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之后。
　　
　　有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便如蝗蟲蔓延一般，越來越多的人開始以頭搶地，痛哭不止。
　　
　　片刻之后，李承陽的怒喝又在耳邊響起：“哭什么哭，不許哭！站起身來，挺直脊梁，告訴朕，爾等為何讀書？”
　　
　　突然，有人站了起來，高聲喝道：“學(xué)生章敬，要為大夏之強(qiáng)盛而讀書！”
　　
　　然后，第二個人站了起來：“學(xué)生陳申，要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學(xué)生孟浩，要為榮光之延續(xù)而讀書！”
　　
　　“學(xué)生丁元，要為至理之傳播而讀書！”
　　
　　“學(xué)生于佩然，要……”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
　　
　　李承陽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手臂高高舉起，示意眾人安靜，隨后再一次：“告訴朕，爾等，為何讀書！”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
　　
　　“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開太平！”
　　
　　數(shù)十學(xué)子齊聲高喝，心潮澎湃，經(jīng)久不息。
　　
　　哪里像是已經(jīng)在這炎炎烈日之下跪了幾個時辰的人？
　　
　　高呼之中，學(xué)子們紛紛走向李承陽。
　　
　　走向他們心里的那道光！
　　
　　衛(wèi)青眉頭一緊，便要拔刀發(fā)令，李承陽卻是將他按住，搖了搖頭：“他們是來朝圣的，不要破壞氣氛！”
　　
　　果不其然，學(xué)子們走到宣武門前，便是齊齊一跪：“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遠(yuǎn)處，楊桐身形一震，頹然坐倒。
　　
　　仿佛一瞬之間就老了幾十歲。
　　
　　敗了。
　　
　　敗得體無完膚。
　　
　　甚至連招都沒來得及出。
　　
　　從今以后，南山書院，再也不是楊桐的南山書院，而是陛下的南山書院了！
　　
　　老者遙遙的看向城門樓上的年輕天子。
　　
　　李承陽的目光也越過眾人看向了他。
　　
　　四目相交，一邊是朝氣蓬勃，生機(jī)無限，一邊是垂垂暮矣，行將就木。
　　
　　楊桐便是一聲長嘆：“終歸還是老了啊……益兒，扶我回去吧，明日大朝，替我向陛下請辭吧?！?br/>　　
　　楊益聞言，大吃一驚：“父親，這怎么可以？您若退，拓兒怎么辦？楊家怎么辦？”
　　
　　“益兒，敗了啊！”
　　
　　“不，父親，還沒有敗，您的學(xué)生遍布朝野，今日前來的，不過十之二三，只要父親登高一呼……”
　　
　　楊桐忽然擺了擺手，將他打斷：“算了吧……益兒啊，你還沒看清么？”
　　
　　“當(dāng)今陛下，不是常人?。　?br/>　　
　　……
　　
　　李承陽站在城門樓上，看著楊桐略顯佝僂的身影在楊益的攙扶下漸漸遠(yuǎn)去，嘴角又露出一絲邪邪的壞笑。
　　
　　想一走了之？
　　
　　哪兒有那么容易！
　　
　　“老高，人都記下來了么？”
　　
　　高力士點(diǎn)頭：“都記下來了?！?br/>　　
　　“很好，一個一個查，朕要知道他們每個人的底細(xì)，將他們的命門兒都抓在手里……楊老院長怕是想走，你去幫朕留一留?！?br/>　　
　　“老奴明白?！?br/>　　
　　李承陽滿意的笑了笑：“衛(wèi)青，之前暈倒的和剩下這些，好生看顧，待他們恢復(fù)元?dú)猓咳硕蟀?，不許多，不許少，不許輕，也不許重！”
　　
　　衛(wèi)青就是一愣：“陛下，不多不少好辦，不輕不重怎么打？”
　　
　　“自己想辦法唄，想不出來，朕也請你蒸個桑拿……走了，去立政殿看看那兩位被氣死了沒。”
　　
　　立政殿內(nèi)，顏?zhàn)忧浜托煺樵缫鸭尤f分。
　　
　　李承陽剛一進(jìn)殿，兩人便齊齊跪倒：“陛下圣明，陛下威武，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呵，你們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