點征兆都沒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夏錦瑟也納悶了。
“其實,我也是聽了你的開解,才想通的?!?br/>
宋凡真微微一笑,那種放下了多年仇恨的面容顯得無比輕松:“過去的事終究無法改變,我和他糾纏了這么多年,已經(jīng)不可能分開了,既然我喜歡他,他也放不下我,我又何須執(zhí)著于過去的仇恨不放呢?他有他的苦衷,太后做的事,我也不能算在他頭上,這對他不公平?!?br/>
這么多年來,她也刺殺過太后了,連他也刺殺了好幾次,他都原諒她。這種包容對于一個帝王來說,真的是難能可貴,她不想因為執(zhí)念和任性,失去了才后悔。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想通的,但那種放下仇恨的感覺真的很好,心都豁達了。
“錦瑟,你會祝福我們嗎?”她笑看著夏錦瑟。
“既然你們確定好了,我和藍北辰都祝福你們?!?br/>
夏錦瑟認真道:“只不過你們不用離開皇宮,也可以在一起?。繛槭裁捶且噬戏艞壔饰??”
宋凡真一笑:“你這是心疼九王爺了吧?舍不得他辛苦處理政事?”
夏錦瑟被說破了心事,有些不自在,還是道:“哪有,我是說真的。皇上和你一旦離開,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就算他提前說了,將政務(wù)交給藍北辰,這后果你們想過了嗎?”
宋凡真道:“自然是想過了,就是覺得有些麻煩,才需要你們幫忙。錦瑟,他真的不想當皇帝,這么多年來他自己也明白了,他根本比不上九王爺。既然如此,就讓位給九王爺吧,反正這些年來,九王爺也僅僅是差個名分而已?!?br/>
呃……真的這樣好嗎?
皇位讓來讓去,還沒人想要,說出去只怕驚掉人的眼珠子!
從聽濤閣回來后,夏錦瑟給藍北辰說起他們商量的結(jié)果,藍北辰無奈之下,也調(diào)侃起來:“要為夫真成了皇帝,你怎么想?”
夏錦瑟撇撇嘴:“我還能怎么想?反正你別指望三宮六院,敢開后宮,你就等著吧!”
“等著什么?”
“哼,你要敢找別的女人,我也去找別的男人,咱們誰怕誰??!”
“錦瑟,你這就不對了,為夫只是開玩笑,你還當真了……”
當夏錦瑟和藍北辰還在想有沒有什么法子解決這件事,兩天后,元慶帝竟然就在朝堂上宣布,自己身體不適,要退居幕后休養(yǎng)身體,朝政事務(wù)就交給九王爺藍北辰處理。
群臣一聽,一片嘩然。
雖然再是忌諱藍北辰的威名,但群臣也紛紛進言絕對不可以,皇上正當壯年,豈能退居幕后,將政事交給他人呢?
以六皇子為首的一眾臣子,特別是夏延修反對的最厲害,就差沒說元慶帝是被藍北辰威脅,不得不退位。甚至還有人當場喝問藍北辰,是不是他對皇上做了什么。
好在元慶帝發(fā)話,說這都是他的意思,不容分說退了朝。
不討論不等于這件事解決了,如此驚天之事,群臣議論紛紛,惶恐不安,更有幾名臣子在元慶帝不聽之下,直接跪在金鑾殿上,死不起來的。
六皇子府。
藍宇祁臉色無比難看,原以為自己坐收漁利,遲早會被立為太子,哪知道……父皇竟然要將皇位讓給九王爺藍北辰!
心腹沉聲問道:“六皇子,現(xiàn)在怎么辦?”
藍宇祁陰沉沉道:“絕對不可以讓父皇胡來,皇位唾手可得,豈可讓與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