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里是沒有月亮的。
只有濃稠的陰影...向前...再向前...
黑暗本是沒有濃淡之分的,然而這里杉樹林的黑暗,卻給西城式一種發(fā)稠、粘合、沉重的感覺。
周圍的一切都寂寥無聲,好似剛才凄厲、聲嘶力竭的慘叫聲完全沒有響起過一樣。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直撲著鼻子而來。
在西城式面前,是不斷蠕動著的人形肉塊。
“這是?”
西城式瞇起眼睛,手中的電筒抬起。
慘白的腐肉層層疊疊的堆積勉強(qiáng)聚合成了‘人’的形狀。
對方約莫三米,從西城式這里看過去,能夠看得見對方頭部隨意拼湊著的五官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滑落。
過激的腐臭味裹雜著血腥味讓人惡心得想吐,繞是西城式都忍不住皺緊了眉毛。
背后的瀧島雪也急急地拎著手電筒出來,但在看見面前一切的時候,她干脆地尖叫了一聲,整個人向后退了兩步。
啪嘰!
腳下傳來了肉被踩爛了的觸感。
瀧島雪雙眼一縮,禁不住將手電照向地面。
血與粘稠的肉拉出了絲,發(fā)出了讓人不想聽見的惡心聲音。
在瀧島雪的腳底,被黏液所軟化的手臂已經(jīng)被踩得面目全非。
可就算這樣,也能看出那是人的手臂。
“嗚?。?!”
冷汗瞬間打濕了背部,瀧島雪發(fā)出了恐懼的嗚嗚聲,整個人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跳開。
西城式可以說,這一聲‘嗚’,是他聽瀧島雪那么多次‘嗚嗚嗚’中最為慘烈與恐懼的。
“西、西城!我們快跑吧!”
西城式的手被瀧島雪拉住了。
她一面看著那個不斷蠕動著的人形怪物,一面拉扯著西城式的手臂,聲音都害怕得變形了。
可就算這樣,她也沒打算松手。
西城式明顯這是已經(jīng)被嚇傻了。
要是松手的話,指不定西城式就會被這怪物給襲擊,明天她只能過來給西城式收尸了。
現(xiàn)在就只能跑!快點跑!
但瀧島雪很快就郁悶的快要吐血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拉不動西城式,這人杵在這里就像電線桿一樣。
“別怕,別怕,西城,我們現(xiàn)在走還有機(jī)會?!?br/> 瀧島雪忍不住開口安慰著。
但西城式依舊一言不發(fā),要不是他手上還有溫度的話,瀧島雪都懷疑他已經(jīng)死了。
嘗試了兩三次,還是拉不動西城式的瀧島雪禁不住悲催地‘嗚’了一聲,
這下完蛋了!沒救了!她怕是真要與西城式死在這里了。
瀧島雪心若死灰。
“跑也沒用,下這么大的雪,沒有一個避風(fēng)雪的地方,我們倆也一樣會被凍死?!?br/> 一直沒說話的西城式終于說話了。
他這話說出來很有道理,瀧島雪也無法反駁。
確實,在這種廖無人跡的深山中,舍棄帳篷離開無疑是最愚蠢的事情。
事實上瀧島雪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到身體有些發(fā)寒了。
“可、可是...”瀧島雪艱難地張了張嘴:“我、我們還能怎么辦?”
是啊...還能怎么辦?
難不成還指望著西城式放倒這種怪物?
瀧島雪是一個觀察力特別敏銳的女生。
從剛才踩在人的斷臂上的時候,她就知道面前的怪物不是自己與西城式能對付的。
因為就算是要想把人的手臂切斷都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情。
像肉團(tuán)怪物那樣將人的手臂生生扯下來...那究竟得是多么恐怖的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