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迎婭跟房勵泓一前一后到了房正英的大別墅,還沒進(jìn)去就聽見房琬頤吚吚嗚嗚的聲音,還有房正英和烏菁顏愉悅的笑聲,那迎婭不覺得有什么奇怪。每一個逗孩子的人都會有這種表現(xiàn),有人說喜歡孩子的人其實很懂得生活。
難道房正英也是個富含生活情趣的人,只是平時高高在上慣了,所有任何人都理所當(dāng)然地覺得他其實就是這樣的人,要不怎么會有高的權(quán)威,所有人都怕他?這也應(yīng)該就是所有人都理所當(dāng)然覺得他不好說話,不愿靠近他的原因之一吧。成也蕭何敗蕭何,在房正英身上顯露無疑了。
“爸,媽?!狈縿钽吹椒勰劭蓯鄣呐畠罕环空⒈г谑掷?,不覺得太奇怪,很早的時候看到房昱斯也這樣過,但是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沒想到房琬頤出現(xiàn)以后,這種情景又開始重復(fù)一次。
“嗯?!狈空Ⅻc點頭算是答應(yīng),但是看向那迎婭的眼神變得叫人捉摸不透。至少有些不滿,這種不滿以前曾經(jīng)在他對著房勵泓的時候出現(xiàn)過。那迎婭只能當(dāng)做是沒看見,這種地方一向不是她講道理的地方,何況是跟房正英講道理。你覺得自己有這么大的本事嗎?
“迎婭,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家里有什么人來?最近這兩天正在要人安排婚禮當(dāng)天的酒桌,除了你們的朋友和我們這邊的親友,娘家那邊的親戚需要留出多少桌,喜歡什么樣的菜式,都可以叫人事先預(yù)備?!?br/>
烏菁顏不是沒看到房正英的冷臉,不過那迎婭不是那種有點本事就得瑟得不行的人,更不是那種不懂禮數(shù)的女人,報紙上面那些新聞應(yīng)該都是無聊的狗仔隊記者寫出來的東西。
那迎婭看了眼房勵泓,好端端問這個。以前不是從來不提這個的?好像香港這邊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只要是嫁出去的女兒生孩子以后,女方的父母就要送來大量的東西,包括女兒和剛出生的嬰兒需要動用的用品,吃喝穿用全都要有。
其實從懷著房琬頤開始,那迎婭也有過這種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生下房琬頤以后,沒有人來會怎樣。房家會不會由此輕看自己,至少這在香港這個繁華的,用金錢衡量一切的地方來說。一定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不過房勵泓一個字都沒提,甚至連類似的話都沒有多問過一句。以為不會問了,至少最有可能問這件事的烏菁顏一個字都沒提。由此而放松了警惕。覺得不會有人會問這個讓人莫名尷尬的題目,但是房正英這個一家之主問起來,躲得掉嗎?
“我不知道會有什么人來,因為我不知道家里還有什么人?!毕肓讼耄恢澜Y(jié)果的話。那就實話實說好了。反正說真話是不會吃虧的,房正英不滿意只是短時間的事情,但是說謊會是一輩子的事情,而且這種事想要瞞肯定是瞞不過去的。
“是他們住得很遠(yuǎn)沒辦法通知還是別的什么?”烏菁顏希望得出的結(jié)論會是一個比較好的結(jié)果,房家的兒媳婦不一定要出身名門,以前覺得這話很假。門當(dāng)戶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現(xiàn)在她不怎么想,如果房勵泓不高興不喜歡,就是娶了特首的女兒還不是一樣。最要緊的還是房勵泓高興就行。
不過等房勵泓看到報紙上的頭版頭條,納西文物做不在的狗仔記者挖掘出來的所謂線索,就是在指責(zé)說是那迎婭出身太低,甚至娘家還有很多不堪的新聞,可以說是給房家的聲譽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即使那迎婭再好,房勵泓對她怎么好。怎么喜歡,這都不能彌補很多事情。
房正英用那種眼神看人不能說他全對,至少也是人之常情,這不是為了他開脫,試想一下?lián)Q做任何人都會這么做。
“我娘家沒人了。”那迎婭干脆豁出去了,只能是這么說了。從做心臟移植手術(shù)開始,就沒有看到任何一個跟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出現(xiàn)過,至于手術(shù)以后的休息,要不是有叢心和吳安安兩個人,恐怕就是換了心臟也過不了多久的。
人跟人之間需要講究緣分,沒有緣分的話,即使最親近的父母子女,都只是一笑而過的關(guān)系,多說一句話都不可能。你不能怪他們,緣分未到,誰也沒法勉強。緣分到了,就像她跟房勵泓那樣,三世情仇都會見面的。
“你看看這個。”一直房勵泓都沒有說話,烏菁顏裝作不經(jīng)意間地一扭頭,看到房勵泓一臉不高興,眉頭皺得緊緊的,似乎覺得這件事是沒事找事,說不定還是房正英為了達(dá)到他的目的,刻意制造出來的文章,目的就是為了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找了個不怎么出眾的女人,但是房家的名聲利益比什么都重要,必要的時候必須要做出取舍。
那迎婭拿過報紙還沒來得及看,房勵泓一手奪了過來:“有必要看嗎?這些事情都是那些閑極無聊的記者閉門造車出來的東西,不過就是個噱頭。還要當(dāng)做是真的東西一讀再讀?”
