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畹聽到這消息時,便知馬掌柜安排的人到了。到了如意居,見了那兩個婦人,寒喧了一陣,又叫呂嬤嬤給她們安排了住處,讓黎媽媽和許媽媽陪著去吃飯,蘇博昌和蘇博盛這才一起進(jìn)來了。
“怎么一塊回來了?”殷氏笑問,又轉(zhuǎn)頭吩咐丫鬟擺飯。
“今兒個山上沒什么事,我就早早回來了,去了茶棧。娘派人來喚我們,我們就一塊兒回來了?!碧K博盛回道。
蘇博昌點(diǎn)點(diǎn)頭,吩蘇玉畹:“陳家怎么說?”
“舅祖父和舅祖母讓咱們?nèi)ジ??!碧K玉畹道。
說起這事,殷氏就十分為難:“可你們都還在熱孝里,去你們舅祖父家,怕是不妥吧?”
蘇博昌望望母親,又望望姐姐,不解地問:“那為什么舅祖父這時候派人來接?”
殷氏也抬起頭來望向蘇玉畹。
“這我怎么知曉?”蘇玉畹笑道。那四人不過是她雇來的,只為她能找借口去徽州府;同時,也震懾一下宵小之徒,讓他們不敢在她離開期間對蘇家大房有不軌之舉。
蘇博昌想想也是,不由臉紅了一下,摸摸鼻子不再說話了。
倒是殷氏忙向女兒討主意:“那咱們真的要去嗎?”
蘇玉畹眨了眨眼,沒有馬上回答殷氏的問題。
站在殷氏身后的黎媽媽忙道:“太太,老奴有個建議。”
如今殷氏對黎媽媽,簡直言聽計從。聽到這話,她一點(diǎn)也不覺得黎媽媽的行為僭越,忙問道:“有何建議,快說。”
“如果太太和姑娘、少爺傾府而出,全家去府城,恐怕會招來閑話,畢竟太太新寡,姑娘、少爺還在熱孝。而且這陣子本來就出了不少事,主子們要是不在家,有人趁機(jī)搗亂,府里怕是要亂成一團(tuán)。別的不說,那茶園,還有炒茶的師傅,都要被人算計了去?!?br/> 殷氏和蘇博昌、蘇博盛的心都沉了下來。
確實(shí)如黎媽媽所說,或許他們離開后發(fā)生的事,比想象的更為嚴(yán)重。
“那還是不去了,不去了?!币笫匣琶[手道。她是真的害怕,害怕去了一趟府城,再回來時這個家就已不存在了。那她真是死了都難脫其咎,沒有臉面去地下見夫君。
黎媽媽繼續(xù)道:“可要是不去,舅老太爺怕是要不高興。老爺去后,府里的情況太太也是知道的,可謂是步履為艱,處處都被人下絆子。要不是有陳家少爺來吊唁,又有韓嬤嬤走時那番話,估計那邊……”
她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手段就沒這么斯文了,讓人在上山的途中將姑娘半道擄去,或是下毒害二少爺、三少爺,又或是在關(guān)炒茶師傅的院子放一把火,都是有可能的。任姑娘智謀再高,也難以抵擋這樣的潑天大禍?!?br/> 殷氏被黎媽媽描繪的情形說得眼里滿是驚恐之色,便是蘇博昌和蘇博盛兩人都面色發(fā)白。
“那、那可怎么辦呀?!币笫险f話都不利索了,“要不、要不咱們還是去吧。”后面那句話,她是對著蘇玉畹說的。
蘇博昌和蘇博盛也看向蘇玉畹。
黎媽媽見此情形,心里十分安慰。也不枉這段時間她家姑娘費(fèi)心勞力,如今家里人都把她當(dāng)成了主心骨了。
不過蘇玉畹單獨(dú)去徽州府的事,自然不好由她自己提出來。黎媽媽忙道:“老奴倒是有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