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有仙門,仙人多游歷。
黃離城,像塵世里大多數(shù)的城池一樣,有著高大的城門,老舊的城墻上爬滿苔衣,雨水剛停沒多久,天上漸漸也多了些光亮。
已是深秋,雨水過后又增添幾分涼意,來去馬車在微風(fēng)中馳過,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一條條清晰的車轍。
茶坊在的那條街上,人聲嘈雜,很是熱鬧。
對過的酒樓中,有幾位年輕公子哥,正把酒言歡,他們談?wù)撝莾?nèi)有名的清倌兒,聊著人生豪志。
說是一定要拜入仙門,成為人人仰慕的仙人,微醺中講出的一句句豪言壯語,引得其他桌上的客人暗暗嗤笑。
樓下說書的老人,給臺下聽眾講著各樣的仙人故事,這些故事里不乏有二十六道人的各種傳說,或是仙門和魔道之間,歷來的恩怨故事,又或者是某位仙人的風(fēng)流事跡……
想必那些公子哥所知的仙人,多半也是從他們這里聽來的,每次講到精彩處,都會引得聽眾們拍手稱快,看官高興了,又給不少賞錢,那說書的先生自然也樂呵,更是賣力去講。
街上的小道,幾名裹著破布條的大人和孩子,正沿街乞討,臟亂的臉上滿是泥垢,讓人瞧不清他們的模樣,也不知道這些人會在哪天離開這里,或者被哪些好心人救濟收留。
一切看上去都是這么尋常。
而茶坊的廂房內(nèi),幾名著裝怪異的年輕人,正聚在一起,討論著什么事情。
這些人多數(shù)都是正值舞象之年,也就是十八、九的樣子。
為首的,是一位是身著華服,豐神俊朗的年輕道長,一身蠶絲紡的花白袍子,長袍上鑲繡金絲紋,黑發(fā)以玉冠束起,氣宇軒昂,好是威風(fēng)。
余下幾人,也多是這種裝束,道衣華冠,他們是一群修行者,也就是說書人口中所描述的仙人。
“久聞圣宗南奕兄大名,在下散修落長河,今日一見,幸會幸會。”
說話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布袍的漢子,他是附近幾城中一個小有名氣的散修,名叫落長河。
這人個子生得高大粗獷,談吐中卻又帶著一絲文雅,與人交談時禮節(jié)倒是沒有落下。
那名叫南奕的年輕道長,聽到落長河的話后,像是有些高興,便道:“長河兄過謙了,我在游歷時,可是經(jīng)常能聽到人們談?wù)撻L河兄的事跡,早就想與長河兄見上一面,好結(jié)交一下你這位散修中的豪杰,今日真是有緣,竟在這黃離城遇到長河兄!”
“南奕兄可真是折煞我了!”
落長河有些不好意思,但臉上被稱贊的喜悅卻藏不住,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地聊起來,其他人就在一旁干看著。
一名古銅膚色的男子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微皺濃眉,表達著自己的不滿,他看著南奕開口道:“大家別閑聊了,南奕,先談?wù)務(wù)掳?!?br/> 其余幾人,也是把目光注視在南奕的身上,希望他這個帶頭人能說點什么,落長河見倆邊都是大宗門的弟子,他都不想得罪,便只好陪笑一聲,不再言語。
南奕瞧了一眼說話的那人,藍白色道衣上繡著些水波紋,便認(rèn)出這是玄水教的打扮。
便笑道:“周浵兄弟別這么急躁,我等皆是仙門弟子,理應(yīng)互幫互助,到時候找到寶物,肯定少不了你們玄水教的?!?br/> “此事還是早做商議吧,如果真要要通知宗門,我也好早點趕回去。”
一名黑袍女子也提議道,另外幾人并沒有開口,各自都在思考著,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聽完那黑袍女子的話,見眾人還沒有確切意向,南奕便只好改口道:“既然琉柒和周浵道友,都想商議寶物的事情,那我便說一下我的看法?!?br/> “在座諸位皆是青云境的修為,而且我這次出行的目的,就是帶著十名新晉青云境的弟子歷練,所以說我這里青云境有十一人。”
南奕說完,便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眾人。
被南奕用這種眼神看著,周浵坦然說到:“我玄水教還有六人,都在城東的酒肆里候著?!?br/> “落星宗有四名剛?cè)肭嘣频牡茏?,我讓他們跟玄水教的人待在一起了。”那名叫琉柒的黑袍女子回答道?br/> 琉柒剛說完,眾人就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周浵和琉柒,南奕也是笑道:“想不到玄水教和落星宗的關(guān)系這么好,門下的弟子出門歷練,都結(jié)伴而行?!?br/> “只是碰巧在酒肆遇到而已。”周浵趕緊解釋道,說完還向琉柒那看一眼,想看看琉柒是什么表情。
琉柒只是附和著點點頭,沒做解釋,看到琉柒對這種閑話不是很在意,周浵也是松了口氣。
“哈哈,無妨無妨,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蹦限刃χ鴵u搖頭,并將目光看向另外一人。
“我蘊器山弟子三人,都是剛?cè)肭嘣?,我讓他們?nèi)コ侵匈I些東西去了。”蘊器山的那人也覺得沒有什么好隱藏的,便將自己這邊的人數(shù)說了出來。
四大宗門的人說完,其余的幾名散修也紛紛開始介紹自己。
“散修落長河,青云中階?!?br/> “散修漠孤煙,青云低階。”
“散修蕭官,青云低階?!?br/> “散修……”
“散修衣寒露,初入青云?!?br/> “只有初入青云的修為?”
眾人將目光,轉(zhuǎn)向那名修為只有初入青云的散修。
那位名叫衣寒露的女子,看上去年紀(jì)比他們小兩、三歲,也是像琉柒一樣,身著一襲黑袍。
她雖然生著一雙嫵媚的丹鳳眼,又有一張絕美的臉蛋兒,但是眼神卻冷若寒霜,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不過就算如此,她的一舉一動還是讓人感覺到媚態(tài)橫生,一顰一笑,萬種風(fēng)情,天生媚相,自是如此。
“衣姑娘可是,剛開始修行?”周浵看著衣寒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