“我不過是關(guān)心這件事,你跟迎婭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情,即使你不在乎,我還要在乎別人怎么看我兒媳婦。”烏菁顏說這話的時候不像是說謊:“迎婭出身怎么樣,我跟你爸爸都不計較,這些小報記者亂寫也不是第一天。有的時候,事實是擊破謠言的唯一辦法?!?br/>
“知道是謠言為什么還要相信,又有誰不會被這些狗仔隊盯著?”房勵泓說話的語氣很難聽,隨時都可能跟人翻臉??炊疾豢捶空ⅲ呀?jīng)對房正英充滿了對立的情緒,其實房正英一直都用他無所不在的手左右一切,好像是要把的權(quán)利滲透到所有地方。已經(jīng)不能左右自己娶什么樣的女人,至少他可以讓自己過得不痛快,既然是這樣那就抱著房琬頤不放。
原來那天在記者招待會上的各種和顏悅色,父慈子孝不過跟這些頭條新聞上的東西一樣,都是為了給世人看的,而不是這件事到底有多少出自真心,這對他們來說,真的不重要了。
“你被誰盯著我管不了,我不希望你給你家人的空間都是暴露在媒體監(jiān)視之下,比如說琬頤還有昱斯,尤其是琬頤,不想還在襁褓里就被所有人盯著?!狈空⒔K于說話了,估計要是再不說話他自己都要郁悶掉,房琬頤真的很喜歡跟爺爺在一起玩,還這么小被他抱著就不哭,喂她吃奶簡直就是意猶未盡。
“這是在這種家庭中成長,從小就必須要有的本能,不是我教的,而是你從小就教給我的。”房勵泓根本就是一副不想繼續(xù)談下去的嘴臉,說話的語氣硬邦邦可以砸死人:“琬兒回去還要睡覺,我們該回去了?!?br/>
說著就要從房正英手里搶走房琬頤,房琬頤還很配合地打了個呵欠,說明他爹地說的話是對的,沒有強迫她必須回去。
那迎婭沒有這么配合,反而是往前走了兩步:“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親人在哪里,如果是這群狗仔隊記者幫我找到的,我還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他們。至少是他們讓我知道我還有父母,在我做心臟手術(shù)以后,就沒有見過自己的家人。他們是不是我的家人還不知道,一定要確認(rèn)是,我想是可以做一些親子鑒定的。琬頤還有昱斯都是房家的寶貝,誰也不希望他們受到外界的騷擾,甚至影響到他們的成長,如果老爺覺得我們能偶股提供的家庭生長環(huán)境不適合的話,我想我會努力改善這個環(huán)境。既然我自己沒有過一個完整的家,那么我會加倍努力給自己的孩子提供一個溫暖的家,昱斯小時候沒有過母愛,很大原因是我這個做媽媽不知道她的存在?,F(xiàn)在我回歸家庭,一定會努力補償他,讓他知道爹地和媽媽,還有爺爺奶奶都是一樣愛他。”
這段不短的話,房正英愣住了,甚至連烏菁顏還有房勵泓都聽住了,房正英沒說話,抱著房琬頤起身走了幾步,然后轉(zhuǎn)頭看著烏菁顏:“樓上保險柜里那個大的首飾盒子沒拿下來?”
“盒子?!”烏菁顏想了一下,終于知道說的是什么。房正英轉(zhuǎn)彎都是挺快的,同樣也看出來這個兒媳婦將來會有怎么樣的地位:“哦,你不是說等他們來了再拿下來,盒子大了容易招人注意?!?br/>
這回沒讓女傭去拿,烏菁顏自己上了樓上的臥室。房勵泓的臉色還很難看,房正英就正常多了,一點都沒有生氣的跡象,繼續(xù)抱著房琬頤在客廳里走來走去。那迎婭還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說不定等下房正英真的來個大爆發(fā),自己就夠瞧了。
烏菁顏很快就拿著房正英說的首飾盒子下樓,房勵泓看到盒子有點不會說話了,這個好像是很早以前見過的,絕對是房家祖?zhèn)鞯氖罪椇凶?,里面不止有大粒的稀罕鉆石,還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