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言倚著門框,遙遙的看著門口的四人,那名帶斗笠的白色素衣女子應(yīng)是察覺到了彭言的視線,微微向彭言這邊偏了一下頭。其余三人自然是在彭言剛剛露頭時就發(fā)現(xiàn)了,皆是盯著彭言,一言不發(fā)。
“幾位客官,”柱子跑到他們面前,笑著說道:“您幾位有什么吩咐么,我立馬給您照辦?!?br/> 柱子順著幾人的視線回頭看去,發(fā)覺幾人視線正好與彭言相交,騰挪幾步,隱隱的將彭言與他們四人隔開。
這個半大孩子竟然看出來這幾個人對彭言的眼神,有意的護著彭言。這讓彭言十分感動。
這么一來,開口的那名長發(fā)的男子就不得不與柱子的眼神相交。于是沖著柱子嚷嚷,“你家老子呢,快讓他出來,給我們……”話未講完,素衣女子抬手?jǐn)r住了他。
“爺爺在廚屋做飯,抽不開身,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幫客官您做好。”柱子也不怕生,閃著大眼睛回答。
“小朋友,我們找那位大哥哥有點事情,”素衣女子蹲下來,開口說,“可不可以,讓我們過去呢?!?br/> 女子的聲音很柔和,宛如一汪清泉,雖不比天籟之音,但柔和的竟似能揉進骨頭縫里,讓人聽了,平白生出幾分親切感。
鄉(xiāng)間的孩子何時聽到過這樣的聲音,柱子一時間竟然呆住了,但也只是一瞬間,柱子就意識到這是多么不禮貌的行為,臉蹭的一下瞬間就紅透了,匆忙的閃開身,雙手揪著衣角,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女子伸出手摸了摸柱子的腦袋,徑直走向在房門前站立的彭言,身后的三個人也都齊齊跟上,護著這位女子。
“彭公子,久仰大名,今日總算能夠親眼目睹本人的風(fēng)采,真是一件幸事。”女子開口。
“明大小姐何必同我這般客氣,”彭言面色又變回了平日里毫無表情的模樣,冷淡的回應(yīng)女子的奉承,“彭某卑微之身還不足以讓明小大小姐如此,在下著實惶恐。”
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有話就說,別在這磨磨唧唧浪費時間,奉承什么的,我不吃這一套。
女子笑了兩聲,緩緩道:“彭公子是聰明人。”說完后便雙臂抱于胸前,站立在原地,不在開口。
這句話看似沒頭沒尾的,但彭言卻理解了她的意思。
往旁邊稍撤出一步,把房門讓出一個人的空當(dāng),“那還勞煩明小姐移步,到屋內(nèi)我們在細(xì)聊如何,還請放心,我也是前腳剛剛邁進屋門,后腳就尋著聲音又出來了,陷阱機關(guān)一概沒有?!?br/> 女子舒了一口氣,說:“叨擾了?!?br/> “哪里話?!迸硌院翢o表情的回答。
女子邁入屋內(nèi),身后三人本想一同入內(nèi),但卻被彭言伸手?jǐn)r住。“屋內(nèi)狹小,容兩人便已略顯擁擠,煩請幾位在外等候?!?br/> 三人均是眉頭一擰,手便不自覺的往自己武器的地方探去。
“等著便是?!迸拥穆曇粼谖輧?nèi)傳來。
三人雖是有些疑惑,但還是聽從了命令。
彭言看著三人如同站崗一般立在門前,也并沒有多管,走進屋內(nèi),順手帶上了門。
“好了,明心蘭小姐,現(xiàn)在,我們可以正式談一談了?!迸硌砸荒槆?yán)肅的看著眼前這個坐在自己剛剛拿來的褥子上的女人。
“哈哈哈?!泵餍奶m開懷的笑了起來,“你這般嚴(yán)肅,別人看來就像是我要對你做點什么似的?!?br/>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應(yīng)該是你害怕我對你做點什么事吧?!迸硌砸琅f面無表情。
“好了好了,咱倆都不要做這種無意義的試探了,”說著取下自己的斗笠,露出一張姣好的面容,正色說道:“咱們坐下來,好好談?wù)務(wù)掳?。?br/> “哼~~~,呼~~~,哼~~~”江楓的呼嚕聲大的離譜,共處一室的應(yīng)天生完全睡不著。
其實若沒有這個擾人的呼嚕聲,應(yīng)天生也是完全睡不著的。
他這才剛剛到天蔭城,便發(fā)生了如此多的事。
在進城時,他就察覺到了蹊蹺,進城前,城外的景象他也不是沒有看到,本想著城內(nèi)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就在這城外圍湊合三天,等著八宗齊納正式開始后再進城。但是想要去尋住處的兩人卻莫名的被一股人流擠碰著,怎么也脫身不了,等到反應(yīng)過來時,人已經(jīng)在城內(nèi)了。
然后在城內(nèi)的路上,他碰見的那名紅群的女子。他對江楓說的并不是幻覺,他十分確定,他真的看到那名女子對他笑了。但他卻并沒有對那名女子產(chǎn)生什么別的想法。
他甚至感覺,他老爹第一次回去見到他露出的笑容簡直跟這個女子露出的一模一樣。
最后就是這頓飯食,還有手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五萬兩的巨款。無論是怎么去想,應(yīng)天生也想不通這五萬兩的銀子是怎么落到他的戶頭上的,按理說他根本都沒去過興隆錢莊,興隆錢莊也根本不會有一個叫應(yīng)天生的戶頭,但事情就是這么發(fā)生了。