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偉雖然窮苦,卻很在乎自己的臉面,要是陳寡婦喊了出去,自己后半輩子的名聲就徹底完蛋了。
他相信陳寡婦絕對不是空言恫嚇,因為這女人彪悍的很,撒潑打滾罵大街不過是家常便飯,她說得出就做得到。
“別,別,千萬別喊,我想想辦法還不行嗎?”吳大偉很無奈的說道:“明天,明天我一定讓你家兒子的名字出現(xiàn)民團的花名冊上,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陳寡婦馬上換了一副千恩萬謝的面容,笑呵呵的對吳大偉說道:“多謝吳家大哥了,等我家里的鴨子下了蛋,再給吳大哥送些過來。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了呀。吳大哥留步,留步,不要送了?!?br/> 今兒起了個大早,張啟陽早早的起來繞著國公府慢跑。
才剛剛跑完兩圈兒,身后忽然傳來一陣呼喊之聲:“小公爺—小公爺!”回頭一眼,竟然是昨日的那江湖騙子——劉乾龍。
由于小冰河期的關系,入秋的北京城,格外冷。這個劉乾龍顯然是在野地里溜溜的凍了整整一個夜晚,滿頭滿臉的白色霜花就是最好的證明。
已凍的臉色青紫的劉乾龍拖著長長的鼻涕,踢踏著腳上的爛鞋跑了過來,盡管已經(jīng)冷的哆哆嗦嗦,還是做出一副很熱情的樣子湊到了張啟陽面前,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吐沫星子飛到了張啟陽的臉上,卻依舊做出一副禮數(shù)周全的樣子很客氣的說道:“小公爺安好。”
張啟陽抹了一把臉,說道:“你這江湖騙子怎么還敢跑到國公府前來?真的不怕我把你綁了送到官府嗎?”
用袖口抹了抹流出來的鼻涕,這個江湖騙子嘿嘿的干笑著:“綁了我送去官府?我相信小公爺不會這么干。仔細想了想,昨天確實不應該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小公爺說那些話,實在應該找個私密的場合再說,畢竟小公爺是朝廷命官,表面上還是要掩飾一下的嘛?,F(xiàn)在左右無人,正可以暢所欲言。”
“你暢所欲言個屁,我可沒有那個閑工夫聽你胡說八道?!?br/> 用力的擤了擤鼻涕,凍的瑟瑟發(fā)抖的劉乾龍往前湊了湊:“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小公爺想要做什么我是很清楚的。我早就聽說了十八孩兒掌神兵,泥潭之中出大鯨的讖言,也聽說了狐貍叫、魚腹藏書的傳言。這些個勾當雖然低級,糊弄糊弄愚昧的鄉(xiāng)民應該還是可以的,只是小公爺做的不夠徹底,若是更進一步就好了。我琢磨著,李老爺應該再弄個獨眼石人什么的,最好上面再寫上‘莫道石人一只眼,挑起大旗天下反’之類的字樣。”
“你在胡說些甚么?我怎么聽不懂?”
“此間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裝傻充愣了吧?”劉乾龍嘿嘿的奸笑著:“這等愚弄鄉(xiāng)民操控人心的手段,真以為我看不出來?我就實說了吧,就是因為聽到了這些個傳言,我才專們跑過來投靠你的?!?br/> “你這江湖騙子,滿口胡言亂語,那狐仙說出的讖言和魚腹之內(nèi)出現(xiàn)的文字,和我有什么相干?你該不會以為那我是弄出的鬼把戲吧?”
“不是你難道還會是別人嗎?”這個江湖老騙子笑嘻嘻的看著張啟陽:“自從聽到這些讖言之后,我老劉就曉得你小公爺是同道中人,所以才趕過來,為的就是和小公爺共商大計!”
“同道中人?我和你?”張啟陽很不屑的說道:“我有家有業(yè)的,怎會和你這樣的江湖騙子是同道中人?還說什么共商大計,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