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陽愣了一下。
雖然明知這里不是自己熟知的那個世界。
但聽到于謙這個名字,還是下意識的生出一股欽佩之情。
就像剛剛聽到秦檜兩個字之后,只恨不得拿油鍋炸了他一樣。
片刻之后,李承陽又坐回了龍椅,沉聲說道:“都回來!”
群臣呼啦一下就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李承陽又一指于謙:“你出來!”
于謙也不怕,昂首出列,朝著李承陽遙遙一拜:“下官于謙,參見陛下?!?br/>
李承陽往前微微斜了斜身子,饒有興趣的看著于謙:“說說,你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怎么辦?”
于謙朗聲答道:“要么逃,要么打,還能怎么辦?”
有點(diǎn)兒意思。
李承陽雙眼一彎:“朕若要逃,該往哪里逃?”
“隨便,微臣也不知道。”
于謙梗著脖子答了一句,群臣立時倒抽一口涼氣,完了,這家伙死定了!
李承陽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那朕若是要打,又該怎么打?”
“這就要看對方兵力如何,采取何種方略了,所以應(yīng)先派出斥候,探明敵情?!?br/>
“不用了,北涼大軍七萬,步騎各半,燕王手中的安陽軍共有十萬,其中三萬鐵騎,七萬步卒。”
“北涼軍十日前出發(fā),已克烏城,三日之內(nèi),平盧也會落到他們手中,再然后,便順交陵古徑直取岷關(guān),十萬安陽軍亦會銜尾而來,腳程與之相差不會超過三日。”
一番話說完,崇明殿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滿是驚訝的看著李承陽。
陛下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于謙也不例外:“陛下為何如此清楚敵情?”
李承陽便是一聲冷笑:“朕剛剛說過了,指望你們,遲早完蛋,你不是說要派斥候打探敵情么,朕的斥候,半個月前就在烏城等著了!”
話音落下,群臣又是驚訝又是慚愧。
看向李承陽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敬畏。
于謙又問道:“消息可靠么?”
李承陽又往前傾了傾身子:“高力士,認(rèn)識不?”
于謙點(diǎn)了點(diǎn)頭:“高公公的大名,微臣早有耳聞?!?br/>
“朕的斥候就是他,你說可靠不可靠?”
這一下,群臣更是驚訝不已。
徐臻和顏?zhàn)忧湟不腥淮笪?,怪不得這么久都沒看見高力士,原來是去北境為陛下打探消息了!
那可是陛下身邊最靠得住的人??!
上次在九霄山,若非高力士不在,那刺客又怎能險些得手?
陛下將身邊最強(qiáng)之人派去前線打探消息,這實(shí)在是……
徐臻突然就跪了下去:“陛下為了社稷安穩(wěn),不惜以身犯險,老臣慚愧??!”
宰相都跪了,其他人還能站著?
嘩啦一聲,崇明殿又跪倒一片:“臣等慚愧!”
李承陽根本就沒理他們:“于謙,你的問題,朕已經(jīng)回答了,現(xiàn)在你告訴朕,這仗,怎么打?”
于謙想都沒想就答道:“死守岷關(guān),以待后援?!?br/>
李承陽皺了皺眉:“守得住么?”
“守得??!”
于謙十分肯定的應(yīng)道:“北涼軍不過七萬,就算再加上安陽軍,也只有十七萬眾,以五萬人死守岷關(guān)之險,堅(jiān)持一個月,絕對沒有問題?!?br/>
“一個月的時間,即便是距離最遠(yuǎn)的西陵軍,也該趕到長安附近了!”
李承陽便是微微一笑:“然后呢?朕是不慎跌入秦河淹死,還是吃東西不小心被卡死???”
“又或生點(diǎn)兒什么怪病,暴斃而亡?”
“于謙,你覺得就這幾種死法,哪一種舒服點(diǎn)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