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守居庸關的守將不戰(zhàn)而降,直接投了李闖,通往京城的北大門打開了。
這個消息傳播開來,京城里頓時謠言四起亂做一團。
有人說已經(jīng)看到了闖軍的前鋒部隊,還有人說百萬闖軍已經(jīng)從北邊殺過來了,到處都是謠言,到處都是避禍的人群。
雖然闖軍逼近的消息早已有之,但誰也沒有想到會來的這么快,被視為雄關要塞的居庸關竟然直接投降了。
就算是再怎么愚笨的人,也知道要大禍臨頭了,就好像釜底游魚一般焦躁無比,本能的做著躲避戰(zhàn)亂的準備。
小門小戶的人家紛紛把糧米和裝錢的罐子深埋掩藏,關門閉戶舉家不出,或者是直接買通守門的兵丁,拖兒帶女的去往鄉(xiāng)下避禍。
那些個豪門大族則直接召集家丁和私奴,然后不惜重金雇傭丁壯,臨時組織起武裝力量,護送一家老小朝著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去躲避。
在京城里浪蕩慣了的地痞無賴們,則紛紛走上街頭,成群結(jié)隊的打砸店鋪搶掠富戶,遇到巡城的官軍就一哄而散跑個干凈。
繁華鼎盛的京城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沸騰的粥,惶惶如同末日降臨。
昔日忙忙碌碌的快通車馬行早已一片狼藉,那些個車夫、馬夫和伙計、賬房們,能跑的全都跑了,只剩下百十個還算忠誠老實的老車夫守在這里。
張啟陽一到,馬上讓張萬三和老劉接管,在車馬行四角布置了望哨和弓箭手,又在前后門筑下街壘,總算是把惶惶難安的局面給安定下來了。
“倉庫里還有幾百套鎧甲,全都給我披上戰(zhàn)甲?!?br/> “是”!
“張大娃!”
“在?!?br/> “你給我守著正前門,若有任何人靠近,一律用弓箭驅(qū)趕。若發(fā)現(xiàn)強行闖入的跡象,格殺勿論!”
“是!”
“房二虎?!?br/> “在。”
“你帶著二十個人守住后門,靠近者一律驅(qū)散,闖入者當場格殺?!?br/> “是!”
一道道命令頒布下去,轉(zhuǎn)眼之間就把快通車馬行打造成為一座小型的軍事要塞。
“張萬三?!?br/> “在?!?br/> “你帶著兄弟們在這里守著,不能放任何人進來,你們也不要出去。”
“守到什么時候?”
“守一個晝夜,無論如何都要守一個晝夜?!?br/> “是?!?br/> “半斤,小翠!”
一男一女兩個少年挺身而出: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句:“親爹”
“你們裝扮成尋常人家的孩子,在后街附近活動,把所有的家伙什全都帶上,聽到我的信號就朝著神武門那邊沖?!?br/> 看著這三十多個還沒有完全長大的孩子,張啟陽沉重說道:“親爹的這條命就在你們手上,到時候你們?nèi)羰遣荒芗皶r支援,就全完蛋了,明白沒有?”
“明白!”
“劉乾龍!”
“我老劉早就等這一天了?!眲⑶堃呀?jīng)興奮的通身顫抖了:“想不到咱們伯爺早已在京城之中布局,我就放心了。需要俺怎么賣命就直說吧?!?br/> “時刻準備好所有車馬,這是重中之重。到時候若是誤了大事,我砍你的腦袋。”
“我懂?!?br/> “臘肉,你去英國公府,通知他們,讓他們離開京城,南下?!睆垎㈥柲贸鲆环庑胚f給臘肉。
臘肉拿著信便跑了出去。
一切的一切都已經(jīng)布置好了,所有的籌碼全都推上了賭桌,就等著最后翻開牌面的那一刻了。
張啟陽似乎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所以才早早的做出了準備,提前將幾十名精銳的士兵扮作車夫送到了車馬行。
若是沒有這些精壯的廝殺漢,快通車馬行早被街上成群結(jié)伙的地痞流氓給搶光了。
張啟陽怎么知道京城一定會大亂呢?難道說他真的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就在金絲雀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到張啟陽喚了一聲:“金絲雀。”
“伯爺有甚么吩咐?”
“趁著現(xiàn)在還能出城,我派幾個人護送你回小吳莊?!?br/> 眼下這個時候,正是用人之際,怎么讓金絲雀回家呢?
張啟陽沒有做任何解釋,而是從懷中掏出一封還帶著體溫的書信交到金絲雀的手上,重重的拍了拍她那瘦弱而又柔軟的肩膀:“你回去等著我,若是三日之后我還沒有回去,你就拆開這封書信,到時候你就知道應該怎么做了,去吧?!?br/> 有什么話不能當面說嗎?為什么還要給一封書信?
為何又要等到三日會后才允許拆開來看?
就在這個時候,猛然傳來一陣隆隆的炮聲。
從炮聲傳來的方向推斷,闖軍已經(jīng)架起了大型火炮在轟擊西直門的城墻了。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說完這句話后,張啟陽沉聲說道:“取我的官服來,我要進宮!”
雖然不明白張啟陽為什么要自己離開,但一直以來對張啟陽的信任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絕對服從的習慣,金絲雀什么都沒有說就下去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